回到世紀金宸後，雲渺給季城回了一條微信。沒過多久，門鈴聲就響了。拉開門，季城手裡提着一個小蛋糕站在門外，衝着她揚起脣角。
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喝酒了？”
“嗯，和路熙然喝的，他女朋友太粘他了，所以找我傾訴傾訴。”
雲渺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赫連婉兒給自己留下的印象，挺端莊大氣的一個姑娘，確實和季城口中的粘人有點對不上號。不過戀愛中的女人就未必了。
她看着季城手裡提着的小蛋糕，模樣很好看，看起來就很甜的樣子。
買小蛋糕這個建議還是年時汐給他的，對於這方面，季老師確實沒什麼經驗。看着雲渺打量的眼神，他解釋：“聽說吃甜的心情會變好……”
“那我現在可能需要一個煉糖廠。”雲渺勉強的勾脣笑了笑。
季城卻一本正經地開玩笑：“要不……我去買一個？”
“別鬧了。”雲渺接過蛋糕，顯然興致不高，就連和他頂嘴的興趣都沒有。
不過倒是拆開蛋糕吃了兩口，然後誇：“味道挺好的。”
“和米蘭達談的怎麼樣了？”季城問。
雲渺吃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停下了：“奚航拿了米蘭達的弱點威脅她。”
一句話解釋清楚了故事始末，季城沒再繼續追問米蘭達的事情，因爲他早在門外就聽清了他們的對話。
季城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雲渺迷茫的搖搖頭，那本日記就是她最後的殺手鐗，如果有人爆出她是牧雲笙的女兒，那她就公開那本日記指證奚航的惡行，坐實他當年的強女幹罪名。
但現在日記沒了，米蘭達是她一直以來最信任的親人，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遭到她的背叛。
“現在日記沒了，我沒有證據證明《渺小》這部電影的真實性了。就算有證據證明他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他也大可以說我是他當初出軌我媽時懷上的，甚至還可以再向我媽身上潑一盆髒水。當初我媽是因爲懷上了我，爲了躲避奚航才徹底退出娛樂圈的。奚航如果反咬一口，說我媽生下我是爲了威脅到他的家庭，我百口莫辯。”
雲渺最終連吃蛋糕的心情都沒了，放下叉子對季城說：“我拿不出證據證明《渺小》是真實的了，只能說這故事是從我母親口中聽來的，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媽媽已經死了，不可能再開口說話了。當年我媽是因爲抑鬱症才跳樓身亡的，當年媒體大肆報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奚航完全可以說我媽精神錯亂，編造的故事給我聽。甚至還可以以誹謗的原因把我告上法庭……”
雲渺輕諷的笑了一聲：“但是以奚航的奸詐狡猾來說，他應該不會把我告上法庭的，他會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關心我，他會在媒體面前做出慈父的形象，把我塑造成一個被母親欺騙的女兒，他會大度包容的改造……”
不得不承認，雲渺對奚航確實十分了解。依奚航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來說，他肯定知道怎樣才能利用熱度和輿論來打造自己的人設。
一個是‘著名導演奚航遭親生女兒誹謗，六親不認把其送進監獄’，一個是‘著名導演奚航雖然遭到親生女兒誹謗，但依舊不離不棄的陪在女兒身邊，補償女兒童年缺失的愛’。
這兩個標題比起來，哪個更受益顯而易見。
季城摟着雲渺輕聲提議：“要不我這邊幫忙封鎖你的身份？”
雲渺明白季城的一片好意，但是她卻笑着拒絕了：“他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這是不爭的事實，真的就是真的，紙包不住火，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沒多大意義。”
雲渺說得確實很在理，這方法只是治標不治本。
她並沒有想象中的喪氣，而是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勾着他的脖子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奚航他不會一輩子都這麼幸運的。我比他年輕三十幾歲啊，我有的是時間和他耗！”
他把姑娘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拉下來，把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包裹進自己的掌心裡，輕輕地揉着：“渺渺，如果奚航這輩子再也沒辦法東山再起了，你真的會開心嗎？”
“會啊，爲什麼不會？”她清淺的眸子突然染上寒霜，“我做這麼多，不就是爲了等到那一天嗎？”
“以前我聽過一句印象深刻的話。”季城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雲渺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問：“什麼話？”
“人之所以有無窮無盡的慾望，就是因爲一旦失去目標就會變得空虛。”
“什麼意思？”
“你當初爲了言謹深接近我的時候，是不是查過我的資料？”
季城突然提起這茬，雲渺還以爲她要秋後算賬，她晃着無名指上的戒指說：“雖然我們還沒領證，但是你的求婚戒指我已經戴到無名指上了，不許反悔！”
他揉揉她的長髮，笑她：“以前怎麼沒發現我的女人這麼傻？”
“你不是要找我秋後算賬嗎？”她無辜的看着他，情緒倒是被他帶跑了，似乎沒那麼壓抑了。
季城說：“你查到些什麼？”
“兩歲的時候，你和季市長雙雙走丟，一直到16歲那年才被找回來。這期間簡女士和季委員又生了個兒子，叫季黎，只比你小4歲。季四爺創立了世紀集團，季羽隨父從政，而季世珠寶這個家族企業就交給了你掌管。你兩歲到十六歲這段時間，一直被路奇路首長收養，和路熙然成了過命的兄弟。”雲渺像是背資料一樣背出來，當初查過之後就記得牢牢地，再也沒忘過。
“還有嗎？”季城問。
雲渺仔細想了想：“沒了。”
“我和熙然以及老二從小讀的軍校，我和老二都是十三歲考上的大學，我修的西方經濟學，老二讀的是政治經濟學。路熙然那會還是個刺頭，混蛋得很，按部就班從小學讀到了高中。十六歲那年我和父母相認。十七歲的時候老二留校繼續讀書。我和路熙然特招入伍。”
這些歷史雲渺從來沒聽季城提起過，看他今晚這個架勢，是要詳談他的過去了？
***路少校小劇場***
路少校：某些人真的一點也不怕天打雷劈，是誰抱着酒瓶子說自家媳婦兒獨立不粘人的？羨慕我就明說！老子不會鄙視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