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傘紛飛終屬土,葉落終要歸根處
情寄故土守終身,老來得女樂逍遙
山有點荒涼,去年的雜草還佔據着大片的空間。總體來說還是綠的,因爲松柏在其中點綴。草也沒有生長的好,只是剛剛泛起綠來有的地方荒草太茂盛的地方,只有昏黃,翠綠被遮擋在下面。
畫家眼裡看來或許還可以欣賞出來一點美,但是在我們這些俗人來說,這裡除去荒涼還是荒涼,真的找不出一個詞語來形容。山下面的谷地裡面是一個小村莊,景色可是比山上好的多,這裡有平整的土地,還有人工的綠化帶。但是看着那一間間整齊劃一的民居,雖然不能說是鳥都不拉屎,但是絕對不會存在什麼富翁。一個平平淡淡的小山村。
不對,不對!所有的看上去都很合理,但是卻有一點不合理,在村子外面一個背山面水的地方,佇立着一幢非常雄擴的樓,顯得與這個山村格格不入。
“爺爺,好久沒有陪你出來了呀。”
“呵呵,是呀,這不是你們都忙嘛!都沒有時間來看我呀!”正說着,忽然話鋒一轉,埋怨道,“別的孫兒都讓我抱上了曾孫。你呢,什麼時候也讓爺爺看看曾孫女呀?”
“爺爺我不是還上學呢嘛,哪有時間呀?等畢業了,有合適的,我一定給你找個孫媳婦,再給你生個曾孫女”
“真的能給我生個曾孫女,你要什麼,爺爺給你什麼!”
“一定能的,您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孫子?”
“就你會說!那學有什麼好讀的,和爺爺說一聲,爺爺幫你尋個差事,不就行了麼?省去多少煩惱呀!”一句話逗得老頭兒樂不可支。他最喜歡這個孫子了,他的嘴最甜,最能讓自己開心。
“哈哈,是,爺爺,這不馬上就畢業了嘛,畢了業就去找工作了,以後都不讀了。然後我就給你找個孫媳婦!”老頭兒怎麼知道年輕的他在想什麼呀!他知道自己將來是吃穿不愁的了,可不想這麼早就安定下來,還要好好快活兩年呢!
“好好,那什麼時候結婚抱娃娃呀?”
“爺爺,原來有一個着,不過剛剛分手了,我現在想等自己以後工作穩定了,再結婚呢。”
“唉…你是不是不打算讓你爺爺報上曾孫女呀?”
“沒,沒有,不等工作穩定了,畢了業我就去找,只要找到合適的,我就結婚還不行嗎?”凡事當然都要順着爺爺的話去說。這樣才能讓老人家心安呀。
本以爲爺爺會捋捋他花白的鬍子說,這還差不多。但是爺爺卻好像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兩隻眼睛注視
着遠遠地荒草叢中,好像發現了什麼有價值的獵物,不由驚叫出聲:“孫兒,快過去看看,那是什麼!”
老頭指着那片荒蕪的草叢,順着爺爺所指的地方看過去,卻看見隱隱約約是一件隱在草叢裡面的衣衫。再聯想一下,那裡應該是一個人躺在那裡。
“爺爺不愧是神槍手呀!”
“還不快去看看。”
“哦,爺爺您可站穩了啊。”
小夥子倏地跑了過去,定睛一看,真的是一個人。一個姑娘模樣的人。
“姑娘,姑娘。”翻過身來,只見那個人臉上早已被野草劃得面目全非。想來她定是從山坡上翻滾下拉的。臉上的血液已經凝固了,應該是滾下來有一段時間了。這時老頭兒也邁着穩健的步伐走到了跟前;“她怎麼樣了?”
“她好像是從山坡上跌落下來的,幸好還有呼吸。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快把她送到韓大夫那裡去。”
“恩,爺爺!”小夥子抱起女子便往村裡跑去。跑着,跑着,忽然想起來什麼事情,回過頭來又叫道,“爺爺,你…”
“我都在這村子裡生活了四十多年了,還能丟了呀?快快,救人要緊。”
聽老頭兒這麼說了,小夥子心下也就放心了,飛速往鄉村裡跑去。
沒跑一半已經是氣喘吁吁了,跑到醫生的家裡面,他幾乎要趴在地上。雖然這個女孩不是很漂亮,但是救人要緊,大叫道:“韓伯伯,韓伯伯……”
“怎麼了!”回答的確是一個女的,但是聲音尖的很,顯得很年輕。聽起來不像是韓伯母呀!
“韓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開門的竟是大夫的閨女,自己小時候的玩伴,兼同學,“哦,從村口撿了個人,她受了傷。”
“快快進來,我看看!”
“你?”小夥子聽她說這話,不免有些驚奇,但是回頭一想這都是自己杞人憂天,“哦,對哦,你可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呀!”
抱到家裡專用的病牀上,韓欣便全神貫注的爲那個女子診治起來。
“她怎麼樣,有事情嗎?”
“沒有什麼事情,應該是有人給她吃了安眠藥,然後從山坡上扔下來的,還好都是些硬傷,沒有什麼大礙的,放心吧!”
“那她什麼時候可以甦醒呢?”
“應該也差不多了。”
“哦,呵呵謝了呀!”聽老同學這麼說,也就把心放了下來,轉而話起其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我哈?昨天回來的,這不是快清明瞭嘛,來給
奶奶爺爺上墳,順便回家看看。”
“那可是巧了哦,我今天回來的,放了個大假,也是回來看看爺爺。”
“怎麼樣?女朋友帶回來了嗎?”
“我可是好孩子,還在上學,要好好學習,還沒有談對象呢!”
“呦呦呦,你如果是好孩子,那麼世上就沒有壞孩子了,初中的時候就是花花公子,怎麼突然轉性了呀?”韓欣略帶諷刺的笑道。
“誰說的呀?我可沒有,我可是老實的很呢!”
“好好,你老實,老實的不得了”玩笑說說就好,不要過,至於傷疤嘛,更要適可而止了,“還繼續往下攻讀嗎?”
“我可不想再讀了,我都感覺自己越來越傻了。”
“大智若愚嘛!”
“那都是歪理邪說,我纔不信呢。再讀下去,就沒有享受生命的時間了。不讀了,不讀了。”
“你不是很喜歡上學嗎,怎麼現在膩了呀?”話中略帶些嘲諷意味。但是這是善意的嘲諷。並沒有太多的是是非非夾雜。
“難道你不知道人是一種善變的動物呀?許你們女人變來變去的,就不許我們男人偶爾也變一下哈?”
“你這張破嘴還是那麼貧。”
“不會吧?”
“真的!”
“難道你沒有發現我這張嘴越來越貧了嗎?”
“切,”原來以爲他會找什麼什麼理由辯解呢,“是是,嘴也變了,超級貧了”
男的,咧開嘴哈哈的笑起來,半是自豪,半是笑對方的無語:“呵呵,開個玩笑。”
“那女娃怎麼樣了?”
他們兩個久別重逢的故人正聊得投機的時候,老頭兒也來到了這裡,人還沒有到,先聞其聲了,“咦?大夫怎麼不在呀?”
“哦,郭爺爺,我父親出診去了。”
“哈,大孫女,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回來也沒有去看看郭爺爺呀?”
“嘻嘻,郭爺爺,這不是顧着給爺爺奶奶上墳去了,打算晚上再去看郭爺爺呢!”
“哦,我就說,昨天給我去給老伴燒紙,你爺爺奶奶的墳上怎麼多了一堆灰,原來是你燒的呀?”
“恩!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給爺爺奶奶上墳了!”
“真是孝順呀!”說着,看看一旁的孫子,白了一眼,然後又看看病牀上撿到的女孩子,“那女娃怎麼樣了?”
“郭爺爺,她沒有什麼事情,只是皮外傷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咳咳,咳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