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此時這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樣子,到處都是被破壞的痕跡,就和颱風過境沒有區別,而現在身處其中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就是普萊澤特。
“跑掉了嗎?”
環顧四周,在一片廢墟的港口已經沒有四季的身影。
“嗤。”
普萊澤特發出不快的聲音,她能猜到四季恐怕早就在準備逃跑了,正是這樣才更加令她不快。
“下次絕對不會讓你逃的!”
這樣說着普萊澤特的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容,這一刻似乎達特的命令也不那麼重要了。
與港口有一段距離的公路上,四季和葬儀社的成員們乘坐的車子正在高速行進着。
四季並不知道普萊澤特心中的想法,不過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在意,現在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思考。
“通過特殊線路已經和基地的人聯繫上了。”
一直在試着與基地聯繫的涯放下了通訊器。
“就和你想的一樣,基地出事了。”
涯頓了一下接着說道。
“祈被抓走了。”
“是嗎。”
對於這個結果四季有過心裡準備。
“……被擺了一道啊。”
在對四季說了現在能夠知道情況後,涯發出了感慨。自己設計的作戰計劃竟然被敵人利用了,這讓涯既憤怒又自責。因爲周圍沒有其他葬儀社的成員,所以涯直接地表露了他煩悶的心情。
“嗯,我失算了。”
一旁的四季也點了點頭。
其實對於達特的強大四季是有所預計的,事實上如果達特真的想要消滅葬儀社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哪怕涯看起來就像是小說設定中的龍傲天一樣,在達特眼中也不過是個小螞蟻。之所以以前一直沒有事,是因爲兩點。一是在最初葬儀社太弱了,達特根本懶得理他們。而另一點則更爲重要,在祈被涯救出後,達特發現本來是失敗品的祈在葬儀社出現了意識和感情,而真名也隨之漸漸取回形態。於是達特便決定將祈繼續寄放在葬儀社,以提高復活真名容器的親和性。也就是說葬儀社的發展是達特放任的結果。
四季失算的地方是真名被喚醒的事情被達特知道。
正是因爲真名的甦醒,達特纔會提前行動發出這次攻擊。
也就是說這其中也有着四季的一些責任。
即使還沒有得到基地的具體情況,也可以想象在敵人的攻擊中會出現大量的傷亡。
死亡,那是在他生命中從來沒有消失過的主題。
他不會去糾結那些人的死是不是他的錯這種無意義的問題,但是他會記住這些人的死,然後讓一切的罪魁禍首做出償還。
他的心在躍動着,體內的靈魂在共鳴。
讓犯下罪惡的得到報應,讓施以善意的得到祝福。
有生,有死,有報應,有祝福。
這就是四季前進的道路。
車子一路向前駛去,他們前進的方向不是六本木的基地,而是其它的隱藏基地。涯事前就做過安排,在遇到類似事情時以做出應對。
這個隱藏基地並不在六本木中,而是在一片廢棄的工業區地下。
入夜時他們來到了隱藏基地,四季進入之後發現裡面的各種設施都很完好,應該是一直有人打理,預備着不時之需。光這份謹慎就不得不稱讚涯了,真是做到了狡兔三窟。
四季和涯他們並不是最先趕到了,不少基地的人已經轉移到了這裡,這一點在通過別的手段聯絡時他們就已經知道了。
在進入地下的時候四季看到有不少人在等他們。
“情況怎麼樣?”
在回到基地的瞬間涯顧不上其他人關切的目光立刻開始向參謀四分儀詢問狀況,之前的各種負面情緒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情況很不好,我們的損失很大……”
他們兩人的腳下不停一直向着指揮室走去,四分儀詳細的彙報着各種情況。
四季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兩人的身上,而是看向迎接他的那個人。
“看到四季沒事就好了。”
秋華的臉上還帶着疲憊的神色,但是仍然對四季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是的,我沒有事情。”
四季來到秋華身前。
“是秋華需要休息。”
“……”
秋華沉默着沒有迴應,這個樣子在秋華身上很少見。
周圍的人在涯向裡走的時候就隨着一起過去了,這附近就只剩下了四季和秋華兩個人。
“抱歉。”
“秋華做錯事情了嗎?”
“因爲我太弱,小祈,還有鶇、綾瀨她們……”
四季明白了秋華要說的事情,在之前的聯繫中他已經聽說了,在基地受到攻擊後,祈被達特的人抓走了,而鶇和綾瀨也在這個過程中受了傷。
“我明明可以保護好她們的。”
當時秋華認爲自己將敵人消滅掉了,可對方並沒有死,反而潛入了正在撤退的部隊中。而當她後來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結果祈被抓走,鶇和綾瀨都受了傷。看到這些和自己女兒年齡相仿的少女們受傷倒下時,她感覺深深的自責內心也像撕裂一般的痛。
秋華抱住四季將頭靠在他了的肩膀上,四季忽然想到也許這是第一次秋華將她身體的重量依託在他的身上。
這種感覺並不壞。
從肩頭傳來了溼熱的感覺。
“秋華在哭嗎?”
四季忽然想到在上一個任務時也發生了蘭花被敵人抓走的事情,那時秋華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他能感覺到秋華內心的起伏。
秋華一定是爲自己什麼也做不到這一點感覺到自責過,所以任務後纔會那麼努力的訓練。或許她是將對女兒的思念投射在了對方的身上。從她不經意的言行就可以知道,沒有她在女兒一個人能不能好好生活,會不會寂寞,這些事情她一直在擔心着。明明在上個任務結束後她就有足夠的獎勵點可以回到她所來的世界,可以去看女兒了,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做,從那時起她就一定是在忍耐着。
現在相似的事情再次發生才讓秋華一直以來積累的壓力爆發了出來。
人的心理這種事情太過複雜,即使是可以看到別人內心的四季也無法理解,所以他只能這樣將肩膀借給秋華。
“和這個世界的敵人相比,秋華的力量很弱,而我也一樣。弱小並不是錯誤,秋華不需要道歉。”
這是四季在仔細思考之後說出來的一點也不體貼的安慰,但是——
“也不需要勉強自己。”
“嗯。”
也不是沒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