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的黑暗已經漸漸開始退去,而太陽還未升起的時間段,這是進行夜生活的人們開始休息,而要工作、上學的人們還未醒來,整個城市最安靜的時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異樣的喧囂卻在城市不起眼的角落出現。
那是不屬於一般人世界的怪誕、靈異、傳說,大多數人一生都不會接觸到的另一個世界。
在這晝夜交替,世界的境界線變得模糊的時刻,一羣人在戰鬥着。
金屬的敲擊聲,火藥的爆炸聲,建築的破壞聲,人們的喊叫聲……無數種聲音交織成了異常的旋律,似乎在向全世界展示着世界的另一面。
不過這終究只是妄想,道路管制、情報封鎖,驅逐了所有不相關的人們,將一切都隔絕到了外面。
這裡是退魔師的舞臺,普通人無法涉足的領域。
“怎麼樣?還應付的過來嗎?”
手上戴着鑽頭一般武器的莫西幹頭男人用很符合他形象的粗獷聲音喊道,與此同時他揮出的鑽頭絞碎了一隻惡靈魍魎的頭部。
“大概……吧!”
迴應他的是旁邊一個看起來高中生年紀長相端正的少年,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武士刀,正費力的與眼前的惡靈搏殺着。
在兩人的旁邊還有着幾個人,他們或是使用冷兵器或是使用**,全都全神貫注的投入到與惡靈的戰鬥中。
從數量上惡靈是他們的數倍,好在聚集在這裡的都是類型D的惡靈,還在他們的處理範圍內。
惡靈的數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奮力搏殺的少年看到明顯減少的惡靈後長舒了一口氣,即使已經進行了好幾次除靈活動,但是這樣血肉橫飛、屍橫遍野的模樣還是有些難以適應。
“蹲下!劍輔!”
突然想起的大喊讓少年——劍輔來不及思考就照做了。
就在他蹲下的時候有兩隻惡靈從後方撲了過來,這時只見莫西幹頭男人舉起了沒有鑽頭的另一隻手,在那隻手上有一個手提箱一般的東西,手提箱打開無數子彈從中射出,在連綿的槍聲中劍輔周圍的惡靈被清空了。
“巖端先生!”
被救了一命的劍輔有些激動地叫着對方的名字。
“戰鬥的時候可不要走神。”
“是!”
重整旗鼓的劍輔再度迎向了敵人。
戰鬥又持續了數分鐘,周圍的惡靈終於都被清理,就在他們以爲萬事大吉的時候,突然從一旁的寫字樓後面衝出了一個大傢伙。
“類型B,火車!”
燃燒着火焰的怪獸衝了出來。
“這裡也有了嗎?”
巖端皺起眉,這隻火車個頭不算很大,但是這裡的都是一些實力不強和新手的退魔師,應付不好很可能造成傷亡。
“所有人散開!”
巖端立刻指揮着衆人。
“劍輔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是!”
衆人分散開來準備採取行動,不過在那之前已經有人出手了。
只見從空中飛來了無數道符咒纏住了火車的一隻腳,頓時失去平衡的火車倒在了地上,而這只是開始。在它倒下的這段時間無數符咒在它身後聚攏了起來,最終形成了一個三米多高的巨人。
“是京子的式神!”
看到這個符紙巨人後巖端鬆了口氣,看來附近區域的惡靈已經清理完了,所以對方纔能來這裡支援他們。
很快式神巨人與火車便上演了一場怪獸電影一般的戰鬥,但是戰鬥的表現是一邊倒的。
一開始就被絆倒的火車甚至來不及重振旗鼓就被式神巨人再一次擊倒,式神巨人揮出一拳又一拳,猛烈的攻擊如同沉重的鼓點敲擊在人們心中。
很快單方面的虐殺就結束了,式神在一拳打碎火車的腦袋後組成它的符紙也隨之分散開來。
這時寫字樓後面式神的操縱者也走了出來,那是一個看起來和劍輔差不多年齡的少女,她帶着一副眼鏡,身體也看起來很纖弱,很像那種圖書室中的文學少女,完全無法想象她就是剛纔式神的操縱者。
“多虧你幫忙,京子。”
“沒什麼。”
對於巖端的道謝京子有些靦腆地擺了擺手。
“真厲害啊。”
劍輔發出感慨,看着自己手中的劍,連面對類型D的惡靈都有危險,難以想象對方還比自己小一歲。
“別在意。”
巖端拍了拍他的肩膀。
“京子可是陰陽道本家帝家的直系,作爲戰力補充從西支部調過來,從小接受訓練可不是你這樣只接觸除靈沒多久的新人能比的。”
“是啊。”
被直接這樣說劍輔不免有些失落,不過巖端好像注意到了這一點露出了笑容。
“不過作爲新人來說你的表現很不錯,幾個月就能來到這樣的戰場已經很了不起了。”
“是嗎?”
“嗯。”
巖端點着頭,但眼中閃過一絲憂鬱。
“如果不是最近惡靈的活動越來越頻繁,這樣的新人怎麼會上戰場啊。”
“巖端先生,你說什麼?”
“沒什麼。”
這附近區域的惡靈終於已經完全清理,對策室的任務完全,接到命令後退魔師們重新集結起來準備收隊。
這時從人羣之中晃晃悠悠地走出了一個滿身酒氣醉醺醺的男人。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臉上都是鬍子茬,還有好像很久沒洗過的衣服,男人的手中拿着一個扁平的金屬酒壺,不時地將酒灌進嘴裡。這種形象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長期酗酒的酒鬼,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
周圍的人在看到這個男人後都與他拉開了距離,而男人從衆人之間走過似乎也完全沒有在意。
不過還是有人衝了過去,巖端來到男人跟前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領子。
“喂!混蛋酒鬼!”
蘊含着憤怒的聲音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啊?是巖端啊。”
男人擡起佈滿血絲的雙眼,似乎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被抓着。
“你這傢伙!你是在負責周圍的警戒吧!爲什麼剛纔惡靈衝過來沒有通知!你知道可能造成什麼後果嗎?!”
如果說男人的那副模樣巖端還可以選擇無視的話,那麼讓同伴身陷危險他就絕對不能再容忍了。
“哦。不是沒人死嗎?”
男人以無所謂的語氣說道。
“什麼!”
巖端揮起了拳頭就要打下去。
“巖端先生!稍微冷靜一下!”
劍輔趕緊跑過去勸阻。
“飯綱先生你也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京子也跑過來阻攔。
“哼!”
巖端一把將男人甩到地上,臉上的厭惡完全沒有掩飾,這是他對其他人都不曾出現過的。
“飯綱,如果不想幹就滾蛋!這裡不養廢人!”
說完巖端就扭頭走了,其他人也相繼離開,劍輔和京子對視了一眼,最後也跟着其他人走了。
男人——飯綱就這樣躺在地上,就像被人丟棄的垃圾。在所有人都走了後他才緩緩爬起,撿起掉在一旁的酒壺喝了一口,然後就又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仰躺了下來。
此時太陽終於升起,但是溫暖的陽光也無法照亮男人眼中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