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應間桐櫻的聲音那個存在降臨了。
那是非人的存在,如同粗製濫造的泥偶,顯得笨拙而又可笑。
然而隨着它的出現,世界似乎都發生了變化。
那並不是一種錯覺,它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個動作都蘊含着莫名的旋律,讓周圍的世界迴應着它。
那是屬於神靈的力量,原本絕對不可能作爲英靈被聖盃戰爭召喚的存在,此時此刻卻在這場早已經扭曲的聖盃戰爭中出現了。
恩奇都(enkidu)——《吉爾伽美什史詩》中記錄的存在,那是衆神爲了懲戒違背神靈意願的吉爾伽美什而創造出來的泥偶,連繫神靈與人類的楔子,神造之槍。而他還有着一個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吉爾伽美什人生中唯一的一個友人,他在吉爾伽美什身邊見證了吉爾伽美什的傳奇直到自己死去。
本來的話就算恩奇都要出現在聖盃戰爭中也應該是以槍兵(lancer)之類的階級,但是現在的他並不是槍兵(lancer),而是狂戰士(berserker),這個區別具有着極大的意義。
在傳說中恩奇都一開始在被創造出來後是個沒有人性如同野獸一般生活在自然中的存在,直到有一天一位神妓的出現,他在與神妓共度了六天七夜之後,在失去了諸多力量後獲得了作爲人類的理性與智慧。
如果作爲狂戰士(berserker)被召喚的話,也就意味着因爲狂化他將再度失去人性,迴歸他最初的樣子,拋卻人性與自然融合的最強狀態。
也就是現在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模樣。
大量的魔力以它爲中心聚集而來,淹沒了大地、淹沒了空中、淹沒了不斷擴散的空間裂縫。
閃電一般向着周圍擴散的裂縫觸及到了恩奇都的身體,但是就在接觸的瞬間裂縫的方向被扭轉,接着就像是被橡皮擦擦過般被一點點抹平了。
就像是它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世界的意志,世界在以它爲中心運轉。
同樣是借用世界的力量四季和恩奇都的能力可以說是極爲相似的,也正因爲這一點恩奇都正好是四季的剋星。
在間桐櫻的神之眼被打破之後,這個世界的法則就又重新迴歸到當初的模樣。而四季在拿到那個抑制的力量之後,不光是得到了打破神之眼的力量,同時也相當於獲得了法則的認可,意味着他可以調動這個世界更多的力量。
可是此時四季發現即使如此也無法阻止恩奇都的行動。
較量在恩奇都出現的時候已經開始,這片異界的魔力都聚集了過來,以四季和恩奇都爲中心出現了兩個漩渦,無形的魔力在高度的濃縮下變成了實質,自然環境受到影響颳起了狂風。
雙方都在爭奪着彼此的力量,不光是魔力,大地、空氣、這個世界的法則本身,每一份力量都是他們爭奪的對象。
狂風吹起、地面震動,周圍環境的變化只是他們力量外泄造成的副產物。
四季第一次感覺到力量的運用是那樣困難,就像是間桐櫻的神之眼被斷罪之劍破壞無法抵抗一樣,他就是被恩奇都的能力所剋制。
同樣是運用世界本身的力量,即使他得到了一部分法則,但是與衆神創造的神造兵器還是無法相比。
正是因爲太過相似纔會被剋制。
終於恩奇都聚集的力量達到了某個節點,四季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股可怕的力量正在成型。
“…………”
那是無言的咆哮,宣泄着人類原初恐懼的力量。
從恩奇都與大地一體化的身體中涌出了將世界貫穿的“槍”。
這是來自世界的攻擊,以這樣的形式承受世界的攻擊對於四季來說還是第一次,這種感覺就像是在面對自己的攻擊一樣。
就在四季使用全部力量準備進行抵擋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個傲慢的聲音。
“居然在與我的決鬥中跑掉,即使是變成這樣你還是這麼無禮啊。”
與來自世界的一擊相反,這是撕裂世界的一擊。
代替四季迎接了恩奇都的攻擊。
壓倒性的龐大力量釋放了出來,僅僅是餘波就好像要將一切粉碎,世界在這股衝擊下都好像在發出悲鳴。
這不是錯覺,在沒有了間桐櫻的力量調整後,這個異界相比於正常空間脆弱的結構被擊碎了。
如果任由其擴散開來,周圍的人都會被捲入其中。
就在這關鍵時刻四季也出手了,調用周圍的魔力抑制開始破碎的空間,然後將雙方碰撞時出現的那顆小太陽推入了破碎的空間中。
強烈的光芒很快恢復到了肉眼可以直視的程度,在之前攻擊碰撞的地方出現了一片黑暗混沌的區域,就像是一道通向深淵的裂口,不過所有人都因爲沒有受到直接攻擊而相安無事。
這時高高立於空中對抗了恩奇都的那個人用赤紅的雙眸注視着下方的四季再次開口了。
“太難看了,這樣你也陪做我的對手嗎?”
“謝謝你的幫忙。”
無視於他的態度四季感謝道。雖然樣子已經發生了改變,不過有着如此氣質的人只有吉爾……吉爾伽美什一個。
“你的情況如何?”
此時出現在這裡的吉爾伽美什看上去樣子並不是很
好,那一身華麗的金色鎧甲出現了大面積的破損,甚至讓他的一隻手臂和大半個胸膛露了出來。可以想象之前他與恩奇都的戰鬥是何等激烈。
“哼。我不是在幫你。”
吉爾伽美什將視線從四季身上移開,轉向他的前方。
立在地上的恩奇都似乎受到了剛纔攻擊的餘波影響,身上出現了一些傷痕,不過這些傷痕正以飛快的速度癒合。
越過恩奇都可以看到同樣無傷的間桐櫻兩人。
“毀滅世界啊,你還真敢做呢。”
“怎麼?英雄王也想要當正義的夥伴了嗎?”
直面着王的逼視間桐櫻反而嘲諷了起來。
“哼,可笑。人類這種東西毫無價值,就算是毀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明明與幼年吉爾是同一個人,但是成年的吉爾伽美什卻有着和幼年不同三觀,所以說出了只有這時的他纔會說的話。
“不過啊,決定他們未來的,只有他們自己,還有我而已!你居然敢在我的庭院中傾倒垃圾,甚至將我的友人捲進來。雜種!”
堂堂正正的吉爾伽美什宣告了他那令人無語的霸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