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嗎?”
許映蝶面無表情的望着身前渾身抽搐,嘴角不斷溢血的陳北。
“被斬情之人,理當先經歷最真摯的愛,然後再經歷最痛苦的棄。”
說完掃了陳北一眼緩緩轉過身去,修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暴漲,由起初的神海中期,一路高歌達到照輪中期。
“黃泉路,悲寂寥,無念君,空歡喜。”
右手一招,一柄飛劍從其儲物戒中飛出,許映蝶踏劍而立,與陳北之間的神秘聯繫盡數斷裂。
“撲哧---------”
陳北頓時仰天噴出一口血霧,一臉猙獰的望着許映蝶的背影,渾身氣脈倒流,原本心念中的那一株九葉花,也隨之凋零,猩紅一點猛的燃燒起來。
這是情火,被斬情之人心中那枚種子所衍生而來,修士被斬情之後,就會衍生出這種火焰,屆時修爲盡失,正可謂十死無生。
許映蝶搖了搖頭,再也沒去看陳北一眼,御劍化爲一道殘影消失在了原地,此時的陳北再她看來已然就是一個死人。
“啊------”
深紅的情火,瞬間將陳北包裹,喪失修爲的他根本無法抵禦這種火焰從裡到外的侵蝕,那種宛如來至靈魂的烘烤,令他痛不欲生。
抱着就要裂開般的腦袋,在地面之上不停的打着滾,慘叫聲在綠綠蔥蔥的盆地上空迴盪着,令人辛酸。
他不恨許映蝶,只恨整個斬情道宗,恨自己不尊本心,而着了她們的道。
“啊--------”
“啊-------”
覆蓋在陳北身上的火焰隨着時間推移,變得越加猛烈起來。
“斬情道宗--------斬情道宗。”
在地面上不停打滾的陳北,睚眥俱裂的喊着斬情道宗的名字。
體內糾纏在一起的氣脈,以及那被情火點燃的氣海,令陳北連一絲真元都無法調動,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絕望。
“怎麼辦,怎麼辦。”
“我決不能死在這裡。”
“不-----不---我還不能死。”
可是如今的他又有什麼辦法呢,情火隨着他的動作不僅沒有減弱半分,甚至燃燒越加旺盛起來,雙目通紅心中無比燥熱。
要不是他一身神體堅毅,恐怕早就被燒成了一堆骨灰了。
在離陳北數十里之外的羣山上空,一道御劍飛行的白色倩影,正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朝着陳北所在盆地飛去。
“映蝶她回來了,那麼那陳北?”
“算了,這件事因我而起,我就去看看吧!”
幾個呼吸之後,剛剛飛到盆地上空的白袍女修士,便聽到陳北那痛苦的慘嚎,秀眉微微一皺,身形一低對着盆地俯衝而下。
懸空而立,俯視着地面上虛弱掙扎着氣息紊亂無比,渾身赤裸的青年,美目中閃過一絲不忍。
在她看清青年面貌之時,雙眼猛的一縮驚聲,“是你--------”
“嗯?”
聽着熟悉的聲音,陳北緩緩睜開雙眼,朝着頭頂望去。
只見一張不可思議的俏臉,正愣愣的望着他。
渾身不由一顫,猙獰的眼中一行血淚,緩緩從眼角滑落,瞬間被情火烤乾。
“容容------”
來人正是許有容,許映蝶一回來便傳回了消息,她也知道許映蝶準備在陳北身上斬情,雖然這名滿中州的陳北她沒見過,不過想着這一切的源頭都由她而起,便來看看能否救這陳北一命,可誰知,這陳北居然就是,那夜天惑塔與自己有一面之緣的北玄。
陳北緩緩閉上雙眼,嘴角揚起一陣苦笑。
這世上最恐怖的事物,不是妖魔鬼怪,不是身死道消,而是自己思念之人就在眼前,自己卻不知如何開口。
“如果她還記得我,肯定會笑話現在的我吧!”
“你現在還處於斬情的第一個階段,平心靜氣,我還可以救你。”
許有容從空中一躍而下,站在被情火籠罩的陳北跟前蹲下身去,緩緩伸出右手,情火頓時讓開。
一道綠色真元從其蔥玉般的手指尖射出,輕輕將陳北包裹起來。
“抱守靈臺,不要去抵禦逆流真元,那樣只會讓你更痛苦。”
陳北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肉體終於達到極限,雙眼咪成一道縫隙,望着蹲在自己面前,面色難看的許有容苦笑一聲沙啞道,“容容我想回去。”
說完便徹底暈厥了過去。
許有容聞言,秀眉微皺,雙手快速掐動法訣,以最快的速度將陳北身軀上的情火驅散,彎腰將其抱起,朝着一個方向飛遁離去。
“容容就是你的妻子嗎?”
斬情道宗,一名身穿黑色金絲鳳紋長裙,面容精緻無比的絕世少女,坐在恢弘大殿的主位之上,右手撐着下巴,望着門口的天空愣愣出神。
換上一身乾淨素白長裙的許映蝶,恭敬的站在她的身後。
“映蝶,恭喜你斬情成功。”
許映蝶聞言,嘴角微翹,欠身行禮,“託祖奶奶宏福。”
“嗯-----”
絕美少女點了點頭,“聽說那陳北不錯,死了倒也可惜了。”
“哎-------”
許映蝶雙手緊緊的擰着裙邊,臉上難過一閃而逝。
“你們還找到了天眷花,與九幽冰泉?”
“是的祖奶奶----”
許映蝶快速將手指上原本屬於陳北的儲物戒指取下,遞給眼前的絕美少女,這戒指她從陳北手中拿來,連原本屬於陳北的禁置都沒去打開,因爲在她眼中陳北實在深不可測,如果留下後手,她無法保證其中的東西完好無損、
絕美少女,柳眉一挑,伸手接過儲物戒指,眼中閃過無法掩飾的欣喜。
“嗯?”
在她強大無比的神念透過儲物戒指之時,雙眸猛地一寒,將戒指捏成了粉碎。
許映蝶見此,俏臉一白顫聲,“祖奶奶?”
“呵呵-------”
絕美少女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而立。
“空的------”
“啊?”
許映蝶掩嘴驚叫一聲,對絕美少女躬身一禮,便朝着大殿門口快步走出。
望着許映蝶的背影,絕美少女嘴角彎起一道弧度,一雙鳳目不怒自威。
“我許九鳳的路,誰敢阻攔-----”
“不過沒關係,不是準備得也差不多了嗎?”
“等舊傷恢復,本尊倒要看看,這中州的土雞瓦狗,還能蹦躂得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