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胖橘
“藍湖山莊”
宋詞看了一眼手上的單子，再次轉動車把。
可剛沒騎一截，就聽旁邊一個聲音喊道：“怎麼騎車的，靠邊，罰款。”
宋詞回頭看向攔下他的交警，面露喜色地道：“老吳，今天你執勤啊？”
老吳本名叫吳曉軍，宋詞前同事，他其實歲數並不大，比宋詞還小一歲。
但是因爲長相老氣，大家都稱他爲老吳，最後習慣了，人人都這樣稱呼老吳。
“對啊，你這急匆匆地幹什麼？”
“這不明擺着嗎？”宋詞指了指身上的黃馬褂。
“你說你……好吧，不說你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叫上小單，我們聚聚。”
小單是宋詞的另外一位前同事，過去三人玩得比較好，經常一起喝酒。
孫翠翠幹活勤快，待人熱情，單純而又簡樸，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她就是大夏農村姑娘的代表。
但是宋詞卻聽出他話語中的那絲猶豫，於是轉頭看向他。
可就在這時胖橘一個矯捷的跳躍，又攔在了他的前面。
宋詞也沒矯情，再次轉動車把，衝了出去。
宋詞等話語脫口而出之後，才感覺好傻，好在周圍沒人，於是尷尬地笑了笑，繞開胖橘準備離開。
孫翠翠家庭條件不好，一家五口，孫翠翠排行老二，父親早逝，母親臥病在牀，弟弟妹妹都還小，全家就靠孫翠翠和他哥哥支撐。
“要不然呢？”宋詞攤手道。
不過小區裡面綠化環境還是非常好的，有不少家長帶着孩子正在樓下嬉戲。
而胖橘就是把宋詞引到了廣場上。
看着老人慾言又止的模樣，宋詞主動開口道：“這隻橘貓是你養的嗎？很有靈性，它把我引到這裡來，肯定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助。”
廖爲民也正是青春悸動的年紀，一來二去也喜歡上了這個樸實的姑娘。
宋詞把餐送到，剛從樓道出來，忽然就見一隻胖橘堵在了他的前面。
藍湖山莊面積不小，住戶也多，所以小區裡不但有自己的超市，還有廣場、健身區和球場。
見宋詞看他，老人少有地露出一絲赧然。
老吳聞言，輕輕拍了拍宋詞的肩道：“你先去忙吧，我還在執勤，等見面了，我們好好聊。”
這一次胖橘不但一連叫了幾聲，還向他揮了揮爪子。
胖橘又衝着宋詞叫了兩聲，它的叫聲引起了旁邊老人的注意，他轉頭向宋詞看了過來。
“都不是，我只是個送外賣的而已。”宋詞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黃馬褂。
“謝謝。”
可卻又被發現的村民給抓了回去，被批評教育。
那時候鄉下很窮，有些人家甚至好幾口人穿一條褲子。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回去的時候我就跟小單說，別到時又放我們鴿子。”
胖橘徑直跳到旁邊一張長椅上，長椅上放着一個帆布挎包，旁邊還坐着一位老人，老人的目光卻在前方一羣跳廣場舞的大媽身上。
此時已經七點半，大家基本上都已經吃過晚飯，所以小區廣場上聚集着許多大媽正在跳廣場舞。
但是他的目光只是在宋詞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轉頭移開，並未在意。
“行。”
老奶奶衣着樸素，頭髮稀疏，臉圓身胖，臉上掛着純真的笑容，笑呵呵地看着人羣，還不時地拍着手掌，似乎想要站起來和大家一起跳。
老人搖了搖頭，指向對面跳舞的人羣道：“不是，這隻貓，是她養的。”
幾次下來，廖爲民也認命了，認真幹活掙工分，算是安下心來，村民漸漸也放棄了警惕，算是接受了他。
“我和她是在下鄉的時候認識的……”老人說起自己的故事。
也在這時候，他認識了孫翠翠。
而廖爲民那與農村人不同的談吐和學識，也深深地吸引了孫翠翠。
宋詞順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目光穿過人羣，落到一位坐在輪椅的老奶奶身上。
宋詞愣了一下，然後……
“她……是我愛人。”老人小聲說道。
老人激動地站起身來，滿臉喜色。
但很顯然老人並未相信這些，只當是他不想表明身份，畢竟現今社會，對這些神神詭詭的，不太友好。
“這週六吧，到時候我聯繫你們。”宋詞想了想說道。
年輕無醜女，何況孫翠翠長得還不醜，自然吸引了不少同齡男孩的目光，包括廖爲民。
胖橘：……
等下次獲得願力值，一定要許一個區別人和詭的能力，不過這好像有點浪費，區別了又能怎樣呢？
“你真的能看得見我？”
“她是我的初戀。”老人解釋道。
“喵嗚。”
胖橘一雙冰冷的眸子注視着他，冷冷地叫了一聲，好似在和他打招呼。
藍湖山莊，本身屬於高檔小區，就是年份有點久，加上現在江州市發展太快，藍湖山莊這纔沒落下來。
“坐。”
廖爲民年輕的時候，正趕上上山下鄉，他被下放到了孫翠翠所在的村子。
胖橘蹲在帆布包上，想來應該是它的主人之物。
“您是道士，還是法師？”老人很是恭敬地詢問道。
“那哪能啊，我現在沒老婆了，自由了。”宋詞笑着說道。
而出身條件很還不錯的廖爲民哪裡吃過這樣的苦，沒幾天就堅持不下來，甚至偷偷想要跑回城裡。
此時他也反應過來，眼前的老人恐怕不是人。
老人依舊對宋詞很是恭敬，但還是在宋詞旁邊坐了下來。
宋詞拍拍旁邊的空位，他想聽聽老人的故事。
原來老人剛纔並不是在看這羣跳舞的大媽，而是在看對面輪椅上的老奶奶。
看着宋詞離去的背影，老吳嘆息一聲，雖然宋詞嘴上說得輕鬆，但是他看得出來，宋詞並未從那場事故中走出來。
沒想到胖橘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喵嗚……”
老人聞言，回頭向四周看了看，見周圍沒有第二個人，才面露驚訝之色地向宋詞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
“我不但能看見你，還能跟你說話呢。”宋詞說了一句俏皮話，並且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老人名叫廖爲民，而對面坐在輪椅上的奶奶叫孫翠翠。
即使現在臉頰消瘦，眉白眼濁，但依舊能看到年輕時的風華。
“老人家，這是您養的貓嗎？”宋詞問道。
“喵嗚。”
宋詞略作猶豫，跟了上去。
“喵嗚，喵嗚……”
老人身形消瘦，微微有些駝背，臉頰輪廓深邃，濃眉大眼。
“你讓我跟着你？”宋詞有些驚訝地問道。
“喵嗚，喵嗚……”
農村人想法簡單，男未婚，女未嫁，雙方又情投意合，於是一合計，就讓二人搭夥過日子。
請村裡人吃頓飯，做個見證，就算是正式成了家。
兩人結婚以後，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第二年他們就生了一個女兒。
可這樣的日子只過了五年，政策有變，允許知青返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