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我們走了,下個月……過年我們再回來看你們。”
“行,你們路上慢點。”宋淮道。
神色倒是沒有多少不捨,但是奶奶李慈娘卻拉着宋詞的手萬分不捨。
“在外面照顧好自己,我聽你爸說,伱在外面開車子,中午都是在外面吃飯,那一定要找乾淨的館子……”
宋詞從小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奶奶對宋詞的關心,更甚父母。
毫不誇張地說,她現在活着的人生盼頭,就是每次宋詞回來,只要能看到宋詞,她就開心。
“好了,毛毛都多大了,你就是瞎操心。”宋淮把李慈娘拉開。
“你這個老頭子,壞得很,我關心兩句怎麼了?”說完,生氣地甩手回屋去了。
“年紀大,脾氣也大。”宋淮嘀咕道。
然後轉頭向宋詞道:“你別搭理她,你們走吧,路上慢點。”
“呵呵,爺爺,你還是去哄哄奶奶吧,小心她中午又不吃飯。”宋詞笑道。
其實他知道,奶奶哪裡是生氣,只不過不想看他離開罷了。
“我知道了,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宋淮道。
說完他又向暖暖和小麻圓道:“跟太爺爺再見。”
說完揮了揮手。
“哼,壞滴很。”
暖暖聞言環抱雙臂,歪過頭去,氣哼哼的模樣。
“哈哈,還在生氣呢,太爺爺是在逗你玩呢。”宋淮笑道。
但是暖暖就是不搭理他。
而這個時候小麻圓卻舉起手來,向太爺爺揮了揮。
“再見哦。”
“好,真乖,再見。”
“爺爺,我們走了。”雲楚遙也道。
“嗯,路上慢點,毛毛就交給你了,有你照顧他,我放心。”宋淮笑道。
“爺爺,我知道了,謝謝你的信任。”雲楚遙笑道。
“爺爺,我都這麼大人了,哪裡還要人照顧。”宋詞聞言,在旁邊不滿地道。
可是宋淮卻不搭理他,有些感慨地對雲楚遙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好姑娘,要是能給毛毛當媳婦多好啊,本以爲緣分斷了,沒想到你們後來又遇上……”
“等等,等等……,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宋詞疑惑道。
“聽不懂就對了,爺爺,我走了。”雲楚遙說着,打開車門,把兩隻小豬抱了進去,接着自己也跟着坐了進去。
宋詞見兩人不願意說,也只能先上了車。
“暖暖,跟太爺爺再見。”
“哎喲,還在生太爺爺的氣啊?”
“好了嘛,太爺爺跟你道歉。”
宋淮隔着車窗向暖暖說話,可是小傢伙卻在氣頭上呢,仰着脖子,一副我很生氣,我不想理睬你的模樣。
這個時候,車子緩緩往前行駛而卻,宋淮也只能止住了話頭,準備等下次回來好好哄哄。
看着遠去的車子,宋淮忽向站在一旁的宋守仁問道:“暖暖是不是在跟我揮手?”
“對。”宋守仁點了點頭。
就見暖暖把小手伸出窗外,使勁揮動着。
原本心情還有些失落的宋淮,聞言立刻開心地舉起手,使勁揮了揮。
而奶奶李慈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內走了出來,杵着拐着,默默地看着遠去的車子,直到視線模糊,她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就被宋淮拉住。
“人都走了,還看什麼,回家。”
“招呼都不打一聲。”奶奶不滿地道。
“誰讓你回屋裡去的,而且下個月不就回來了,下個月就過年了,肯定會回來的。”
奶奶聞言又高興起來,就這樣讓宋淮攙扶着回了前屋。
只剩下宋守仁被晾在原地。
宋守仁看他們離去的背影,走回屋內,穿過堂屋,來到廚房,看到正在忙碌的趙彩霞,不滿地道:“兒子他們離開,你躲在屋內幹什麼?也不出來送送。”
“有什麼好送的,下個月不就回來了,再說,之前他們不是和我打過招呼了?”趙彩霞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你呀,就是嘴硬吧。”宋守仁說完出了廚房。
只剩下趙彩霞一人站在廚房裡,鍋竈上煙霧嫋嫋……
——
“剛纔爺爺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早上吃過早飯,爺爺單獨和你聊了什麼?”
宋詞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見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偎依在雲楚遙的身邊,正在手機上看着什麼。
雲楚遙聞言,擡起頭來,微笑道:“你真一點也不記得了?”
宋詞聞言蹙起了眉頭。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第一次見雲楚遙的時候,她就一口叫出了他的小名。
而毛毛這個小名,也就是爺爺奶奶經常這樣稱呼他,就連他的爸爸媽媽基本上都是稱呼他小詞的。
另外上次雲時起也問起爺爺身體怎麼樣,從態度來看,好像也不像是隻見過一面的模樣。
宋詞也是聰慧之人,瞬間就想到了一種可能,爺爺之前就和他們認識。
而且雲楚遙應該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他的,甚至兩人還見過面,可是宋詞一點印象都沒有,要不然不可能第一次見他,就脫口而出叫他毛毛。
他記憶力一向都不錯的,如果見過,不應該忘記纔對,可是他仔細回憶,卻依舊想不起來。
見宋詞露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雲楚遙有些生氣地道:“哼,想不起來就算,別想了。”
“我真是想不起來了,你直接告訴我,在我們兩個談戀愛之前,什麼時候見過。”
“哼,自己想,想不起來就算。”
雲楚遙環抱手臂,揚起脖子,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樣。
從後視鏡看她這番模樣的宋詞卻笑了起來,果然是母女,生氣的樣子一模一樣。
宋詞沒再追問這個問題,這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準備再仔細想想。
不過,自己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他心裡有些疑惑。
見宋詞不再問,雲楚遙卻主動問道:“你那個同學呢?她沒讓你幫她什麼忙嗎?”
“她呀,她說過兩天來江州找我。”宋詞道。
“那她的心願是什麼?”
“她沒說,不過我聽她的意思,大概是想見見她的母親吧,她去世,最難過的是她母親,也不知道她母親現在怎麼樣了。”宋詞有些感慨地道。
雲楚遙,聞言,低頭看向靠在自己懷中,昏昏欲睡的暖暖。
是啊,又有幾個不愛孩子的媽媽呢。
特別是像白荷香那樣的單親家庭,現在恐怕只剩下她母親一個人,在這人世間艱難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