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準備痛下殺手時,身下原本扭曲涌動生機勃勃的枝葉卻是在一瞬間陷入了枯萎的狀態。而在他的感應中,身下的巨型樹人軀幹,也已經完全沒有了生機。
“死了!?”
肖啓明有些疑惑自己的發現,畢竟這巨型樹人剛纔可還是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甚至讓他陷入苦戰的,怎麼會死的這麼突然。
用泰嶽砍碎神眷者男孩所在位置的枯枝,男孩的屍體直接滾落了出來。看他瘦縮乾枯的模樣,竟像是被抽乾了身體的血肉精華,
“這也不算奇怪,哪有什麼不死不滅,不過是透支了生命力罷了。不過這神眷者的生命力,當真是有些恐怖,神靈果然不是凡人可以揣度的存在。”
心裡做了一番分析,確認巨型樹人和神眷者男孩都已經死透後。收斂起身上的雷鎧,肖啓明的身形開始極速的縮小。
“不好!”
剛剛恢復正常的體型,肖啓明突然感到腦袋眩暈了起來,連泰嶽都有些拿捏不住。
之前大戰對他的消耗也是非常巨大的,全情戰鬥時還不覺得,現在一鬆懈下來,他才發現自己也已經是在油盡燈枯的邊緣了。
“肖爾,你怎麼了?”
德洛麗絲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沒避諱肖啓明不着寸褸的身體,攙着他就將他扶到了一邊。
她不在乎肖啓明卻有些不好意思,剛恢復一點行動能力,他就讓德洛麗絲轉過身,自己將衣服重新穿好了起來。
“這次真是虧大了,我本以爲這任務挺簡單呢,沒想到最後還扯出了什麼神眷者。”
爲了緩解有些尷尬的氣氛,肖啓明主動找起話題說道。
經歷艱難戰鬥的他雖然換上了衣服,但面上卻還是一片狼狽。德洛麗絲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最終說道:“神眷者的能力都是天生的,他們所謂的成長,就是更加合理的利用自己的能力。理論上來說,一個八歲的神眷者和一個八十歲的神眷者,他們所掌握的神力都是一樣的。”
“能夠正面斬殺一位神眷者,你的個人能力即便是放眼整個大陸,也是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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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啓明“嘿嘿”笑了笑,心裡舒坦至極,不過嘴上卻說道:“我可沒能力殺他,他是自己把自己給耗死的。”
而後他又想到了什麼,補充說道:“今天你見到的一切,都不要外傳,包括你傭兵團裡的隊友。這是僱主對你的要求,也是朋友對你的要求!”
德洛麗絲怏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多嘴的人。”
肖啓明又坐着休息了一會,感覺恢復了一些後說道:“我現在不太想動,你去城裡幫我買一口冰棺過來。另外通知傭兵團裡的其他人也過來,這裡的現場,還得好好的收拾一下。”
…………
德洛麗絲走後,有些無聊的肖啓明又上前打量起了神眷者男孩的屍體。聽之前老神父叫他的名字,男孩應該是叫做小木頭。
也不知道老神父是從哪將他尋來並進行洗腦的,他這短短一生的境遇,當真是可憐至極。
之所以讓德洛麗絲去買冰棺,肖啓明是準備將男孩的屍身給收起來帶回軍情處交任務的。畢竟費了這麼多的手腳,要是其他人任務也完成的比較出色,他帶回來的這副神眷者屍體,說不定還能給他加點分。
就在他打量男孩屍體的時候,男孩的鼻腔當中突然淌出了一絲血跡。
肖啓明本來沒怎麼放在心上,不過接下來這血跡的表現卻是讓他大爲吃驚。
這一絲血跡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不僅沒有受重力的影響往下淌,反而是逆方向的流向了男孩的面部。
整個過程與其說是流淌,倒不如說是爬行更爲妥當!
凝神觀察了一會,血跡最終完全爬出了男孩的鼻腔,以一個很慢的速度,繼續往男孩的頭髮當中爬去。
肖啓明猶豫了一會,然後取出了一支空的藥劑管,並將藥劑瓶管的管口放在了血跡的前端。
血跡完全沒有發現前方有什麼異常,很是聽話的繼續往藥劑管中鑽。等到最後一點尾巴也鑽進了瓶中,肖啓明飛速的將藥劑管翻轉蓋上了瓶塞。
沉於藥劑管底部的血液只有指甲蓋那麼一小團。儘管被盛於管中,可它仍是不見消停,一根根的血絲就像是章魚的觸手,不停的往上方試探。
“和神靈沾上邊的東西果然都邪乎的很。”
在藥劑管的外面又套了一層恆冰盒,肖啓明很是鄭重的將其收入了身份卡里。
又等了十多分鐘,德洛麗絲和沙維他們終於是過來了,和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城防衛隊和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
肖啓明還沒說話,那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就上前說道:“王都的貴客過來幫我們調查血族吸血的事件,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呢!我身爲領主也好給你們接一下風,並配合調查啊。”
肖啓明聞言笑了笑,上前說道:“因爲時間有些緊迫,所以我纔沒有提前和您通氣,現在想來確實是太失禮了,還請不要見怪。”
中年人要的也就是個態度和臺階,肖啓明的子爵身份他是知道的,就是真的不買他賬,他其實也沒什麼好辦法。
兩人接下來虛情假意的又聊了一些,在得知吸血事件的真兇已經被找到,並被徹底的解決掉後,中年人心裡最後的一點芥蒂也消失無蹤。連肖啓明準備賠償豐收女神教堂重建的費用,都被他給拒絕了。
……………
返程的路上,肖啓明一直在閉目養神恢復體力,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
沙維和其他金箭傭兵團的成員這時候不免有些尷尬。他們忙前忙後的沒弄出什麼名堂,最後還讓僱主親自出手將問題給解決了。金箭傭兵團身爲小有名氣的精銳團隊,這實在不是一件臉上有光的事。
而且看現場的破壞情況,戰鬥的激烈情況肯定是非同小可的。這讓他們對肖啓明的真實實力,也起了濃重的好奇。
車輛恰好經過一段顛簸的路段,肖啓明被顛得有些集中不起精神,只得睜開了眼睛。
沙維趁此機會,試探着說道:“這一趟說實話,我們也沒有出上什麼力。所以我們只打算收定金一百金幣算是辛苦費,其餘的尾款客人您您就不需要再支付了。”
肖啓明談性還是不濃,擺手說道:“沒這個必要,回去以後該付的錢我肯定會付的。畢竟一碼歸一碼,我還是有契約精神的。”
沙維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好多說,只好笑着說道:“那就多謝客人慷慨了。”
肖啓明準備重新閉上眼睛,德洛麗絲卻又對他發問道:“肖爾,你只將我帶到了教堂,揪出了神父,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他的破綻的呢!”
“說了你肯定不信,主要是運氣!”
見德洛麗絲果然一臉的不信,他接着說道:“那晚你們出發前往各個村落進行蹲點,我想在城中尋一個高點監視城中的異常動靜,我所以就尋到了這豐收女神教堂裡。”
“在這裡我和老神父有了第一次的照面,當時我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怎麼不對勁我卻說不出來。我想讓他給我開一下去頂樓的門,他也沒有同意。”
“最後我沒有辦法,只能從外牆上爬上去。在經過他們那一層時,我透過窗戶看到了那個神眷者男孩。他的模樣有多奇異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就多留了一些心思。”
在這裡肖啓明瞞下了一點東西。那就是在見到神眷者男孩後,他是非常好奇的。所以後來在頂樓通過精神力監視城中的時候,他也用精神力過了一遍樓下老神父的房間。結果很出乎他的意料,任憑他將精神力網織得怎麼密集,也沒有在老神父房間裡掃出一點男孩的蹤跡。
當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因爲關注的重點是在尋找血族的蹤跡方面,所以他纔沒有立即深究。
“後來我們一起來到了烏木村,在見到那個死者手中攥着的熊毛之後,我才真正確定了模仿血族吸食人血的是老神父。”
“因爲在豐收女神教堂的頂樓上,正搭着一件黑熊皮製成的披風。因爲比較殘破,上面掉了不少的毛,所以當時我還把它當成坐墊用了,印象十分的深刻。”
“前因後果就是這樣,我也沒做什麼,主要就是運氣好。”
聽完肖啓明的講述,除了德洛麗絲外,其他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確實就是運氣好,換我上我也行。
後來的路上一行人再沒說什麼話,通過傳送陣回到了王都之後,肖啓明心裡也鬆了口氣。這個任務作爲進入軍情八處的考驗,他還是挺看重的。
換位思考他將自己想象成了軍情八處的處長,站在她的角度,他給自己這次的任務完成情況打了一百一十分。
不是他自吹自擂,這次的任務,換一般人過來,還真不一定能完成的了。畢竟那老神父最後變身的巨型樹人,可不是一般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