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吸取了這次和斯溫溝通失敗的教訓,但肖啓明心裡後悔的味道卻一點沒減少。因爲他最想問得的問題因爲斯溫突然掛斷的緣故沒有問出來。
他本來是想跟斯溫學學,怎麼把自己這四級法師強度的精神力給利用起來的。結果光顧着進行感情鋪墊,最重要的問題到最後都沒能得到解決。
心有不甘的他又將戒指戴到了手指上,可接下來無論他怎麼輸入精神力進行呼叫,斯溫那邊都沒給他半點反應。
“真見鬼……”心裡暗罵了一聲,肖啓明拿下戒指丟回了箱子裡。
經過半晚上加一個白天的修整,他現在的精神力早已恢復的飽滿充沛,剛剛用於通訊的消耗不過是九牛一毛。他目前所猶豫的是:到底是用這些精神力來進行冥想呢,還是用以探索一些精神力的應用方法。
稍加考慮,他決定還是先研究一會精神力的運用。畢竟通過冥想來增長精神力是個水磨功夫,更多的是持之以恆的積累。而如果自己現在就能研究出一些精神力的實用技巧,對於當下實力的提升卻是立竿見影的。
還是在牀上盤腿閉目而坐,肖啓明緩緩的釋放出了一絲精神力,讓它像一條小蛇一樣探着頭往外延伸。
因爲他的房間並不大,所以放出的精神力很快就遇到了一層阻礙。結合對整個房屋結構的瞭解,肖啓明並不需要思索就知道這是房屋的牆壁。
這種基於視覺以及以往認知的探查結果,讓他很不滿意,覺得沒什麼意義。他更期望的是一種拋開視覺、聽覺、嗅覺等五感基礎,能夠獨立出來的一種全新感知方式。最好是可以實現讓他在漆黑以及無聲、無味、無接觸的環境中,也能辨別出周圍事物。
初次嘗試失敗的肖啓明沒有灰心,改變了一下思路後,他爬下牀從桌上拿個了水杯,又從箱子中取了一本書和一瓶酒,然後將它們將它們在地上擺出了一個大的三角形。
他自己站到了三角形的中心,閉上眼睛開始原地轉圈。在連續轉了二十多圈後,眩暈感讓他徹底迷失了方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的肖啓明控制住即將摔倒的身體,又盤腿坐在了地上。
因爲全程都閉着眼的緣故,失去原有座標的他現在對外界的認知及記憶已經全部不再適用。在這種情況下,他又對着正前方放出了一絲精神力。
和剛纔一樣,精神力在放出了的瞬間就遇到了障礙,但這次的肖啓明再無法確定它究竟是碰到什麼東西了。將這絲精神力收回後,他微調了幾下角度,又放出了幾遍精神力,結果無一例外都是碰到了障礙。
雖然這幾次的嘗試並沒有讓肖啓明確定自己面前的是何事物,但他臉上卻多了幾分興奮的味道,他已經知道接下來的改進方向了。
接下來的一次嘗試他沒有調整方向,而是將之前精神力放出一絲改成了放出一片,整個籠罩住了自己面前所有的空間。感受着識海中精神力的飛速消耗,面前的事物也在他腦海中構畫出了輪廓,正是桌子以及小半邊牆壁。
確定方法可行的肖啓明立刻收回了全部精神力,這種程度的消耗實在是太驚人了。他在心中做了下估算,保持這種偵查方式,以他的精神力最多也就能堅持個三分鐘左右,這還只是偵查他面前這一小塊區域的情況下。要是想做到偵查四周或是更大的範圍,那支撐的時間肯定會更短。
揉了揉眉心,肖啓明起身又喝了口水,坐在牀上稍稍休息了一會。腦海裡雖是在不停的思索,但因爲缺乏經驗以及靈感,一時間倒也沒有想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苦思無果的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暫時性放棄,畢竟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目前沒有什麼頭緒,繼續鑽進死衚衕裡瞎用功,肯定也是白費力氣的。
檢查了一遍識海中剩餘的精神力,發現剛剛的實驗已然將其消耗了一半。但這剩的一半肖啓明也不想浪費,打算試着能不能堅持完成一次《心湖冥想法》的修行。
收拾好之前擺弄的物件兒,他便開始了冥想之前的放空心神階段。可能是因爲精神力有消耗的緣故,他這次進入冥想狀態並不是很順利。調節呼吸,平心靜氣了許久才勉強觀想出了心湖。而且意識所化的小魚在心湖中追逐波紋也不像往日一樣愉快,靈動。
察覺到異樣但不明所以的肖啓明有些騎虎難下,因爲冥想的前提就是要放空思緒,所以他現在也不敢發散思維往深處去想,生怕貿然打斷冥想會導致更嚴重的後果。堅持着讓小魚兒繼續前行,直到維繫不住讓其自行潰散,他的思維纔回歸到正常。
可還沒等他騰出念頭來檢查身體,眉心就傳來了尖銳的刺痛。這種疼痛來的突然且劇烈,就像有人拿着鑽頭在往腦袋裡鑽一樣。肖啓明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疼得從牀上栽倒在了地上。
發出的響動讓隔壁的山熊又發出了惱怒的大叫,但現在的肖啓明也無心去理會。他試着掰手指和用頭撞擊地面來分散痛苦,可都無濟於事,一時間渾身汗如雨下。
好在這種疼痛來得急,去的也快,他咬牙切齒的承受了差不多半分鐘,這種疼痛就慢慢的退散掉了。
渾身遍佈冷汗的肖啓明顫顫微微的扶着凳子站起身,一小步一小步的將自己挪到了牀邊。這時的他才從腦海的記憶深處翻出了一段斯溫曾經說過的話:“冥想是要適量的,並不是次數越多就一定越好。狀態不好下的冥想或是過度的冥想都會給腦域神經造成不可修復的細微的損傷,長此以往還會患上一種被稱作‘‘過思慮神經痛’的法師職業病……”
等到疼痛感徹底消散,肖啓明脫下了溼漉漉的背心。從箱子中找出了一本叫做《冥想入門》的書籍。在他的印象中,這本書裡應該有關於這種法師職業病的詳細介紹。
翻開不知什麼材質的黑色書皮,肖啓明循着記憶,找到了有關“過思慮神經痛”的部分。將其中的內容全部閱讀完後,他的心裡有些擔心起來。
“過思慮神經痛”之所以被稱做是法師的職業病。那是因爲在大陸的人類世界,基本上十個正式法師就有九個得這種病。還有一個沒得病的要麼是貴族後裔,要麼就是富商子弟,總之家裡肯定是很有錢。畢竟,爲了能快速恢復精神力,一天保底兩支的精力藥劑,可不是什麼家庭都能承受的起的……
衆所周知,精神力強度是評價一個法師能力的最重要標準。無論是元素的彙集,以及法術的引導釋放,全都依賴着精神力。爲了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強度,但凡是個有上進心的法師都會盡可能的壓榨時間來進行冥想。而且,隨着精神力水平的逐漸提高,每次冥想所要耗費的時間也會隨之增長。越是等級高的法師,他們的時間就越是不夠用……
每個法師都知道冥想消耗完精神力後要通過休息來恢復。但事實上幾乎所有法師都不可能等到完全休息好了再進行冥想。因爲別人都在爭分奪秒的進行冥想,你不這樣做的話,你和他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就會被越拉越大。
這種惡性的競爭環境,讓患上職業病似乎成了一種病態的榮譽。你是一個平民法師,而且你還沒患上“過思慮神經痛”,那在別人眼裡就會不自覺的給你貼一個不求上進的標籤。
無論法師協會以及各個學院,怎麼號召要適當冥想,合理休息。但在競爭激烈的大環境下,這種號召更多隻能停留在紙面。畢竟通過溫和的冥想就能讓實力得到進步,這種美妙的感覺是會讓人沉醉上癮的。
患上“過思慮神經痛”的後果不致命,但也挺嚴重。因爲腦部神經的長期損傷,會讓人在集中注意力的時候,眉心處產生劇烈的疼痛,影響思考判斷和法術施放。
因比,一般患有“過思慮神經痛”病症的法師在作戰時,運用最多的都是比自己精神力要低一兩階的法術。一方面是爲了更好的操控掌握,另一方面則是爲了不引起“過思慮神經痛”的發作。
肖啓明回憶了一遍剛纔那種用電鑽鑽眉心的痛苦,對這病發作時的威力也算是有了切身體會。他沒有當法師的命,也更不想得法師的病。決定現在就睡覺休息的他放下手中的《冥想入門》,從箱子裡挑出了三瓶不同的酒。癱着身子,斜倚着靠在牀頭,就開始了一人飲酒醉。
這樣混着喝酒果然更容易上頭,第三瓶酒剛啓封還沒喝上兩口,他的意識就模糊不清了。趁着醉意,他終於安穩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