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路無礙,肖啓明也再沒什麼顧忌,用精神力探索着前路,就往黑暗裡的更深處進發了。
在完全無光的環境中,時間的概念開始不自覺的模糊。約莫是走了有兩分鐘,一直在延伸在外探索的精神力終於是遇上了障礙。好似沒有邊境一樣的黑暗空間終於露出了一點輪廓。
肖啓明沒有停步,繼續向前探索。通過精神力給的反饋,他確定了前方的空間在漸漸的收窄,變成了一個類似於通道的結構。
通道並不長,肖啓明數着步子,在走到四百多步時,他的面前又出現了一個屏障。
這個屏障與之前的屏障孑然不同,首先就是外觀上。眼前的屏障並不透明,它散發着朦朦朧朧的微光。
在其表面上,還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字符一樣的東西閃過。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並不是自然所能形成的,一定是有人刻意爲之。
再就是堅固程度上,之前的第一道屏障除了隔絕外界的海水,沒有任何的防護功能,而這第二道屏障卻十分的堅固。
肖啓明用手掌在屏障上用力按壓了兩下,屏障絲毫反應都沒有。而當他用盡全力時,屏障上立刻就浮出一道道的藍色電流,將他半邊身子都給電的有些麻木。
“好傢伙!這裡面肯定是娜迦一族的緊要地方!”
屏障牢實難破,肖啓明的心頭反而更加火熱了起來。
如果他預計的沒錯,屏障之後的空間肯定還是位於巨龜的龜甲之下的。藏得這麼隱秘難尋,那其中有好東西的概率肯定是極大的。說不定山地巨人求而未果三百年的地心蓮就在這裡面!
用手在屏障的邊緣撫弄了一圈,肖啓明並沒有找到什麼機關節點。在他的知識儲備中,有關屏障佈置的內容也很少。他只知道,想要破除屏障一般就三種方法。
第一種是暴力破除,這種需要破除者本身有極強的實力。在單點上造成的破壞能夠擊垮屏障內的能量循環,從而讓屏障崩潰。
第二種就是找到特定的進出方法。屏障佈置出來大部分不是爲了讓裡外空間完全封死的。屏障佈置者爲了自己能順利進出,所以一定會留下後門或是鑰匙。找到後門或是鑰匙,那其他人自然也可以進出無阻。
至於第三種,則是笨辦法。需要慢慢的找出這屏障的能量供應源頭,想辦法將它給切斷掉。那屏障自然也就會慢慢的失去功能,維繫不住。
這三種辦法肖啓明感覺自己一樣都做不到。他現在手頭最厲害的利器也就是斷念了,他剛剛用斷念在這屏障上剮了一下,結果根本就扎不動,這屏障佈置者的實力定然是達到高階了。
至於切斷這屏障的能量來源,那更行不通。看這屏障和四周通道的貼合程度,其能量來源大概率也就是這隻巨龜了。想想巨龜龐大的體積,舉手投足都仿若天地之威的偉力,肖啓明只能乾巴巴的嚥了一口口水。
現在只能在後門和鑰匙上想辦法了。
巨龜受娜迦王族的操控,這屏障應該也是娜迦王族的手筆。自己能機緣巧合找到這裡,肯定不是在娜迦王族意料之內的。他們佈置這個屏障,最大的可能就是爲了防範海域中的其他水族。
可這個屏障是怎麼區分娜迦王族與其他水族的呢?
腦力全開的肖啓明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外形?不是!這太容易僞裝了,隨便來一個擬型獸就能矇混過去!”
“不會是血脈吧?這個最難以模仿,真要是用血脈來做‘門禁’那就麻煩了。”
思來想去肖啓明還是覺得“門禁”是血脈的可能性最大。用斷念在手上拉了一下,他將自己的血往屏障上塗了過去。
血液沾上屏障,屏障果然如預期的起的變化。它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表面一鼓一鼓的就將血液給緩慢的吸收了進去。
肖啓明抹上了血液,整個人就提着銀劍退到了靠後的位置。雖然屏障因爲他的血液起了動靜,但他心裡對打開屏障還是不抱什麼希望的。
除非佈置屏障的娜迦王族腦袋有坑,不然就絕無可能用山地巨人或是人族的血液做爲開門的信物鑰匙。
果然,當屏障上最後一絲血液被吸收殆盡後,它就立馬又恢復了最初的模樣。肖啓明不甘心的用銀劍捅了兩下,反饋回來的堅實感澆滅了他最後一點不切實際的期望。
杵着銀劍坐到了地上,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是個務實的人,屏障背後哪怕有再多的寶貝,只要弄不到手,那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他現在比較發愁的是自己接下來該去哪!前路被屏障擋住,暫時也想不到打開屏障的辦法。按照原路返回,他又有些擔心外面的戰局。
正在猶豫之間,他的心頭突然升起了一陣警兆。猛然一回頭,肖啓明赫然發現,自己方纔全力也沒法攻破的屏障中竟伸出了一個巨大的怪魚腦袋。
這怪魚腦袋極大,下巴上還生有四條長長的鬍鬚。儘管周圍的環境中並沒有水,但它還是可以憑空遊動。
再將腦袋探出屏障後,它也發現了坐在地方的肖啓明。受驚之餘正準備退回去時,從地上暴起的肖啓明卻突然用雙手拉住了它的上下顎。
肖啓明完全就沒有多想,這怪魚無疑就是這屏障的鑰匙。都送到自己手邊來了,哪還有放它走的道理。
他的雙臂像是鐵鑄的一般,牢牢的扣住了怪魚的大嘴,既不讓怪魚逃脫,也不讓它咬傷自己。
怪魚雖然其貌不揚,但其血統在海族中卻十分稀有高貴,完全沒有吃過這樣大虧的它只能奮力甩動着身子,想要將肖啓明給甩下來。
肖啓明打死不放手,被甩了幾圈後,也感覺有些頭昏腦脹。心中兇性一起,直接操縱精神力,將一團無形的“灼魂之火”打入了怪魚的額頭處。
怪魚的身體就像是觸電一般,在一瞬間就變得僵直停下了動作。肖啓明抓住機會,騰出一隻手,抓起斷念就在怪魚的魚頭和魚身連接處狠狠劃了一記。
受到如此重創的怪魚仍沒有從僵直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灼魂之火”對它腦域的強烈衝擊,似乎是將它的神志給摧毀了。
使用了“灼魂之火”的肖啓明自己也不好受,怪魚所經歷的疼痛,他自己也沒有少受一分。不過因爲日常的習慣,他的耐受力遠非這怪魚可比就是了。
察覺到怪魚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意識,肖啓明一手抓着魚脣,另一隻手便用銀劍將魚頭給卸了下來。
隨着魚頭的掉落,一大團淡金色的血液從怪魚的腹腔中噴灑了出來。這血液一遇到空氣,立刻就開始了快速的揮發,同時,一陣異香也彌散在了整片空間。
肖啓明只是略吸了兩口,便有了種精神煥發的感覺,同時從血脈的深處也升起了一種無法準確描述的渴望。
也顧不上魚頭中可能存在的晶核,他就像鬼迷心竅一樣,扶起怪魚的殘屍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吮吸其中遺留的金色血液。
將整條怪魚體內的血液全都喝乾後,肖啓明才愣愣的回過了神。
“剛纔是怎麼了?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渴求這種金色血液?”
在心裡連問了自己兩句後,他有些後怕的檢視起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用內視之法細緻的將身體檢查了一遍後,肖啓明有些疑惑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喝進肚子裡的那麼多金色血液現在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如果不是地上還剩着怪魚的屍體,剛剛的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奇哉怪也!”
搖搖頭感慨了一句,肖啓明也沒再多糾結。撬開魚頭,在其中並未發現晶核後,他又將視線,移到了仍在散發毫光的屏障上。
這怪魚生前能通過這屏障,也不知道死了之後還行不行。
帶着着試一試的態度,肖啓明收撿好斷念和銀劍,抱起大魚頭就大步走向了屏障。
絲毫阻礙也無!
也不知道這屏障的識別機制究竟是如何,喝了一肚子怪魚血,手上還抱着怪魚頭的肖啓明,就這樣順順利利的來到了屏障之內。
一進入到屏障後的空間,肖啓明便感覺眼睛有些睜不開了。原因無他,只是太亮了。
屏障後的空間約有三四十平,就像一個居家的房間一樣,裡面不光有桌椅,還有一張看不出材質的琥珀色大牀。而造成肖啓明眼睛都睜不開的罪魁禍首則是這片空間頂上的一百多顆明珠。
短暫的適應之後,肖啓明終於能正常的用視線打量周圍的環境了。
“這裡應該是一個起居室!”
“這怪魚怎麼會從這裡游出來?”
“它應該不是這裡的主人,這起居室的主人只會是娜迦的王族。”
“還是先搜索一番吧,也不知道地心蓮會不會被收在這裡。”
這間起居室裝點的極爲奢華,雖然並不在肖啓明審美的點上。但他也知道,這裡面隨便帶出件東西放到人類世界,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