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裡,付瑞林咬着牙恨恨的道:“楚靳宣是鐵了心的要整我。”然後看向一臉憔悴的付清語,心疼道:“小語,是爸爸當初看走眼了,不該將你交給他。”
付清語搖頭:“不,是我太傻。”她擡頭,看着付瑞林那擔憂的臉,隱忍多時的淚水終於簌簌的落了下來。
眼前的這個人,不論他做過什麼,都是他的父親啊。
他在商場上再如何,回到家裡依舊是疼愛她和她最親最親的人。所以雖然明知是付瑞林咎由自取,可看着他佈滿滄桑的臉,依舊讓她懊惱自責。
若不是她執意要嫁,如何讓楚靳宣有如今的機會。
“小語,咱們公司完了。我知道自己什麼下場,你不要再請律師浪費力氣了,不如攢下錢……”
“不,我不會拋棄您不管啊。”付清語一臉執拗,堅定地說道。
現在她沒有了丈夫,難道也要失去父親嗎?
“爸,女兒不再是小孩子了,現在家裡有事,我怎麼可能選擇逃避只顧自己。”付清語想起從前自己總是事事依賴別人養尊處優的作態,只覺得懊悔不已:“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想辦法保住公司的。”
說完這句話,付清語轉身不再聽付瑞林的勸解。她在心裡暗暗發誓,絕對不能讓這個家垮掉。
然而當付清語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裡的時候,卻正看到自己的母親齊豫琴正在整理行李。
“媽,您這是……”
齊豫琴聞聲擡眼看了下付清語,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她一件一件裝好衣物,隨口道:“我要走了,去美國。”
“爸爸還在警局,您現在去美國做什麼?”付清語費解道。
齊豫琴聞言卻冷哼了一聲,嘴角一抹十分涼薄的笑容:“你爸爸?我看他是出不來了。”
“真是老來廢物啊,那些事,既然要做就做的乾淨點,現在好了,被人抓住把柄進去了,丟下咱們孃兒倆在這兒,難不成還想讓咱們替她還債不成?”齊豫琴的語氣十分不客氣。
付清語目瞪口呆的看着齊豫琴,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的母親嘴裡說出來的話。
雖然她知道平素裡母親有些吝嗇愛財,可是與父親多年的感情相互扶持,總不該如此薄情寡義吧。
然而這廂付清語還在難以置信中,那邊齊豫琴已經裝好東西,將墨鏡一戴站在付清語面前道:“還好我以前讚了些小錢,足夠我過日子。小語,你要不要跟我走?”
付清語立刻搖頭否決:“不,我不會拋棄父親的。”然後她拉住齊豫琴,勸到:“媽,爸爸這麼拼搏也是爲了我們啊,我們不能……”
“那是他自己無能!”齊豫琴直接打斷付清語的話,一揚手往牀上摔了份東西,冷聲道:“叫你爸趕緊簽了。過兩天公司要賬的人就要來收財產了,不要連累我。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上午有人來通知這房子已經被收走了,你不跟我走那就趕緊找地方落腳吧。”
說完,齊豫琴撩了撩保養良好的捲髮,邁着大踏步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付清語低頭,看到齊豫琴留下的,也是離婚協議書。
她看着上面簽好的名字,愣怔片刻忽然笑出了聲音,也笑出了眼淚。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句話有一天會應驗在自己父母身上。
楚靳宣爲了報復他們家,所以現在跟她一刀兩斷她好歹能明白,可是親眼看着自己的母親爲了利益決絕的與這個家劃清界限,實在是讓她覺得諷刺。
她站起身,最後看了眼室內的擺設,這個曾經給自己歡笑見證自己成長的地方,就要不在了。
她剛剛還那樣堅定的在父親面前發誓,一定會守住一切,可是暴風雨還沒真正來,這個家卻先自己四分五裂了。
付清語跌跌撞撞的出門,面無表情的走在路上,手機響起。看着跳動的聯繫人名稱,她深呼吸了一下,儘量讓自己開口的聲音顯得平靜:“劉律師,我父親的事情……”
“付小姐,我們拒絕受理此次案件。”對方的語氣決絕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