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程貽澤去取紗帶的時候,付清語就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生怕程貽澤真的會出什麼問題,不然她會內疚死的。
程貽澤看着付清語那一副緊張的樣子,心裡好似流過一道暖流一樣。熱熱的卻很是貼心,他笑着說:“我就算臉毀了那也是我比較緊張啊,你緊張什麼?”
付清語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醫生笑着調侃了一句說:“小姑娘放心吧,你男朋友這麼帥,就是他想留疤我也捨不得讓他留啊。”
“啊?他不是我男朋友!”付清語反射性的反駁。
“得,我懂得。你們年輕人都愛害羞嘛。”醫生一臉他啥都懂的樣子,手下的活也沒停着。紗帶一解後他笑眯眯的又說:“看吧。沒留下一點痕跡吧。你就是太過緊張了。”
“……”付清語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了頭。
接着便申請了出院,這日陽光正好,空氣清新,程貽澤便提議說:“要不先四處走走,別直接回去了?”
“嗯,好。”付清語有些心不在焉的答應道。
“唉?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呢?”程貽澤敲了一下付清語的頭問道。
“沒……”付清語遲疑了一下後回答道,又往前走了幾步她猛地站住了腳,把程貽澤扶到了一旁的石凳子上之後對他交代了一句:“你在這裡等等我,我去去就回來了。”說完也不等程貽澤有所回答便快步離去了。
程貽澤看着付清語的背影,疑惑的話卡在了喉間之後又吞了下去,最後只凝成了一聲嘆息。
付清語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是離開醫院的那一刻後,她就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一隻在回想着最後一次見楚靳宣時的場景。
然而她只是告訴自己,只不過是因爲工作上的事情要跟他說罷了。
走到前臺的時候,她咬了咬脣之後上前問道:“護士小姐,請問一下住在外科的楚靳宣是住在那個病房的?我是他的朋友聽說他住院了便來看看他。”
“哦,楚靳宣是吧?他住在402號房間。”護士小姐一邊翻着記錄一邊回答着付清語的問題。
“好的,謝謝你了。”付清語打聽到楚靳宣所住的房間後便向着那個房間走去。越靠近心就跳的越快。
她極力剋制着自己,反正是爲了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其他的。
到了病房門口她本來已經建立好的自我安慰再次轟然倒塌,看着那觸手可及的門把手她站在外面來來去去的走着。
進去?還是不進去?
手擡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擡起來。
“付清語?你在這裡幹什麼?”知道熟悉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惡循環,可如果在給她一次機會,她肯定會選擇寧願永遠在這裡徘徊下去,也不願在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見到這個聲音的主人。
僵硬着腦袋轉過身來,果然映入眼簾的便是多日沒有看見的楚靳宣,此時他穿着病號服臉色有些蒼白,胳膊也被打了石膏固定着。
他看向她的眼睛是深邃的帶着探究,那樣的眼神好似能看穿她的心中所想,她在他的面前好似變成了一個透明人。
楚靳宣本來剛剛從外面回來,結果就看到了付清語在這裡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且看着她的樣子應該是來看他的。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心情突然就變得好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可看着她最後又採取了她的鴕鳥戰略打算轉身遁走的時候,他有覺得有些生氣,便急忙出聲叫住了她。
“呃,那個……哦是這樣的,程貽澤已經出院了,沒有什麼大礙。我是來問問你下來的行程安排的,畢竟我們時間是比較緊迫的。”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話已經到嘴邊了,可就是不能順暢的說出來。
楚靳宣下意識的看去了付清語的指尖,她在撒謊時手指總是會不自覺的糾纏在一起。果不其然此時那雙素淨的小手正在那裡糾纏着,好似兩個正在做思想鬥爭的人緊緊的纏繞着。
付清語順着他的眼神看了下去,急忙的把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後。
楚靳宣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他走到付清語的身旁,微微的靠近她說:“真的是這樣的嗎?”
那溫溫的熱氣撲在了付清語的臉上,熟悉的氣味縈繞在她的鼻尖。付清語的臉不由得就紅了起來。她有些結巴的說:“真的!是真的!”
“嗯?真的?”楚靳宣看着付清語緊張的樣子,惡劣的再次笑着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語氣微微上調,誰都知道他此時心情大好。
付清語卻因爲緊張過度忽略了這一點,只見她狠狠地點着頭,一臉的認真的說:“真的真的是真的!”說着往後退了一步,退出了楚靳宣的桎梏。
“我又沒說是假的,你緊張什麼,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楚靳宣也變成了平日的樣子,眼眸隨意的看了一眼付清語後便轉身去開門了。
“……”付清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又被楚靳宣玩了一次。真是的,自己怎麼每次一看到他便什麼理智都跑去別處了呢!
見他打開了門,付清語真心不想進去。可是話都說下了,自己是來跟人家商討工作呢,不能工作沒商討自己便先溜了吧?這不更表現出自己是心虛嗎?
深呼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子打了打氣後便進去了。
楚靳宣見付清語進了自己這裡,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勢,心裡暗想:她真的這麼怕我?
付清語走進門,手腳都有些不協調了。差點都要出去同步手腳的笑話了。
“……那個,程貽澤是今天出院的。他剛剛問我接下來的行程怎麼安排我便過來問問你。”付清語有些尷尬,爲了緩解氣氛她先開口說道。
“哦。你安排吧。”楚靳宣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蘋果扔給了付清語讓她接着,付清語本還沉浸在楚靳宣剛剛那句十分有深意的你隨意上,突然迎面而來一團黑色物體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接了。
接過後看是一個蘋果她有些疑問的看向楚靳宣。
“削個蘋果給我。”楚靳宣的語氣就好像是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好……憑什麼……”付清語莫名其妙的要答應下來,可是轉念一想又擡眼看着她,一副不願意的樣子。
她對於楚靳宣總是有種莫名其妙的順從,無論他做什麼事情她好似都沒有反駁的能力只能照單執行。
這也許和着她以前和楚靳宣生活在一起的時候的生活習慣造成的,畢竟曾經自己是那麼的愛慕着這個人,對於他的話哪有不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