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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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輪迴轉換,有些時候都分不清季節到底有沒有真的變化。春去秋來,好像太過鮮明又太過模糊,只是轉眼的工夫。

暑假過早的開始,讓在星期一準時睜開眼睛的華歆有些痛苦。折磨她的倒不是等待高考成績,而是該死的生物鐘似乎永遠沒辦法調回到懶惰模式。假期如果不賴牀,那和沒有假期有什麼分別?於是華歆索性在牀上挺屍,她不知道像她這樣的人多不多。忽然間有點想知道陸敏、張洪笑她們現在在做什麼。

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她打開先是刷了遍微博,再登上QQ看了看,發現通篇都是同學在瀟灑地打開了各種假期模式。照片上要麼是自拍,要麼是美食,還有就是令人窒息的美景。簡直把華歆羨慕死了。

一個激動,手機從手心滑落狠狠地砸中了她的臉。

心裡極度不平衡的華歆在微信上立馬改了條狀態,斥責那些“花天酒地”的同學們,順便吶喊了一句:“快來個人帶我飛,我要去拯救世界。”

三分鐘過去了,沒有人理會她。但是,門佑的電話卻打了進來。第一句話就說:“我來拯救你了。”

掛完電話後華歆麻利地從牀上爬起來,從衣櫃裡扒拉出了好多套衣服,房間一下子變得凌亂起來。媽媽聽到華歆房間裡的動靜還納悶:好不容易過暑假了,居然醒的這麼早?

正當華歆望着一地的衣服發愁的時候,顧南木的電話也打了進來。開口的第一句也是相當的單刀直入,“我來帶你飛了。”

於是,華歆更加凌亂了。她對着電話那頭的顧南木囁嚅了好久,弱弱地問了一句:“要不我們一起去旅行吧?”

不知道具體情況的顧南木聽到這樣的話高興地說了句“yes”,也學着華歆開始把衣櫃裡的衣服全部倒騰了出來,還掏出手機給遠在美國的姐姐打了一個電話。

“我把衣服照片全部發給你,幫我整理一下,看怎麼能讓女孩子一秒鐘愛上我。”說罷果斷掛了電話。

而姐姐在那頭只是說了一句:“女孩子愛不愛你這事主要看臉。”不過顧南木相對於一般男孩子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俊朗非凡了,再加上常年在國外生活,身上多少還是帶着點洋氣的。姐姐也納悶了:這小子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了,居然在意起自己的外形來了。

呵呵,還真是少見多怪了。

淡定地邀請了華歆的門佑在掛斷電話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也是打開衣櫃。望着衣櫃裡琳琅滿目的衣服,他開始惆悵了。現在已經是大夏天了,總不能還穿着橘黃色的棒球衣吧。把華歆給迷倒之前,肯定先被別人認爲是傻子。

“這次旅行去海邊的話,不是……”不是可以看華歆穿比基尼?想到這個,正處於青春期的門佑低頭偷笑了。

呵,一定非常的美好。

可事實上,當門佑站在旅行社門口等華歆卻等來一羣人的時候,那種美好的表情瞬間變成了一攤死水。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好像只叫了華歆一個人。

爲什麼張洪笑在,陸敏在,大長臉在,餘西在,就連顧南木也在?!這是什麼組合,門佑瞬間眉頭緊鎖,十分以及非常不滿地盯着這羣不速之客。

於是無法形容內心感覺的門佑冷笑一聲道:“你們真是識時務啊。”

除了顧南木大概都知道門佑在介意什麼,於是紛紛別過臉各自東張西望,不予以理會這種側面的攻擊。反正都拎着行李來了,沒什麼可說的。

“你也叫了這個傢伙嗎?”果然最不會看臉色的人就是顧南木,他居然還拉着華歆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門佑當下就上前故意拉開了他和華歆的距離,冷冷地說:“華歆是我叫來的,你是多餘的,這麼明顯你看不出來嗎?”

顧南木纔不吃這一套,瞥了眼那邊的餘西等人說:“這裡面有個人姓餘,他纔是多餘的。”

無辜躺槍的餘西乾咳了幾聲,看向了華歆說:“還要出去玩嗎,再站在這裡我心臟有點受不了。”

衆人一致點頭。

華歆無奈只好站在兩個人中間隔開他們,好聲好氣地說:“人多不是熱鬧嘛,或許我們以後就各奔東西

啦。好好珍惜,友好如初。”

“一開始我就不認識他。”顧南木雖然情商低,但是對待輸贏卻認真得很。

門佑冷哼一句:“幼稚。”

聽到這話,所有人在心底暗罵:你纔是最幼稚的那個好嗎?

磕磕碰碰、吵吵鬧鬧的旅行這樣開始了。那陌生的地方就像是他們即將迎來的新生活,一路上誰都不知道風景會是怎樣,直到看見了爲止。沒有一起旅行過,就不會知道朋友的真正定義。

那些我們曾經在一起過的痕跡,都將隨着時光深刻在我們心底。等到回首的那一天,我們會感謝,一起走過的路、一直陪在身邊的人。

“哇,大海啊。”來到目的地時已經是晚上了,感覺到迎面撲來的海風與海的味道。一行人全部被解放了天性,尤其是陸敏扔下行李奔了過去。

雖然是晚上,看不清那湛藍的、美麗的大海,但是能聽到那澎湃的聲音。

“陸敏,小心被海怪帶走。”留在岸邊幫忙看行李的張洪笑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即便是澎湃的海浪也沒有阻止這可怕的話傳入陸敏的耳朵裡,嚇得她連喊帶叫地從海邊跑了回來。

大長臉戴了頂帽子走到張洪笑身邊,奸佞地笑了笑之後,忽然打橫抱起張洪笑一路狂奔之後,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扔進了海里……

“哈哈哈,是不是很開心啊?”大長臉在岸邊拍手叫好。

瞬間從高冷的學霸變成滑稽的落湯雞的張洪笑狼狽地從水裡掙扎起來,氣急敗壞地衝着他嚷道:“大長臉,我詛咒你以後孩子的臉一代更比一代長!”

“我樂意,我長臉我驕傲!氣死你,哈哈哈……”

開心的氛圍肆意蔓延,站在門佑和顧南木中間的華歆隱隱感覺到一種古怪的氣氛正向她慢慢靠近。她打了個哆嗦後,乾笑着往後退說道:“你們玩,我先去房間。”

話音剛落,門佑和顧南木居然相視一笑後,兩人彎腰將華歆瞬間扛起,啊啊喊着向着大海跑去。那種興奮與激動好像今晚就想全部發泄掉。

“不要把我扔進去,快放我下來,你們兩個禽獸!”連哭帶喊都沒有得到解救的華歆最後無奈地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嗚嗚,媽媽我要回家……”

“撲通”一聲後,那邊餘西顯然也不願意放過陸敏了,相當沉着冷靜地將她也扔進了大海里。三個女生如數成了美人魚,頭髮溼透,衣服也溼透了。

男生們只管哈哈大笑,不斷拍手,惹得周圍的人都駐足觀看,然後羨慕地笑笑。這個時候,華歆忽然在水裡蹲了下來,一副痛苦的模樣。

見此情景的門佑和顧南木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的身邊,都緊張兮兮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是來親戚了嗎?”顧南木說話總是能把人逼上絕路。

華歆繼續埋着臉有些難受地低吟着,這個時候,旁邊的女生忽然團結一致奮起抵抗將兩個大帥哥統統拽進了大海里。華歆也立刻站直身子,指着同樣被海水溺愛了一身水的門佑和顧南木說:“呵呵,姐妹們,拿沙子給我扔。”

沒想到還有這一招的男生們也大笑着從海水裡爬起來,四處逃竄着。鹹鹹的海水,癢癢的沙子,熱情的他們。

第一晚就這麼妙不可言,讓大家對接下來幾天的行程都充滿了期待。酒店住的是海景房,讓幾個少年們都覺得驚喜。

女生們都住在一個足夠大的房間,洗漱完後紛紛躺在牀上聊起了心事。那大概是她們三個第一次同牀共枕,討論女孩子之間的話題。

電視沒有看,燈沒有開,只有傾瀉進房間的月光。這樣的能見度帶來了一種靜謐、舒適的感覺,讓女生的友誼瞬間昇華。

“那個顧南木是什麼來頭?”陸敏首先開腔道,因爲是第一次見顧南木,相比第一次見到的大長臉,她當然是對帥哥更感興趣了。

華歆挪挪身體的位置,對着天花板說:“好像之前一直在國外生活來着,我猜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吧。”

“絕對的有錢的小孩。”張洪笑也被這刺激的出行開放了天性,也聊了起來。“你看他今天穿的那一身衣服,都

是外國牌子。”

“那他,是不是也喜歡你啊?”陸敏好像是笑着問出了這句話。

華歆聽後,心跳都加快了。這從什麼來頭跳到喜歡這個問題是不是跨度大了一點啊?華歆尷尬地呵呵笑着解釋,“不可能,顧南木情商很低的。這一路上他說的話你沒聽出來嗎,不是損人的話就是恨不能把你氣死的話。不會的啦。”

有那麼一會兒,女生之間陷入了沉默。

“剛剛你在解釋的時候,手上的動作都變多了。”張洪笑淡淡地說道。言外之意就是華歆你好像在掩飾什麼。

華歆當即就把不停撥弄自己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換作抓着雙手服服帖帖地放在腹部。她其實也不知道,但好像是有那麼一點明白的,關於顧南木對她的感覺。

陸敏翻了個身,面對着華歆,語氣裡有些羨慕。“那個顧南木肯定是喜歡你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跟你一起出來。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盯着你看,眼神像是在研究一樣文物。話說回來他在學校就沒有做什麼讓你覺得他好像對你有意思的事情嗎?”

“這種事說起來,門佑做得也不少。”張洪笑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陸敏很鎮定,但是聽這話張洪笑好像知道的比她還多啊。於是乾脆起身來到她的身側躺下,興致勃勃道:“說來聽聽。”

唉,能不能不要這樣啊?瞬間被拋棄的華歆感到女生之間真的是沒什麼好聊的啊,能有什麼好聊的啊?關於一個男生對她做過的心動的事情居然要別人來講,這難道不是變相的嘲笑嗎?於是,她嘗試着打斷陸敏和張洪笑對她私事的八卦,但是失敗了。

算了,睡自己的覺吧。

至於男生房間,餘西和大長臉居然趣味相投地看起了某個臺播放的戰爭片,還邊看邊評價。說這長得好看的剛出場就掛了,簡直就是在告誡那些美男子,光有一張好看的皮囊是遠遠不夠的,因爲死得快,你還得有個能運籌帷幄的大腦。

而海風徐徐,沁人心脾的陽臺上,顧南木坐在吊椅上喝着椰子汁,聽着海浪,想着自己的事情。就連門佑什麼時候也一起坐在了吊椅上都沒發現。

“怎麼?”顧南木微睜着雙眼,意識到身邊的人是門佑。

門佑手裡也拿着新鮮的椰子汁,聽見他的聲音,吸了一口,頓感味道醇香可口。心情又變好了,於是乾脆說:“先來後到你應該懂吧?”

“後來者居上沒聽說過?”顧南木不是省油的燈,他自然明白門佑會來主動和他說話的原因,那絕對不是來“好兄弟,一口悶”製造情誼來的。

門佑斜睨他一眼,表情淡如水道:“我沒有初吻了。”

“呵。”顧南木都冷不丁地笑了,本想說關我什麼事。忽然之間意識到什麼嚴重的問題,終於直視他說:“沒關係。擦槍走火的初吻在我眼裡可不算是吻。”

其實門佑說這話還是有些心虛的,關於那次吃米線不小心碰到嘴脣的事情一直讓他耿耿於懷甚至晚上都沒辦法好好睡覺。但反正他是覺得他把初吻給華歆了,自然華歆的初吻也是被他奪了過來的。

不過,顧南木爲什麼要用“擦槍走火”來形容他的初吻?

“嗯?”顧南木見他有些困惑的眼神,眼睛一亮,勾起嘴角笑道:“那天我也在。緣分這種事情真的不好說,或許她是先遇見你了,但是誰能保證最後的結局是怎麼樣的。”

“確實。”門佑承認這樣的說法,隨後站起了身說:“來日方長。”

顧南木看着他離開,也從吊椅上起身,跟在他身後輕輕地說了句話。聽完那句話的時候,門佑愣在了原地。他不是不知道,顧南木因爲奧數比賽已經被保送進了名牌大學,他這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

好像他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他自己不也和顧南木一樣嗎?

一晚上,大家都若有所思,各懷心事。女生那邊風平浪靜,和諧共處,男生這邊雖然表面平靜,但是暗涌滾滾。

但願第二天醒來,所有人還是像今晚這樣開懷大笑,能夠肆無忌憚地捉弄對方,能夠盡情地享受這樣難得的假期,能夠敞開胸懷迎接新生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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