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上膛,舉槍瞄準,黑洞洞的槍口瞄準着站在人羣中的高正。
“開槍吧,在堪培拉,在低軌道,在聖迭戈,我知道你們等這個機會很久了。”
雷列耶夫舉起了手,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隻手放下就開槍的時候,這個年輕人的司令官卻是說道“我以外軌道艦隊B司令官,駐L5守備軍司令官的身份命令你們,放下槍。”艦隊的官兵和守備軍們自然是老實地放下了槍,但是憲兵們不屬於雷利耶夫的管轄,他們等的只是蕾拉的命令。
蕾拉看着雷列耶夫,而後者也看着她,雷列耶夫柔聲地說道“蕾拉寶貝,讓你的部下收槍,這是,命令。”
之前已經越權無數次的她,這一次選擇老老實實地放下了槍,畢竟於公,雷列耶夫軍銜比他高,而這裡又是他的屬地,理應受他指揮,在公共場合忤逆上司,那就是自拆招牌。於私,儘管她討厭高正,但不代表她願意親手下令射殺自己的救命恩人。
看見所有人都放下了槍,雷列耶夫轉身看着高正“你叫什麼,不重要,你救過我們,這很重要。這個重要,不是指我和蕾拉寶貝的性命比較值錢,而是爲什麼你願意救立場不同的我們,按道理來說,你不是很討厭加迪安嗎?”
“沒錯,我是討厭你們”高正點了點頭“但你們來這裡,是爲了擊退海盜,保境安民的,沒錯吧?”
“是”
高正聳了聳肩“那我幫你們有什麼問題嗎?比起加迪安,我更討厭那些海盜,當然,我們這一次打的也不是海盜。”
阿爾法看着大家放下了槍,實在不想錯過這個報仇的大好機會,馬上說道“上校,少校,這個人手上沾滿了我們加迪安士兵的鮮血,現在是殺他的最好機會,若是現在不殺他,後患無窮啊!”
雷列耶夫駭然地看着他“阿爾法准尉,本上校批准你說話了嗎?這裡不是火星,是L5,是本上校的轄地!”
阿爾法無奈地退了下去,然後用懇求的眼神看着蕾拉,但蕾拉知道現在的雷列耶夫,是少有的認真。所以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雷列耶夫皺着眉頭“發生在地球圈的事情,我清楚。但火星上的事情,我不知道,他從火星來,你也從火星來,火星上的加迪安做了什麼,能讓你們這麼有深仇大恨?他也殺了你們的人?”
高正看着雷列耶夫笑了笑,然後一步步逼近阿爾法“上校,他殺可不止是我們的現在,還有很多人的未來。阿爾法中尉,你說我手上有血債,但你又何嘗不是呢?那一個晚上,你殺我們三隊的夥伴,眉頭有皺過嗎?事後良心有過不安嗎?沒有吧?”然後高正退了一步說道“在座的各位,有去過火星嗎?有去過布雷克林嗎?”
在場的人,一片寂然,高正無奈一笑,“那你們有看過喬治溫斯頓的演說嗎?”
這個倒是有人看過,當然也包括兩個指揮官,“裡面喬治說過一句話,‘火星上沒有流浪狗,因爲狗都被人吃光’,那句話,就是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跟他說的。你們以爲那是誇張,但這就是火星的現狀,我說得對不對啊!阿爾法中尉,回答我啊,我說得對,還是不對!”
阿爾法臉色有點青,蕾拉看向了阿爾法“准尉,他說的對還是不對?”
被逼着迴應,阿爾法點了點頭“他說的對,火星上的確沒有流浪狗。”
“少校,你以爲就這麼簡單嗎?不,遠遠不止。”高正脫下了宇航服,露出了身上那斑駁的大小傷痕,“二位,阿爾法從來沒有跟你們講起過那一晚的事情吧,你們猜一猜,當晚加迪安火星部隊殺的都是什麼兵?”
雷列耶夫看着高正身上的傷疤“是和你一樣的年輕士兵?”
“不,是少年兵”高正舉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你們以爲喬治的衛隊都是像我這個年紀的?實際上,我們整隊人,超過18歲只有4個人,其他人,全部都是13到16歲的少年和孩子,而阿爾法中尉,那一個晚上則是大顯神威,就像是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殺了我們三十多個孩子。”
阿爾法當即反駁道“拿起武器就是士兵!”
高正即刻揪起他“那你TM在我面前矯情什麼?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時沒有一槍殺了你,留你現在在我面前礙眼!”他隨即扔開了阿爾法“在座的各位有沒有子女,或者弟弟?你們想象一下,你們的弟弟和子女現在在和別人搏殺,你們接受得了嗎?
你們以爲我們願意嗎?我們絕大部分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除了用生命去換口飯吃,什麼都做不了,在火星,這就是現實,所謂的保境安民加迪安,你們都做了什麼?是你們在火星上的所作所爲,催生出我們這種不要命的戰士和喬治那種理想,你們淪落到今天,真的以爲單純是喬治和我們吃飽了撐着,來地球旅遊嗎?”
阿爾法愣了一下,不知道從何說起,這時候高正穿好宇航服說道,“少校,我來跟你說吧,二三二三,阿爾法中尉一定不會陌生的對吧?每個月在布雷克林的加迪安駐軍都會收取脫離於市政預算的獨立治安稅,而這一筆治安稅是面對在布雷克林的所有商戶,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都要交錢。所收的錢,按軍銜分配,將級以上分兩成,校官分三成,尉官分兩成,剩下的加迪安士兵分剩下的三成,不管有沒有做事,只要你是加迪安士兵,每個月就會多這麼一份補貼。
而任何不按時交這一份治安稅的商戶,第二天就會消失在布雷克林,我說得對嗎?阿爾法中尉。看起來你連降了兩級,說到底,是不是還是捨不得那一份補貼啊?
上校,少校,所以你們現在明白了吧?爲什麼我這麼討厭你們加迪安。不爲別的,就因爲你們火星支部做的事情,太過於噁心,不過當然了,你們這些在地球吃香喝辣的人,又怎麼會管我們火星人民的水深火熱呢。
好了,我有個提議,既然阿爾法中尉堅持要我血債血償,那我也讓他血債血償好了,阿爾法中尉,現在機體都在,我跟你出去solo怎樣?沒有別的條件,活着回來的人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