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高正都在一邊搶修‘幽靈’,一邊警戒敵人來襲的高度緊張中度過。終於熬到太陽從東方升起,以爲終於可以去睡覺休息的時候,‘噩夢’卻悄無聲息地來了。
本來大家都覺得逃掉的第一隊和第二隊就算沒有死在敵人的追擊下,也不會逃回這個‘沒有希望’的基地。哪知道第一隊隊長馬庫塔居然意外地帶着一部分人逃了回來。
理所當然,還帶了滿肚子火氣。
因此,第一隊的人馬上就找了一個出氣筒宣泄他們滿腔的怒火,而這個出氣筒就是……高正。
只見一隊的人氣沖沖地衝進了修理車間,將睡在擔架上的高正揪到了外面。‘啪’,不由分說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馬上輪到下一個人‘嗬’乾脆利落的一拳。當着所有人的面,第一隊的人依次分批,毫不客氣就對疲憊不堪的高正一頓拳打腳踢,嘴巴上還嚷着打他的原因“在我們的戰車上放信號彈的人就是你,對不對?也不用你回答,我們中間有人看見你當時鬼鬼祟祟在車庫裡,就知道準沒好事!”
而馬庫塔則是在最後,也是踢得最兇的那個。當高正落到他手上的時候已經是遍體鱗傷,但他似乎還不解氣。將高正拖到牆邊,對着他的頭又踩又踢,額頭上的青筋暴跳,嘴巴不斷地咆哮“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還裝不裝死?還裝不裝?”
在場的第三隊大部分人聽到這話先是一頭霧水,然後開始回憶起昨晚那三顆突然出現的信號彈,頓時恍然大悟。
在清點傷亡損失的弗萊徹一收到一隊殘軍回來的消息後便馬上趕了過來。等他到來的時候,高正已經化身爲血人,他也顧不得那麼多,連忙上去拉住了馬庫塔並且嘗試轉移火力,“要打你打我!我纔是第三隊隊長,第三隊所有人都是聽我命令行事,是我讓高正去放的信號彈,要打你們衝我來!!”
“這可是你說的!”馬庫塔一把揪住弗萊徹的衣領將他扔到牆邊又是一頓暴風雨般的拳打腳踢,而其他第一隊的人聽到也是火冒三丈“原來你小子也有份,今天我們就一併好好教訓一下你們!”。
渡過了猶如噩夢般的半小時,稍稍解氣的第一隊成員指着剛趕來的拉文,“胖子!我們一隊餓了,快去做早飯,有菜放菜,有肉放肉!還有,馬上清點好這一次基地的損失,我們要馬上知道基地還剩下什麼!”罵罵咧咧之後,這羣傢伙方纔離開了空地。
確認第一隊的人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拉文這纔敢帶着第三隊的少年兵靠近高正和弗萊徹,看着兩個人渾身是血,拉文大聲喊道“別發呆,去搬擔架過來!”
少年兵們擡着高正和弗萊徹兩個人來到了基地的醫務室內,拉文迅速清乾淨了兩個位置,環顧四周“科爾醫生,科爾醫生呢?”
“別嚷嚷,其他病人也需要靜養。”一臉疲憊的老軍醫科爾出現在門邊,他穿過人羣,來到了重傷的高正和弗萊徹的面前,頓時納悶地問道“他們倆打起來了嗎?”
拉文和一衆少年兵低下頭“一隊的人回來了,他們一回來就找高正出氣。然後弗萊徹出來維護高正,就一起被打了。”
突然,弗萊徹顫顫抖抖地舉起了手,拉文馬上握住弗萊徹的手趴到了他的牀邊問“隊長,你有話要說?”
“藥,先給高正上,他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傷得一定比我重。”弗萊徹歪過頭看着躺在另一邊的高正,卻不料高正也在看着自己,“嘿,沒昏過去?你也有話要說?”
拉文看着另外一邊的高正,原來他也沒有昏過去,只見高正顫動着嘴脣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我怕我睡着之後醒不來,我剛剛只是裝死,不吭聲而已。”
聽到兩個人都這副狀態還在貧嘴,大家原本凝重的心情也輕鬆了一點,科爾拍了拍手“行了,留下三個人來幫忙就行了,其他人如果不想被一隊的人打,就回去各自的崗位吧。”
於是,拉文,巴頓還有另外兩個小兵留了下來,其他人也就回去了各自的崗位,儘管高正說自己只是裝死,但是科爾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醫生,一眼就看穿了高正的確傷得更重,所以馬上就對他進行包紮。摸着高正脫臼的手,科爾平淡地說道“小子,疼,你就喊出來,多少會舒服點。”
“咔嚓”脫臼的手被接了回去,但高正卻死死地咬住牙關不發聲。
科爾見狀無奈一笑,轉而用消毒水和繃帶清洗起他身上的傷口,“平常就數你來得醫務室次數最少,難得你也會被一隊的人打得這麼慘。”
望着身上的傷口,高正平淡的臉上突然出現一個駭人的笑容,他轉頭看向也在包紮的弗萊徹“嘿隊長,我覺得這是他們一隊最後一次打我們。”
弗萊徹先是不解地愣了一下,然後彷彿想到了什麼,也跟着露出一個駭人的笑容“巧了,我覺得這是最後一次了。”
作戰會議室內,馬庫塔和一隊的十幾個人正在討論着今後的去向問題。
“隊長,基地就只剩下這麼點東西嗎?”
馬庫塔不甘地關上了屏幕“哪有辦法,所有現金和值錢的東西當時就被巴勒莫打包帶走了,現在他人又不知道在哪裡,你們也別挑三揀四了,在基地看上什麼就帶什麼,留那些老鼠在基地當替死鬼,吃完早飯我們也趕緊開溜了。”
這時候,一個士兵似乎記起了什麼“慢着,隊長,你說溫斯頓兄妹還在不在我們的基地裡?如果他們在,我們,是不是可以最後撈上一筆?”說罷,他將左手放在脖子上,右手擺出了一個數錢的手勢。
這羣**頓時眼前一亮,馬庫塔緊皺的眉頭也鬆了開來“也不是不行,畢竟爲了保護他們,我們也犧牲不少,找溫斯頓家要點撫卹金也不過分。”
這時候,門邊突然傳來敲門聲,拉文推着早餐進來“馬庫塔隊長,早餐已經做好了,按照你的吩咐,加肉加菜了。”
“行了,就放在一邊我們自己會拿,看什麼看,回去。”
“好,好,我馬上就回去。”
唯唯諾諾的拉文從會議室退了出來,然後迅速回到牆角弗萊徹他們埋伏的位置,弗萊徹再瞥了一眼大門“怎樣拉文,他們人都在裡面嗎?”
拉文點了點頭“十八個人,一個沒少全在裡面,我剛剛隱約聽到他們好像在討論撫卹金什麼的,要不要我們再觀察一下?”
坐在輪椅上被包得像一個糉子一樣的高正遠遠看着會議室的大門一臉不屑“拉文,科爾醫生說那些麻醉藥十五分鐘之內就會生效,餐車推進去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沒有退路了。難道你還指望他們等麻藥藥效過了以爲自己只是太累睡了一覺?”
巴頓則是拿起自動步槍,然後熟練地將子彈上膛“一隊只有十八個人,我們第三隊現在不算傷員也有四十人,如果真的有撫卹金,也應該是由隊長,由我們第三隊來分配,而不是讓這些臨陣逃脫的傢伙來決定。隊長,高正,你們在這裡等着,所有人,腳步放輕,跟我來!”
端着自動步槍的少年兵們靜悄悄地躲在了門的兩側,巴頓看了看手錶,等待着那些麻藥生效,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十五分鐘後,房間裡接二連三地傳來跌倒和碰撞的聲音,巴頓知道藥已經開始生效,手向前一擺,他自己在前帶頭一腳踢開了會議室沒有關緊的門,其他少年兵一擁而入,並且將槍口瞄準着一隊的傢伙。果然,十八個一隊的士兵全都癱軟在椅子或者地上無法動彈。
馬庫塔看着滿眼的少年兵心中暗叫不妙,儘管四肢無力,但嘴巴還是依然‘堅挺’:“你們這些老鼠搞什麼飛機,居然拿着槍進來,還不趕緊滾出去!”
“誒,高正,馬庫塔隊長問我們這些老鼠在搞什麼飛機?”拄着柺杖的弗萊徹一拐一拐地出現在少年兵的中央。
“嘛,馬庫塔隊長,我們只是想讓你搞清楚,現在巴勒莫基地到底是誰說了算。”拉文推着高正出現在弗萊徹的身旁“馬庫塔隊長,這頓加了麻藥的飯,香嗎?”
馬庫塔的表情轉得極快,語氣馬上變軟“知道了,知道了,現在巴勒莫基地是你們說了算,之前是我們做得不對,我跟你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就不必了”高正搖了搖頭“因爲我們也沒打算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