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並不是老君觀成爲核心、成爲道門聯合會總部的原因。
無他,實力而已。
致虛老道推動了道門聯合會形成後,自家的傳承已經能夠傳承下去,念頭通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符合某種修行至理,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愣是達到了築基頂峰。
而如今,致虛老道更是率先邁入靈法,成爲了真正的道門第一人。
今天太乙峰上這麼隆重,也正是爲致虛老道賀。
一間靜室內。
徐靜玄、李至真正對而坐,中間的小桌上擺着一個小火爐,上面正煮着茶水,兩人面前各有一個小茶杯,不過此時杯裡水都已經涼了,兩人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這茶水上。
“靜玄道兄,這個致虛,真是不簡單啊!當初他來找我們的時候裝得跟個快死的人似的,沒想到轉眼間就成就靈法了。”
說話的是坐在左側的李至真,出身樓道觀五老宗,也是道門聯合會的執事之一,只不過他的脾氣不太好。今天致虛出關第一件事就是召開集體會議,商議組成更嚴密的道門組織,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挖其他法脈的牆角。
他這個暴脾氣不能忍啊,當場就頂了回去,只不過當時致虛一個眼神,李至真就完全不能反抗,就這麼保持着半站的姿態站完了整場會議。
會議一結束,他就拉着出身龍門宗的執事來他房間密談,一想起之前被致虛一個眼神控制住了,李至真就有些膽寒。
“至真道兄,你今天太孟浪了,致虛向來不爭,這次突然提出重組道門聯合會,就是有所準備的,你不太跟他爭論的。”徐靜玄淡淡地說道,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是怒不可遏。
原本冷對抗就可以了,被李至真跳出來,愣是讓致虛立了個威,挾此威勢他的任何提議都沒人敢拒絕,這個李至真真是豬隊友啊!
不過同爲樓觀道最強兩法脈,龍門宗與五老宗的利益是一致的,因此徐靜玄也不得不跟李至真談談,想來這會兒消息已經傳到致虛耳裡了,唉!
“靜玄道兄,不是我衝動,真的致虛太過分了,你說將所有修士收歸道聯所有,那麼我等法脈還剩下什麼,要知道那些修士可都是我們各法脈的真傳種子。”
李至真仍然憤憤不平,端起面前早已冷掉的茶水一口飲盡,又說道:“靜玄道兄你可能不知道,致虛那廝早就心存不良,我們五老宗跟世俗中一個洞天宿主善信世代交好,很清楚每個月洞天的靈石產量是多少,你可知道致虛私匿了多少靈石?
“足足一半!可憐我樓觀道諸法脈如今就要爲他老君觀德玄一脈做嫁衣了,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像官方投誠!這樣至少每個月還能領點靈石。”
“道兄這話可不要再說了!”徐靜玄臉色一肅,不管致虛如何,都是內部矛盾。他們始終代表道門,跟官方是尿不到一個壺裡的。
“是,是。”李至真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實在今天發生的事是太令人氣憤了。
“靜玄道兄,現在如何是好啊?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致虛將樓觀道諸法脈、將道門聯合會控制在手裡。”
李至真顯然非常心急,但是徐靜玄倒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不急不緩地拿起小火爐上的茶壺,爲李至真面前的茶杯滿上,又將自己的茶杯換了一杯熱的。
這纔不疾不徐地說道:“道兄鎮定,你可別被致虛嚇到了。”
“道兄,我不是——”李至真有些窘迫。
不過徐靜玄裝作好像沒有看到,繼續說道:“道兄聽我說,他致虛的老君觀兩年還只是一個光桿司令,如今就算招收了一些弟子,但這些弟子哪一個不是跟你我兩宗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連這太乙峰上,諸多建築哪一個不是出自你我兩宗的手筆,他致虛再怎麼樣也不會真正將你我如何的,只是我們都被靈法修士這個名頭嚇住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用道門聯合會的名頭,他致虛說話又有誰會聽,真以爲離了他老君觀世界就不轉了嗎!他的根基完全建立在你我兩宗的幫助下,因此就算要成立一個嚴密的道聯,也不是什麼壞事!”
一聽徐靜玄好像還贊成道聯的改革,李至真頓時就急了,他可是找幫手來着,可不是找對手,“道兄,致虛他就是早有圖謀了,你可別被他畫的大餅唬住了。”
徐靜玄心中默嘆一聲,不能做神對手,也千萬別做豬隊友啊,這李至真還是五老宗派來的執事,就真的修道修呆了?
“至真道兄,你要明白致虛的優勢是什麼,我們的優勢是什麼,他致虛唯一超過我們的就是他的修爲了,除此之外幾乎一無是處,洞天現在是公用的,這個他不敢獨斷,否則的話不說我們了,其他所有人都要反他了,他實力再強還能強過官方去。
“我們當務之急是弄清楚他是如何突破的,一旦我們知道了,那就不是你我兩宗爲他做嫁衣了,而是他爲你我兩宗做嫁衣!”
李至真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懂,連忙問道:“那我們如何做,才能得到他的秘密呢?”
“自然是用完全擁護他來換取啦!”說道這裡,徐靜玄也不禁有些賣弄起來,“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他那些弟子可以說都是你我兩宗的,現在你我兩宗靠過去,他會接受的,否則的話,這個道聯也不要存在了。”
說到最後,脣邊的小鬍子都要翹起來了。
李至真聽得此言也不由得眼睛一亮,“道兄,果真?”
“果真!”
“那我就先回去一趟了,還要跟道觀商量一下。”說着,李至真就直接離開了靜室。
留下徐靜玄一個人,有些發愣,想起李至真邀請他來商談的整個過程,徐靜玄也不禁一笑,“這個李至真,可真的是得道入真了,不有、不恃、弗居,枉我還以爲自己是個聰明人。”
而另一邊,李至真帶着怒火往山下走去,致虛老道聽得這個消息,也只是哂然一笑,不再關心。修成靈法的前提是覺醒靈魂,而靈魂甫一覺醒就會誕生靈覺,能夠略微感知他人情緒。
在之前集體會議上的時候,他就知道李至真是聰明人,第一個就跳出來了,雖然看上去很不智,但也將矛盾完全放在明面了,如果要維持住道聯的存在,致虛必然要有所妥協。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致虛並無意爭權奪勢,他只是想爲道門的傳承盡一份力,修出靈法後,知道了靈法修士的真正力量,他就知道時代真的完全變了,如果不盡早形成一定的勢力,官方不一定能容得下他們。
靈法之秘他根本就沒想過要保密,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好,省得自己給出方法也被當成居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