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涵看着仍有幾行清淚的杜英珍,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是白說,也就沒有在說些什麼,只是在一旁拉着小寶。小寶看見自己這個剛認識的姨娘一直哭,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一直瞅着,生怕說一句什麼不該說的話又惹着了眼前的這位姨娘,一大一小兩個人就在一個啼哭的女人面前幹看着。
終於,千恩萬謝,杜一涵看着身旁真正停止了啼哭的杜英珍,只見杜英珍從袖口拿出一塊白色絲巾,輕輕擦拭着臉上的淚痕。小寶看着杜英珍的哭泣,將懷裡的紫貂遞給杜英珍,一臉天真的笑着望向杜英珍。
“姨娘,別哭了,我把我的團團給你玩,它很乖的,你摸摸。”小寶使勁向上伸出雙手,舉過自己的頭頂,那感覺,就好像如果自己不使勁,杜英珍便接不到一般。杜英珍看着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外甥,立刻破涕爲笑,撫摸着小寶那滑嫩的小臉。
屋外,寒影走出了自己的房間,他在杜英珍敲門的那一刻就有所警覺,直到杜一涵將杜英珍領進門內,手中的劍纔算放下。此刻,寒影在院內來回踱步,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麼。
“四姐,那小妹先行告退了,他日再來拜訪。”杜英珍說完便向着門外走去。杜一涵看着即將遠去的杜英珍,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想到杜英珍剛纔那傷心的面容,又不忍心繼續說,只能等待下次杜英珍來的時候再細細的詢問了。
“小寶,姨娘走了,下次姨娘再來看你,你要乖乖的聽你孃的話啊。”杜英珍轉身微笑着對着懷抱紫貂的小寶,憐惜的摸着小寶的額頭,眼睛裡閃爍着一絲光芒。
杜英珍剛出屋門,看見寒影在門外踱步,隨即聯想到外面傳言的那樣,心裡不禁想着,難道眼前的這個勁裝男子會是小寶的親生父親?杜英珍不敢妄自揣測,只是對着寒影微微一躬身,便向門外走去。寒影看見杜英珍向自己行禮,慌忙的將雙手抱拳,做出一個回禮的姿勢,那情形,看的杜一涵不禁莞爾。
寒影良久盯着遠去的杜英珍的背影,就那麼望着,不知道心裡在思量着什麼。杜一涵看着像個木頭一樣的寒影佇立在那裡,用手輕輕的推了推寒影。
“看什麼呢?人都走沒影了還看。”杜一涵一臉壞笑的打量着眼前的寒影,明顯看到了寒影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暈。其實杜一涵知道,寒影之所以望着杜英珍,應該是在想杜英珍爲什麼會來這裡,或者在看杜英珍是否會武功。
“她來的目的?”寒影手託着下巴,臉依舊朝着杜一涵遠去的地方說着。杜一涵倒對杜英珍的到來不感到奇怪,杜英珍一個在府裡身份還不如一個下人的人,怎麼會平白無故對杜一涵使什麼壞呢,看杜英珍剛纔的模樣,也不像是假的。杜一涵沒有把自己心裡的話告訴寒影,因爲相處幾次下來,就能明白杜英珍的處境,所以也懶得對寒影在細細
的從頭說起。
“沒事,你放心,她對我沒有任何傷害性,因爲一個落魄的女人,已經做不出什麼損害別人的事了,她現在能做的,只是想能平平淡淡的過下半輩子。”杜一涵嘆了口氣對一旁的寒影說道,手還依舊拉着身旁的小寶,小寶眼睛死死盯住杜英珍遠去的地方,雙手來回撫摸紫貂那光滑的皮毛,不太明白杜一涵說的意思。
杜英珍走了,下一個會來的又是誰呢?杜一涵不知道,她現在能做的只是靜靜的等着,等待杜英珍下次的到來,希望能從杜英珍的嘴裡聽到些有用的東西,比如,小寶的親生父親。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着,陽光依舊那麼明媚,依舊照耀着這座看似荒涼的庭院內,杜一涵和寒影坐在院中,小寶則在屋內擺弄他的寶貝,那隻全身雪白的紫貂,或許,小寶現在的玩伴,也就只有那隻紫貂了。當小寶蹲在地上的時候,依然能清晰的看見那次銀面男子送給小寶的玉佩。
杜一涵坐在院內,悠閒的哼着歌曲,寒影聽着從杜一涵嘴裡哼出來的語調,似乎是沒有聽過的,是那麼的婉轉,那麼的悠揚。
“你哼的是什麼歌?怎麼聽着好陌生。”寒影並沒有對着杜一涵說,而是望着門外,似乎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問這些有些不好意思一樣。杜一涵也很好奇寒影居然還會關心這些,她認爲像寒影這樣的殺手都是應該比較冷的吧,怎麼還會對樂曲之類的感興趣呢。
“你也懂樂曲嗎?像你這樣的殺手不都是亡命天涯的嗎,怎麼還懂樂曲?”杜一涵一臉疑惑的望向寒影,只見寒影依舊望着遠處,並沒有對着杜一涵,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手裡還握着他那把冰冷的劍,連劍鞘都是那麼的冰冷。
“沒有,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何況,殺手難道就不能懂點音律嗎?我只是從來沒聽過你剛纔哼唱的曲調罷了,有些好奇,你不用在意。”寒影終於將臉對着杜一涵,微微一笑,似乎是那麼的輕描淡寫。杜一涵並沒有怎麼在意寒影所說的,因爲她也就那麼隨便一說,杜一涵現在可不想無聊到去討論爲什麼一個殺手還懂音律之事。況且,杜一涵自己都不懂什麼音律,她只知道沒穿越來之前學的幾首歌而已。
時間過的是那麼的漫長,是不是人在無聊的時候時間就像停止一般,難道真的只有快樂的時候時間纔會消逝的那麼快嗎?太陽依舊照耀着這片大地,杜一涵和寒影二人就那麼幹坐在那裡,其實杜一涵是多想找個人和自己說說話,寒影是不可能了,一個冰冷的殺手怎麼可能陪着杜一涵聊天呢,小寶更不行,一個五歲的孩子嘴裡能說些什麼呢?杜一涵的生活從來沒有這麼愜意過,以前的她都是忙忙碌碌,甚至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的無聊過,杜一涵甚至連死的心都有,
“娘,我餓了,咱們做飯吧。”屋內傳來小寶那稚嫩的
聲音,杜一涵這纔想到,原來是到了正午的時間了。就算自己和寒影不餓,還有一個五歲的孩子呢,這個便宜娘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小寶乖,娘這就去給你做飯去。”杜一涵自然不敢奢求寒影也會幫忙,一個殺手,怎麼可能會做飯,就算是會做,試問,誰敢吃一個殺手做的飯呢?當然也不能奢求這杜府裡,還有誰會關心到她們三人,一切吃食還是自己動手好,再說,或許是以前當過特工的原因,並不是很相信這些對立立場上的人,他們送的東西,她也不敢吃食。
杜一涵起身便向着廚房走去,突然又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從屋外傳來,看來,這該來的始終還是看了。杜一涵便向着院門走去,開門一看,是一位中年婦人,經她自我介紹,知道這是周姨娘,歲數不大,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美人,風燭殘年,依舊風韻猶存,只是臉上留下了些滄桑。
“四小姐,聽說你回來了,我來看看你。”周姨娘問聲細語的對杜一涵說道,聽這聲音,根本不像是一箇中年婦女,好像一個妙齡少女一般甜美,很像現化所說的娃娃音。
“姨娘客氣了,姨娘能來,我真是高興。”杜一涵此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畢竟人不熟,也少知道他來的目的。
周姨娘看着一旁的寒影,也微微頷首,心裡所想的應該也是外面流傳的那樣,不過周姨娘是何等人物,連杜英珍都知道避而不談,何況是一個經歷了這麼多的女人,周姨娘並沒有再多看寒影,而是微微笑着看着杜一涵,讓杜一涵有點不知所措。
“姨娘快進屋吧,有點簡陋,希望姨娘不要嫌棄。”杜一涵也向周姨娘微微低頭,便將周姨娘領進屋內。小寶看見杜一涵又領着一個人進來,有點不知所措,忙將在牀上的紫貂摟入懷中。
“小寶,快叫姨婆。”杜一涵對着正在玩弄紫貂的小寶說道。只見小寶好奇的打量着周姨娘,剛走一個姨娘,又來一個姨婆,怎麼這一天裡來了那麼多親戚。小寶呆呆的看着周姨娘,隨口叫了一聲姨婆。
周姨娘微笑着看着小寶,揮手示意小寶過去,小寶看了一眼杜一涵,便徑直向周姨娘走去,周姨娘輕輕的撫摸着小寶那胖乎乎的小臉,和藹的望着小寶。屋外,寒影依舊坐在那裡,目光似空洞的看着遠處,其實心中不斷的在盤旋着一些問題。
周姨娘的事,丞相府中上下人都知道,要說這周姨娘也確實可憐,自己的大女兒早早便夭折了,一心以爲是李氏所害,幸好後來又生了個小少爺,地位纔有所保。恐怕這丞相府,想要置李氏與死地的,就只有周姨娘一個了吧。
小寶也笑着對着周姨娘,那傻傻的微笑,簡直是惹人憐愛。要說小寶也確實是一個招人喜愛的孩子,本身就長的那麼可愛,還那麼懂事,杜一涵望着一臉笑容的小寶,心裡覺得一陣暖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