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爲……我們還有時間。”
伍德眼中帶着一絲痛苦。
李牝沒有說話。
繼續在牛魔主教那彷彿瓷器般破碎的“屍體”上搜尋起什麼。
這些魔物……
或者說黑暗魔力的主人，是不打算給蓋亞文明走到第二階段。
如果他能在第二階段開始前，用“分身”控制蓋亞一個強大的種族，使其得到人類聯盟的認可，他就相當於一人獨佔兩個文明。
最終他能脫穎而出，成爲那尊偉大星神繼承者的可能性，亦將是其他文明的兩倍。
不！
文明競爭，從來不是一件絕對公平的事。
黑暗魔力的主人可以在人類聯盟插手前控制一個蓋亞文明，就能夠控制第二個、第三個，乃至第十個、第二十個文明！
控制的越多，他成爲繼承者的可能性就越大。
一步先！步步先！
這絕不是一句空話。
“我們必須得加快速度了……先前，我們太小心謹慎了，任何一位大煉星師的損傷都能讓我們止步不前，而想要重歸蓋亞霸主的地位，哪能沒有任何犧牲！？”
趙昆吾眼中閃爍着冷光：“無論如何，我們蓋亞人族不能倒在第一階段！”
蕭東海亦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如果蓋亞人族第一階段失敗，使得其他魔物成爲了人類聯盟認可的蓋亞正統，得到人類聯盟的支持後，那些魔物的勢力絕對會幾何性膨脹，用不了多久就能蕩平所有反抗力量。
蓋亞人族……
會滅族！
在這種亡族滅種的危機面前，他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成爲最終的勝利者！
“咻！”
這個時候，陣陣破空聲傳來。
卻是率領着特別聯合小隊的殺入這處大殿的元真傳趕了過來。
他滿臉笑容的對着幾人道：“牛魔神廟魔物已經潰敗，等待我們的必然是大獲全勝！接下來我們可以準備一下，發佈公告，玄月島三處險地被盡數清剿，我們人類同盟會，已順利光復玄月島！”
聽到他的話，蕭東海、伍德、趙昆吾點了點頭。
但心情仍然有些沉重。
元真傳見狀，隱隱意識到了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伍德當下將第二尊牛魔主教，以及李牝的猜測說了一遍。
頓時，元真傳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凝重起來。
“怎麼可能……不是說有人族聯盟的監督，大家現在都處於初生不久的成長期，其他勢力哪怕有能力，都不能對周邊文明下手嗎？”
“所以，他們來的是分身……還是以我們這個世界魔物爲藍本塑造出來的分身。”
蕭東海嘆息了一聲：“就像國際上，國與國之間不得干涉他過內政，可如果他們用言語說服這個國家另一個勢力掀起叛亂，並獲得成功，這能叫干涉內政嗎？”
元真傳頓時不說話了。
目前其他文明對蓋亞的做法，和蕭東海形容的方式極其類似。
黑暗魔力的主人派遣分身……
充其量是等於派遣了一批技術專家，幫這個國家發展工業罷了。
離正式干預內政，派兵入駐還差得遠。
“歸根結底，蓋亞自己內部的問題太多，尚未得到解決。”
李牝平靜道。
他手上多了一柄殘破的兵器。
牛魔主教留下來的關刀。
蓋亞內部問題……
元真傳等人無能爲力。
這個話題談不下去，他們只得將目光轉向李牝手中那柄關刀……
“這是……暗星鐵。”
元真傳辨認了出來。
“是暗星鐵，打造怒之戰戟的主材料。”
伍德亦是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怒之戰戟可是傳奇星器！
“看樣子另一尊牛魔主教手中的兵器同樣是暗星鐵了？只可惜，在那一記加強版的傳奇星術下，直接被轟得什麼都沒剩下。”
趙昆吾有些遺憾道。
“在那種情況下能完成斬首已經是最大的成功，哪還能顧及其他。”
蕭東海道。
其他幾位傳奇亦是點了點頭。
“這頭魔物由我斬殺，但諸位亦是出了力，這份戰利品我會分潤出其中一部分。”
李牝道。
“我那一份就不用了。”
蕭東海連忙道：“如果沒有李殿主，我剛纔……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看着李牝，由衷的對他行了一禮：“多謝李殿主救命之恩。”
李牝擺了擺手：“我相信我們中任何一人有能力都會竭力相助。”
伍德見狀，亦是笑道：“李殿主剛加入人類同盟會，正需要足夠的貢獻兌換傳奇寶庫中的修行物資，我那一份就當恭賀李殿主加入人類同盟會的賀禮好了，只希望到時候清剿十重天境時，李殿主能幫着多出一點力。”
趙昆吾亦是想到了什麼。
在蕭東海遭遇危機時，李牝突然消失……
不像是一些特殊的秘法。
反而像是……
虛空傳送！？
不過由於當時李牝離蕭東海太近，跨越不到百米距離，對傳奇來說也有一些秘法可以做到，所以到底是不是虛空傳送之力他也不清楚。
但這並不影響他用一點收益來賣個好。
當下趙昆吾同樣跟着笑道：“我那弟子蒼生道一事，至今爲止我都愧疚於心，就等着找個機會向李殿主賠禮道歉呢，因此，我這一份，我是萬萬不能要。”
李牝倒沒有和他們爭執什麼。
暗星鐵是怒之戰戟的主材料，可這件傳奇星器，他用不上。
最終自然會售賣到傳奇寶庫中。
等這件傳奇星器進入傳奇寶庫拿到貢獻積分後，他直接劃給幾人一些便是。
當下，除了蕭東海外，李牝、伍德、趙昆吾等人匯合了特別聯合小隊，繼續着對那些四散奔逃魔物的追殺。
這一追殺過程持續了整整三天！
三天裡，死在特別聯合小隊手上的牛魔祭司、牛魔將軍超過四千！
剩下的戰士、戰將、術士，更是數以萬計。
牛魔神廟第七宮殿羣被肅清一空。
而肅清第七宮殿羣后，背後總算沒有一座第八宮殿羣。
自此，牛魔神廟相當於被正式攻破。
玄月島上百萬平方公里疆土，全部光復。
……
玄月島發展成城鎮的小漁村中，自牛魔神廟中退出來的諸位大煉星師、傳奇們，難得放鬆了一些心情。
玄月島全境光復，這對整個人族來說，都屬於振奮人心的大事。
相關消息已經在牛魔神廟魔物潰敗時，宣佈出去。
主流媒體們更是鋪天蓋地宣傳這場前所未有的大勝。
要知道，玄月島的兇險程度和奴隸山谷、十重天境、血月峽谷、封魔要塞齊名。
人類既然有能力清剿玄月島，蕩平內部所有魔物，這證明着他們亦有足夠的力量能夠將奴隸山谷、十重天境、血月峽谷、封魔要塞中的魔物清理乾淨。
一時間，所有人彷彿都看到了人類即將獲勝，重登蓋亞霸主寶座的曙光。
……
相較於其他人一片歡喜，位於最高層的至強者們卻並沒有衆人所瞭解的那般輕鬆。
此時，在玄月島一處新修建不久，充斥着不少科技色彩的房間中，特別聯合小隊一位位至強者皆盡真身於此。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位位坐鎮於各大險地的至強者通過投影的方式出現在房間中。
某種程度上，這就是一場至高議會。
而且……
相較於上一次人類同盟會擴大會議結束後的至高會議，這一次不止出席的至強者高達二十人，還有不少至強者真身出席，顯得更爲慎重。
……
此時，正在發言的便是元真傳。
他詳細將李牝的猜測傳達給了諸位至強者。
一時間，所有至強者神色全部變得更加凝重。
“我以爲……我們至少還有五六年時間……”
“春暖鴨先知……第二階段馬上來臨，那些強大的文明不可能不提前佈局！”
“我們必須再次提高對外星文明的應對等級了。”
一位位至強者沉重的發言。
會議室的氣氛凝結了好一會兒，坐鎮奴隸山谷的至強者葛林纔開口道：“黑暗魔力對我們的星力十分克制……儘管這是因爲對方對黑暗魔力的運用理解遠在我們之上的緣故，但至少，我們的星力對上他們確實十分吃虧，那麼，一旦黑暗魔力在我們這個世界壯大，等待我們的，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說完，他看了一眼李牝：“除非，我們所有人捨棄煉星者之路，轉修武神。”
“如果我們真的選擇捨棄煉星者之路轉修武神……無疑相當於放棄星神之力的繼承者這個身份，到時候我們直接就等於沒有了第二階段！”
圖坦連忙反駁道。
他的話亦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煉星者體系，不能放棄。
何況……
“我們選擇走武神之路也未必能夠解決眼前的危機。”
梵修亦是緩緩開口：“別忘了，當人類聯盟降臨引導各大文明發展後，各大文明對星力的利用必將提升到一個極其驚人的地步，傳奇之上，乃至遠勝於傳奇之上的強者，將雨後春筍般涌現出來，到那個時候，單靠武神之道的我們拿什麼和他們抗衡？”
此話一出，所有人，再度陷入了一種無端的壓抑中。
相較於浩瀚無垠的宇宙星空，蓋亞……
太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