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場？”
百里青鋒撓了撓頭：“爲什麼要打架？打架是不好的，是我哪裡冒犯你了嗎？如果是的話，我向你道歉可以嗎？”
“沒有。”
李牝道：“僅僅是我聽說過你的成就，所以想和伱痛痛快快打一場。”
“成就？我有什麼成就？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
百里青鋒說到這，頓了頓：“好像……也不算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了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去上學了。”
說到這，他的神色突然就落寞起來。
整個人彷彿喪失了精氣神一般，直看的李牝莫名其妙。
他甚至將目光轉向了趙天罡，想要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趙天罡卻是有些戰戰兢兢。
看都不敢看百里青鋒一眼。
能夠跟隨李牝走到這尊虛無大帝身旁似乎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至於其他……
他根本不敢去想。
一時間，李牝不得再將目光落到百里青鋒身上：“學生？不！你不是！你是誰？你是虛無大帝行走在人類世界的化身，你是屹立於世界之巔的無上存在……”
“嗯，前輩，我知道的。”
百里青鋒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見證過無數的世界興衰和落幕，茫然的遊蕩在無盡虛無中不知多少億年歲月，在凡人的心臟跳動一拍的時間裡，我眼中就有無數的星系銀河消失在絢麗的光芒中，然而直到現在，我對他們都沒有絲毫的感情、絲毫的同情——我即虛無，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感受不到……一千萬，一億萬的生命，盡歸虛無……我是永恆的生、永恆的滅、永恆的空、永恆的無……”
說到這，他頓了頓：“但是前輩，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編的。”
“不，你不知道。”
李牝肅然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就是永恆的生，永恆的滅，永恆的空，永恆的無。”
“可這是我的宣傳詞啊，一般人們用於宣傳時，不是就應該弄出一點似是而非的噱頭嗎？”
百里青鋒耐心解釋：“實際上我當時也覺得，這種虛假宣傳很不好，但當時的情況我們必須儘快穩定極光帝國的局勢，所以才弄出了一個虛無神殿……”
說到這，他突然就有些心虛了起來：“如果是因爲這些宣傳讓你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耽誤到了你寶貴的時間，使得你結束脩行，不遠萬里跑到這裡來找我比武，那……我衷心的向你道歉。”
說完，他滿臉誠懇和認真的對着李牝一鞠躬。
李牝見了整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一刻，他的目光不禁重新落到了趙天罡身上，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這真的是虛無大帝？那個只是在人羣中多看了你一眼，就能給自己召來滅頂之災的主線劇情人物？”
“真的很抱歉，我請你吃飯，向你賠罪好不好？”
明顯看上去有些心虛……
不！
他幾乎把“心虛”兩個字擺在明面上，是個人就能判斷出來。
他似乎真的帶着一種賠禮道歉的心思：“你想要吃燒烤嗎？要不要再來點啤酒？對了，你們是開車來的嗎？開車來的話就不要喝酒了……”
“不！我不想！”
李牝認真道：“我只想和你打一場。”
“啊，真的不想嗎？我們家不遠處那個巷子裡的那一家味道很不錯，無論是他們的羊肉串、烤白菜，還是烤茄子，都很好吃，一般人我都不會推薦給他們的……”
百里青鋒有些奇怪。
“是你想吃吧？”
李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可緊接着他又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他帶着差點轉移話題了。
當下他再度正色道：“說吧，你要如何才能和我打一場？”
“前輩，你找的是虛無大帝，可我真的不是真正的虛無大帝，那些……只是爲了宣傳……”
百里青鋒有些爲難，好一會兒，他才毅然道：“如果你真的覺得我騙了你，你氣不過，想打我的話，那你就打我一頓吧，只要你能消氣就好。”
“怎麼就說不通呢，我就是想讓你和我打一場，分個高下？”
李牝有些心累。
說着，他還看了一眼一旁的趙劍聖：“是認認真真的打一場，不是敷衍性的打兩下就認輸。”
緊接着他想到了什麼，一臉正色的補充道：“如果你擔心打傷我，乃至打死我，大可不必！只要你能傾盡全力讓我窺覷到你眼前時期的最強形態，縱然是被你當場打死，我也無怨無悔。”
“不行不行，那怎麼行！我們無冤無仇……甚至……關於我的一些宣傳還讓你產生了誤會，怎麼能傷到你？至於打死人，那就更加不可以了，我一個遵紀守法的三好學生，怎麼能夠無緣無故殺人？”
百里青鋒連忙道。
“遵紀守法的三好學生？你？”
李牝神色有些怪異：“你沒有殺人，你沒有放火，你沒有滅門？”
“雖然我殺人、放火、滅門，但他們都是該死之人。”
百里青鋒認真解釋：“這是見義勇爲，見義勇爲的事，怎麼能不算遵紀守法，怎麼能不算三好學生了？”
“是不是哪一點弄錯了？少了什麼關鍵？缺乏觸發點？”
李牝覺得這個百里青鋒不對勁。
可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但又覺得他哪裡都不對勁。
這簡直是……
“算了，看你風塵僕僕的模樣，似乎剛滅完門回來，估計很累了，狀態怕是也並未處於最佳，那你先休息一下，等過幾天你恢復好了我再來找你。” 李牝覺得，他得找其他先驅者們瞭解一下情況。
趙天罡……
層次終究太低了。
白銀先驅者的他，根本不具備介入主線劇情的能力。
“歡迎前輩來我家做客。”
百里青鋒用力點了點頭，緊接着道：“對了前輩，你叫什麼名字？”
“李牝。”
李牝回了一聲，轉身離去。
這一幕，倒是讓場中不少人如釋重負。
但也讓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暗暗惋惜。
李牝轉道離開，身後便傳來了百里青鋒有些欣喜的聲音：“我回來了。”
似乎……
回到家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十分高興的事。
李牝聽了，倒是心中一動。
這位虛無大帝在這個時期，還是很有“人類”的味道。
或許，未來真要完成神藏殿那邊找到喚醒虛無大帝，使其重歸“存在”陣營的任務，他需要更近距離的接觸這位虛無大帝才行。
不過相較於這個任務，他還是得想辦法讓這位虛無大帝和他打上幾場。
當然了，在這之前，他得搞清楚，他們對這位虛無大帝的理解是不是存在什麼誤差。
……
“呼！”
離開清源山範圍趙天罡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他剛想說什麼，可看着一臉沉吟的李牝，馬上想起來自己剛纔的表現，頓時滿懷愧疚道：“對不起李先驅，我……我從未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這位虛無大帝……”
“說起來，這位虛無大帝也只是一個劇情人物，相當於被神藏之主百里竹塑造出來，甚至可能不是真正的虛無大帝，而只是百里竹‘認知’中的虛無大帝，這樣一個人物，何必這幅模樣？”
李牝道。
“雖說是被神藏之主塑造出來的人物，可我們一旦死亡陷入輪迴，就會枯坐上百星年之久，以我的壽命，再枯坐上百星年，怕是會生生老死，因此，真被虛無大帝所殺和徹底死亡有什麼區別？”
趙天罡道。
“那你不靠近主線劇情人物，又如何能夠破開虛無神藏世界？”
李牝道。
說完，他就知道了趙天罡的想法。
混日子。
能混一天是一天。
相較於在輪迴世界枯坐，至少……
他們“活着”的時候還能享受幾十年的“生命”樂趣。
如果運氣不好，這個輪迴結束仍然沒人能破開虛無神藏世界，他們人生中的最後一段時光至少不是枯坐等待。
要是運氣好，有人破開了神藏世界，那就是躺贏了。
在這種心態下，他真正想做的，是遠遠避開所有危險。
明白這一點後，李牝道了一聲：“往後你不必再跟着我了。”
趙天罡臉色一白：“李先驅，我……”
“無妨，如果我能破開虛無神藏世界，衝着你開始時對我的解惑，我會支付你一定的信息費，要是我也破不開這座虛無世界，一切就都沒有意義。”
李牝道。
“請李先驅讓我追隨您，哪怕只是您小隊的外圍人員都好……”
趙天罡懇求道。
“外圍人員……”
李牝思忖了片刻，終究是一個經歷了四次輪迴的白銀先驅者，他最終倒沒有拒絕：“那行吧，你先替我尋找一個住處，然後去替我搜尋一個標記，找到我的隊友，找不到的話就留下標記，讓他們來住處找我。”
“明白。”
趙天罡精神一振，很快應諾了下來。
不得不說，他雖然在虛無大帝面前表現的不盡人意，但做點跑腿的事，效率倒是很快。
僅僅半天，他已然匆匆找到了李牝，帶着他來到了夏亞市中心的一處院落。
在門口迎接的正是和他分散了一段時間的隊友，方知前。
除了方知前外，他身後，還有一對一模一樣的女子。
略一思忖李牝已經明白了她們的身份。
正是他的新隊員師可卿，以及早他們一個輪迴進來的師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