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牝！李牝！”
李牝回返淵墟不知多久，終於重新感受到了沙莎的呼喚。
物質、能量、空間、時間，在“無”的狀態下，重歸幾近於無。
在他感受到沙莎呼喚的同時，沙莎亦是感應到了他的存在。
一時間，哪怕這尊智能生命，似乎也極具人性化的長舒了一口氣。
“你終於出來了。”
“嗯。”
李牝應了一聲。
“你……”
沙莎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聯想到她這些年來對李牝的理解，那種我行我素，不被任何外力、外物影響的性格，最終……
千言萬語，化成一聲嘆息。
“以後別進入那麼深了……”
“我會酌情考慮。”
李牝道了一聲。
“……”
沙莎有些無奈，她靜靜“看”着李牝。
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一時間忍不住問了一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
李牝感受着圓滿層次的太墟真魔身、無量星淵體、大虛無術……
甚至已經開始和銀河星爆、質點劍意聯動起來的秘法、戰技，頓時微微一笑：“很好。”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非常好。”
“那……那就好。”
沙莎應了一聲，聲音中帶着一絲沮喪。
“怎麼了？”
李牝問了一聲。
這個智能生命有些不對勁。
“我……我只是……”
沙莎極具人性化的情緒中帶着一絲落寞：“我只是覺得……我很沒用……都幫不上伱。”
“不，你幫了我很多。”
李牝由衷道。
“真……真的嗎？”
沙莎的情緒迅速朝着欣喜轉變。
“當然，比如說我現在就很需要你的幫助。”
“你說。”
沙莎很快振作起來：“我一定竭盡全力協助你，必要的時候我甚至可以從時光之海調取算力，一定會完成你的要求。”
“對於你的能力我從不懷疑。”
李牝說着，道了一聲：“我的修行已經告於段落，現在要離開淵墟，麻煩你幫我計算一下路徑，以最快的速度出淵墟，返回衆星神庭，拿到神武大帝幫我申請下來的至尊神器。”
“……”
“沙莎？”
李牝看到她一時沒有回話，不禁有些疑惑的詢問了一聲。
“我……我在……”
“那麻煩你了。”
李牝說着，慎重道了一句：“我在淵墟修行零零總總花了快十五年，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得儘快拿到至尊神器前往天火族才行。”
銀河星爆、無量星淵體、太墟真魔身、大虛無術這些秘術、戰技已經盡數完成了聯動。
但作爲李牝攻擊核心的質點劍意卻還沒有和這些秘術、戰技聯動起來。
如果真能將質點劍意也加入這個聯動體系，他的戰鬥體系纔算真真正正圓滿起來，在對自身力量統籌體系方面，縱然相較於衆星神庭那些接受過專業培訓的霸主賽參賽者亦毫不遜色。
到時候再和這些人交手，他就用不着像上一次那樣，靠着質點劍意的威能，一力破萬法。
雖然……
結果沒什麼不同。
沙莎終究是默默的爲李牝規劃出了最佳路線。
當下，李牝直接回返淵墟，並順利抵達了幽熒宮。
由於他身份的特殊性，負責接待他的，正是幽熒宮大小事宜的掌控者靈華天帝。
得知李牝即將回返，這位天帝有些意外，但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淵墟的兇險不是任何人能夠長時間撐得下去。
尤其是李牝不久前……
似乎因爲深入淵墟，險些迷失，估計是靠着沙莎才重新將他帶回來。
這種變故，想來讓他心有餘悸，生出暫離淵墟之心亦是情理之中。
當下她笑着道：“我們第三淵墟現在正處於擾動期，大量的波動自淵墟洶涌而出，推動星界許多高速軌道變軌……一來，讓動力漸漸沉澱的高速通道重新變得快速，二來，時不時進行變軌亦可避免高速軌道被異族標記、滲透，起源之光此刻回返衆星神庭，不止只需一個月時間，回返的路上還不用擔心會被任何人盯上。”
“有勞了。”
李牝點了點頭。靈華天帝帶着李牝走向幽熒宮專門負責星界穿梭的廣場，同時道：“說起來，師尊對起源之光十分看好，三百年就有這等成就，起源之光閣下的無上天驕之名，名至實歸，無人可以質疑，我們，包括我師尊，都期待着起源之光閣下未來能夠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我對幽熒神帝亦是十分好奇……神帝，號稱星界之路的終極……真不知道是何等光景。”
李牝由衷道。
“以你的天賦，未來未必不能一窺神帝之境。”
靈華天帝說着，語氣一頓：“當然了，更大的可能就是你自天帝之時便破開星界，成就至高，畢竟……關於起源之光你‘至高種子’的信息，這十幾年裡已然人盡皆知。”
“至高雖好，但神帝境界的風景我也不打算錯過。”
李牝道。
靈華天帝聽了不禁眼前一亮：“若如此……師尊必然十分高興。”
說完，她將一枚令牌拿了出來：“這是我師尊讓我交給你的，如果你有意一窺神帝之境，必要的時刻，你可持這枚令牌向她請教時空之道的奧秘。”
“時空之道。”
李牝看着這枚令牌，隱隱意識到，這位幽熒神帝或許……
有什麼想法。
難不成想和他打一架？
神帝和神帝的交鋒有助於她堪破境界，問鼎至高麼？
這個可以有。
當下，他沒有拒絕：“多謝。”
聖皇領悟空間、天帝領悟時間，但成就至高卻對時空之道並沒有硬性標準。
就像君主階段，掌握秘術、戰技即可，將秘術、戰技聯動起來，並不是硬性需求。
秘術、戰技聯動，時間、空間聯動，以及時間、空間、秘術、戰技的綜合聯動，都只是爲了追求更高的戰力罷了，於境界並不會有太大幫助。
就和打遊戲時，非得追求無傷通關一樣。
交談了一番，李牝沒有再在幽熒宮逗留，順着感應，直接深入星界內層，奔向高速通道。
這種通道就像是船隻進入水流湍急的河道一樣，縱然船隻本身速度緩慢，仍然能被河流攜帶着快速穿行。
進入星界內層，李牝清晰的感應到四周能級的變化和壓迫。
這種壓迫不止是物質、能量層面，還包括空間、時間層面。
不過這種壓迫對他而言，還算不了什麼。
由於受到核心層的影響，時不時，李牝還能感受到劇烈的“極光”閃耀。
那是核心層中有大能者全力穿梭產生的波動，投射在內層。
這些波動會對內層穿梭的星神造成不小的影響，就河流一側，突然有大型船隻快速經過，激起的漣漪甚至能掀翻小船。
爲了確保自己航行的穩定，小船不得不竭盡所能維持好船隻。
這一過程，一個控制不好，就會惹來歸墟之力，導致船毀人亡。
所以，星界中，很少有星輝級的星神出遠門。
不過李牝此刻的境界，本身就相當於大船，自然沒有這種擔心。
爲了追求趕路效率，他感應了一番周邊，確定附近沒有比較弱小的星神和他處於同一軌道時，整個人奮力一振，全速爆發。
伴隨着大量漣漪炸散，藉助高速通道本身的加速，他直接衝破內層和核心層的壁障，進入到了核心層中。
核心層不會受到高層次的波動影響，可壓力相較於內層來再度攀升上全新的臺階。
李牝能清晰感覺到，在這片區域，他必須維持黑暗質點級的能級，才能確保自己的神體不被壓垮、跌落到內層。
這還只是保證自己不會被壓垮。
如果想要自在的活動，乃至爆發戰鬥，他所能維持的最大體量，不會超過百米。
否則的話就會因來自物質、能量、空間、時間的壓力，自行崩潰。
就像在太陽中穿梭的物體，能級夠高也就罷了，如果能級降低，甚至變成普通物質，如鋼鐵、岩石，直接就被太陽蒸發、汽化了。
“除了能級，真靈也是必要因素，因爲空間也被扭曲的緣故，沒有真靈的敏銳感應，修煉者甚至‘看’不清前方的路途，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也難怪，很多人說，核心層纔是宙光們真正的生活之地。
一些想躲清靜的宙光們更是會一直生活在覈心層，藉助環境，輕鬆避免幾乎所有星輝、日耀的打擾。
“強大的壓力，對自身體魄、掌控力，又何嘗不是一種鍛鍊？就像凡人武者，藉助海水壓力淬體習武一樣……不過這種方式雖然安全，可對我來說效果太差了一些……”
李牝感應着。
他個人還是比較喜歡那種比較激烈的修煉模式，而非水滴石穿。
如果星界在覈心層上還有一層，又或者說他的修爲卡在日耀難以寸進了，倒會嘗試一下。
觀摩了片刻，李牝循着星界核心層的運轉軌跡，再度進入快速通道，全力趕路。
一個月不到，在沙莎的提醒下，李牝已降下速度，緊接着，降低自己的能級，被核心層排斥到了內層。
再從內層降到外層。
而也是在降到外層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彷彿一道縱橫十萬公里黑暗質點，將對周邊形成極大的擾動。
不過在這種擾動尚未來得及擴散，馬上被李牝收斂起來，歸於平息。
“十萬公里的黑暗質點……這，代表君主的極限……若降到物質界……將化身一顆至少一億公里的黑洞……”
這種能量……
足以撐起一個百萬光年的星系。
當年的方舟之光銀洛，照耀的不過是幾萬光年的銀洛星系。
現在的他……
哪怕拋開秘術、戰技、神器，單以能量、能級而言，比之那位帶給他巨大震撼的銀洛來，強了又何止一丁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