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幼夔接過之後,有些猶豫要不要真進去休息,顧關卻直接微微躬身,說了一句多謝之後,走進屋內。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
魚幼夔看着他的背影,轉而又略微抱歉的看向程流,見他擺手示意進去之後,也跟着顧關進了屋內。
王奉至始至終只是看着,等院子裡只剩下程流和他的護衛時,才向前一步,將手中的大刀橫在胸前,氣勢昂然。
程流暗暗運氣,銜尾蛇在近日雖無變化,但是程流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正在穩步提升,唯一的缺憾是,少了一些對敵技巧。
先前和魏延交流過,原本是想找他學習一些戰鬥技巧,或是武功招式,但魏延只是輕描淡寫說了一句,一力降十會,武夫上了戰場,招式都是虛的,只有力量纔是根源,一拳一掌有勁道便能剋制大部分的武功。
於是在路上時程流就想清楚了,那不妨以戰養戰,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和改造過的機器人差不多,只要中樞神經不死,應該也不至於斃命。
王奉一個踏步上前,手中大刀橫掃一片,直逼程流身前。
而後者不退反進,左手一掌拍在了刀身上,右手順勢轟出一拳打在了王奉右側手臂。
之所以沒有朝着頭部打,是因爲程流發現他的下盤很穩,只要放低重心之後一個矮身就能躲過,到時候自己的下盤便是一個極大的破綻。
於是這一拳打在王奉手臂之後,借勢再往前一步,左掌繼續按着他的刀身,右手連續轟出兩拳。
這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王奉回過頭防守右側時,程流故技重施,左掌化左拳,直接將他的大刀打落在地。
此時不過才一個回合,王奉便丟了兵器,這讓在場的所有羽林軍有些詫異。
在軍中王奉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和人過招前三招穩佔上風,五招就能定人生死,但今晚好像有些不一樣。
連續使出連環拳的程流再次欺身上前,這一次沒了刀的王奉不敢進攻,只敢乖乖防守。
可眼前程流細皮嫩肉還長着一張小白臉,力道加上巧勁居然如此凌厲,別看此時僵持着,都是因爲他憑着充足的沙場經驗疲於招架罷了,根本騰不出手進攻。
這就意味着程流已經立於不敗之地,而王奉已經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讓自己輸的不那麼難看。
但他還沒想通,程流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面龐,一拳下去王奉感覺自己的鼻子都已經歪了,身體踉踉蹌蹌的情不自禁往左側傾斜,但這弧度只是剛好傾斜到一半左右,左拳也打到了他的面龐。
這剛剛還有些歪的鼻子似乎矯正了,但整張臉已經完全麻木。
剩下的羽林軍們見狀,連忙想要出手相救,但夏蟬早已恭候多時,抽出自己的纖細佩劍殺入他們十人中的包圍圈,場面極其兇殘,與其貌美的姿色格格不入。
胡蘇下意識就往後撤了幾步,這姑娘比裡面自稱只是小侍女的紅薯還不好惹啊……
而位於最中間戰場形勢已經呈現出了一邊倒的趨勢,王奉已經被打蒙了,雖然人還站着,但腳步已經虛了。
程流打的起勁,一邊打一邊琢磨着該如何運用巧勁,身體間的幅度應該和左右手如何配合等等。
殊不知王奉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又被程流靈關一閃自創的飛毛腿給踹下去了。
這一口氣沒上來,王奉像是爛泥一般倒了下去。
紅薯一直捂着臉,此時纔敢睜開眼睛上前,看到躺在地上的王奉之後,胃裡一陣翻滾,再次捂着臉跑開了。
胡蘇至始至終沒想動手,剩下王奉帶來的十人也差不多都已經倒下,他才慢悠悠的上前一步,一劍了結了還在喘息的羽林軍。
之後又蹲在王奉的屍體面前,探了探鼻息,確信死了之後,又補上了一劍。
程流對此並不意外,接過紅薯遞來的毛巾之後,擦了擦手上的血漬,轉而又丟給了夏蟬。
“看來屯於都亭的左右羽林軍並不像外界所傳聞的那樣,如何團結啊……”
只是揶揄的諷刺了一聲,程流進了屋子,端起茶壺就喝了一大口茶。
而魚幼夔和顧關吃下藥之後,已經好了許多,兩人都走出了屋子。
院子裡就剩下胡蘇一人,也不進門,就在外面看着。
扈從還在清理這些屍體,似乎只當他是個透明人。
半晌之後,程流才冷聲道:“進來吧。”
胡蘇將佩劍收了起來,雙手抱肩,信步緩緩走了進去。
“原函谷關守將是你什麼人?”
“親兄弟。”
“何太后在何進接手兵馬之後,我那兩萬兵馬都是你安頓的吧。”
“嗯。”
“那今天咱倆扯平了。”
程流笑了笑,再次端起茶壺喝了一大口茶。
聽到程流這番像是放過自己的話後,胡蘇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突然開口問道:“你爲什麼不問問我是不是太后身邊的人?”
程流覺得此人有些意思,饒有趣味的說道:“這個啊,太后身邊的人我都門兒清,你不是她的人。”
說到這個,程流腦海中出現了春蝶和秋紅的影子,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呢,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進宮。
微微嘆息一聲之後,程流才接着說道:“你既不是太后的人,也不算是何進的人,雖然受他的軍令,可心裡並不當他是大將軍,這從你今晚的行動就可以看出來,這些袍澤,沒有一個是你的心頭肉,所以死就死了,不過你做了一件好事,沒讓他們走的太痛快。”
“既然你不服何進,爲何又要接受右羽林軍副統領的官職?別告訴我只是因爲何進權勢滔天,你忤逆不得而已只能如此爲之。”
胡蘇愣怔片刻,將佩劍擱在門邊,忽然跪下。
“各州郡兵馬強壯者不再少數,可胡某觀之,唯有程官人乃是百年良將,丹陽郡更是漢室天下唯一的一塊樂土,胡某佩服不已,今日一見,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