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在三位巫女的後面，七霜迎着那腐臭味向‘化龍池’靠近。
不多時，一個十米見方的巨大水池出現在他的眼簾。
“這就是你們的‘化龍池’？”指着腳邊的水池，七霜捏着鼻子向三位巫女問道。
那池水微微泛綠，極爲粘稠，看起來還有些噁心，和他早前想象的，清澈純淨的‘化龍池’完全不同。
更要命的是，那池子裡還散發着一股濃郁的腐臭。
想來，自己早前聞到的那一股氣味，便是源自這裡。
也不知這池子多久沒清理過了！
“沒錯，這就是‘化龍池’！”市杵島姬宛若空氣裡的游魚，圍繞着七霜一邊遊動，一邊抿嘴笑道。
“可是……這也……這也……”七霜指着腳邊的池子心中五味雜陳。
旁邊的田心神姬見了，毫不客氣地嘲弄道：“你以爲‘化龍池’是什麼？”
“隨隨便便跳進去洗個澡就能化成真龍？”
“別做夢了！”
“若真有這好事，我們也不用經歷數百年的苦修，才堪堪只有這點兒進步。”
“即便白蛇仙人大人，也是蛇性多過龍性，距離化龍，還有很長一段路程，此生怕是……”
說着，它似是想起了什麼，沒有再往下講。
見狀，七霜趕忙岔開話題問道：“那你們龍地洞有沒有出過真龍呢？”
自從知道‘龍地洞’的存在以後，這個問題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
他很好奇，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龍。
如今，或能從三位蛇姬的口中得到確切地答案。
“沒有！”
湍津姬走了過來，緩緩道：“我們曾聽白蛇仙人大人說過，只有開闢龍地洞的第一位仙人，纔是最接近龍的存在。”
“不過，據說那一位前輩也只完成了一半的龍化，仍舊保留了一半的蛇性。”
“最後老死在了龍地洞裡。”
“它留下遺願，希望後輩能完成最終的化龍，將龍地洞變爲真正的龍巢。”
“至此，我們龍地洞的仙人便都以化龍爲終極願望，一直傳承至今。”
說罷，它看着石壁上的三個紅色大字漸漸入神。
“原來是這樣！”
七霜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你們這個‘化龍池’，又是什麼情況？看起來有些糟糕啊！”
腳邊這方池子，他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污泥池，和‘化龍’完全沾不上邊。
田心神姬飄到石壁旁邊，輕輕撫摸着那三個紅色大字，緩緩道：“這裡的‘化龍’並非指真正意義上的‘化龍’，而是指一種全新的蛻變。”
“進入‘化龍池’的人或蛇，會邁出由凡物向仙人蛻變的第一步，難道這還不足以稱之爲‘化龍’？”
說罷，它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
“向仙人蛻變？”
七霜聽了點點頭，單從蛻變這一角度來說，‘化龍’的確是名副其實。
“等等！”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趕忙對三位巫女問道：“這裡是凡物邁向仙人蛻變的第一步，那就是說，你們要我跳進去？”
這池水極爲噁心，還奇臭無比，一想到自己可能要進入其中，他就不禁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市杵島姬漂浮在他身旁，橫躺在半空，撐着下巴，白了他一眼道：“不然你以爲我們爲什麼帶你來這裡？”
“刻意來觀光？”
“別傻了！我們可沒那麼閒！”
“白蛇仙人大人賜你的‘仙術之種’，終究只是一枚種子，它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能一直支撐到你的身體完全適應自然能量。”
“所以，需要濃郁的外部自然能量配合，爲你的身體洗禮，提供保障！”
七霜再次瞄了一眼腳邊的池子，哭喪着臉道：“自然能量不是無處不在麼？用不着刻意下這個‘化龍池’吧？”
湍津姬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低聲道：“自然能量的確無處不在，但卻有濃度高低之分。”
“對於我們這羣能感應自然能量的仙人來說，自然能量濃度低一些也無所謂，照樣能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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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你們這羣無法感知自然能量的凡人來說，濃度愈高才能讓你們愈加容易感知。”
於此同時，旁邊的田心神姬接話道：“不僅如此，因爲你們這羣凡人的身體不適應自然能量，在洗禮的時候，也就愈加費力，對自然能量的需求愈大。”
“倘若在自然能量稀薄的地方洗禮，只會空耗‘仙術之種’本身的力量，無法完成洗禮的目標。”
“一旦‘仙術之種’的力量耗盡，你若死了，那倒沒什麼，可你若沒死，那‘仙術之種’可就白費了！”
“你該不會以爲，白蛇仙人大人會仁慈地再賜你一枚‘仙術之種’吧？”
說着，它那俏麗的臉上多了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之色。
賜予這些凡人一次修煉仙術的寶貴機會，它們已經夠慷慨了。
可並不代表它們會慷慨地賜予第二次。
那可是仙術！
不是廉價的尋常忍術！
聞言，七霜不禁臉色一變。
見到白蛇仙人以後，發現對方出人意料的好相處，不由得給他一種白蛇仙人很和善的感覺。
如今，田心神姬這番話再次將他打回現實。
白蛇仙人之所以給他修煉仙術的機會，不過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施捨罷了，並非人家的義務。
給他，是情分；不給，是本分！
他不能寄希望於白蛇仙人賜予第二顆‘仙術之種’，他必須用這第一枚‘仙術之種’就邁出修煉仙術的第一步！
完成自然能量的洗禮，徹底適應自然能量。
隨即，飄在他身旁的市杵島姬也跟着出聲道：“這‘化龍池’之所以會有濃郁的自然能量，還被當做洗禮之地。”
“那是因爲這裡還是所有通靈蛇族的葬地！”
而後，它又飄到‘化龍池’的正上方，繼續道：“龍地洞本就是一處自然能量濃郁的秘境。”
“經過無數時代的適應，我們通靈蛇族演化出了親和自然能量的體質。”
“所以，儘管一般蛇族不會仙術，它們的身體也會自發的從周圍環境吸收一些自然能量淬鍊自身。”
“這也是我們通靈蛇族強大的根本。”
“當通靈蛇族的屍體被葬入‘化龍池’以後，其屍身蘊含的自然能量也就會被匯聚在這池子之中。”
“這便是‘化龍池’裡自然能量極爲濃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