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匯演結束後,莊少哲成了秦家屯鐵中女生眼裡的白馬王子,大量的情書從各個年級、各個班級匯聚到初二二班,當然絕大部分都到不了莊少哲手裡,被李倩、小娜中途截留,然後殘忍地實行種族滅絕政策,或以火刑,或以凌遲。
忙忙碌碌又是一年,莊少哲在這一年裡身體發育終於減緩,才長了三釐米,不過1米81的身高也足以鶴立雞羣了,柳木甲的功夫在張強的督促下,加上他自身絕好的資質,已經突破了第一層避木,達到了第二層避土中期,靈心的大小也比以前大了一號,靈氣也比原來多了好多,不過五色靈氣的比例不均勻起來,黃色靈氣的比例明顯比其他四色要大,土性靈氣的供應量可以保證柳木甲挺過20秒,
有一點令莊少哲奇怪的是,在這一年裡,爸爸媽媽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老是帶着大包小包禮物出去,照理說當院長的爸爸應該只有收禮的份,哪有老是給別人送禮的道理啊?爸爸有一次還消失了兩個多星期,媽媽含含糊糊地說是去上海出差了,然後摸着莊少哲的頭道,“哎,孩子,爸爸媽媽都是爲了你啊!”
初三上學期就要結束了,天氣已經很冷了,東北的冬天滴水成冰,接連下了幾場雪,整個秦家屯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星期天的晚上,全家吃完飯,爸爸有事出去了,小玲把碗筷收拾了拿到廚房去洗,媽媽把莊少哲叫到身邊。
“小哲啊,有件事情媽媽要和你說。”
“什麼事啊,媽媽?”看着媽媽很鄭重其事的樣子,莊少哲小心翼翼地問,心裡不由地想,“會不會是自己打架的事情媽媽知道了?可這也不是我的錯啊!流氓找上門來有什麼辦法。”
“有件事情爸爸媽媽一直都瞞着你,怕影響你學習,咱們要搬家了!”
“搬家?搬到哪裡啊?”
“上海!”
“啊?上海??!!!”莊少哲楞住了,對他來說,離開了近八年的上海既陌生又熟悉,那裡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叔叔舅舅們。
“爸爸媽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是你還小,不能耽誤在這裡,爲了你的將來,爸爸媽媽好不容易通關係走門路纔要到了一個指標,可以解決你的上海戶口。”
“那你們呢?不和我在一起嗎?”
“爸爸媽媽算人才引進,只能去上海的崇明島東風農場的醫院裡工作,暫時還拿不到上海戶口,孩子,爸爸媽媽都是爲了你能夠在上海上學啊!”確實,爸爸在這裡好不容易當了院長,在秦家屯也算上層人物,混的很是不錯,可是在崇明島只能當一名普通醫生,爲的就是這個上海戶口的指標。
文革其間很多上海知青上山下鄉撒落到祖國各地,大學院校的學生也都紛紛響應號召自願到最艱苦的地方去,莊少哲的爸爸媽媽就是在這個大環境下,醫學院畢業後自願來到這個東北小鎮的。這在當時是好事,很多知青或大學畢業生都在當地安家落戶,大多數和當地人成了家,可是葉落歸根,這些人年紀漸大後思家心切,國家卻一直沒有這方面的政策,直到90年代中期纔有知青子女可落實上海戶口的政策出臺,但是對當初的那些上海知青和大學畢業生卻沒有相關政策,很多人永遠的留在了異鄉。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上海?”
“下個星期天就走,媽媽託舅舅找人通關係,幫你在外婆家附近的一所高中掛了個名,參加上海的中考,以你的成績我想考個重點中學應該是沒問題的。”
“這麼快?媽媽你們不和我住一起嗎?”
“媽媽和爸爸要去崇明島醫院上班,怎麼和你在一起啊,你住在外婆家,正好你舅舅剛分了房子,他的房子空着。”上海寸土寸金,莊少哲小時候就呆在外婆家,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要臨時用木板搭牀,舅舅的房間也不大,他們一家三口住的也夠擠,現在他們搬走了,住的問題倒是解決了,否則以莊少哲1米81的大個子,再睡木板搭的牀,恐怕半夜就要滾到地上。
“還有,媽媽,小玲怎麼辦?她也和我一起去上海嗎?”莊少哲忽然想到了小玲。
“哎,雖然媽媽也想把小玲一起帶走,可是法律上她不是我們家的成員啊,媽媽問過人家,不行啊,只能把小玲再送回她外公家了,連爸爸媽媽都進不了上海,何況小玲啊!”媽媽嘆了口氣。
“可是小玲會很慘的!媽媽我不要把小玲一個人留在這裡!”
“傻孩子,沒辦法啊,爲了能讓你去上海讀書,找關係通路子,咱家裡積蓄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咱們儘量多留給她外公些錢吧,哎,小玲這孩子命真夠苦的,她媽媽的病還沒見好轉。”確實,雖然爸爸是院長,可是工資並不高,爸爸爲人很直,收點菸酒之類的小禮品可以,但絕不會貪污受賄,那個年代工資水平都不高,爸爸媽媽每月收入加起來才300多元。
“啪”廚房裡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碗掉在地上的聲音,“乾媽~~~~”小玲從廚房跑出來撲到媽媽的懷裡,臉上早已佈滿了淚痕。
“乾媽,你們能收留我在這裡住了兩年多,平時對小玲那麼好,這已經是小玲的福分了,小玲根本不敢奢望什麼,你們的恩情小玲來生做牛做馬也沒有辦法報答,我就給您磕三個頭吧!”小玲說完從媽媽的懷裡起來,趴在水泥地上對着媽媽磕起頭來,莊少哲想攔還是攔晚了,儘管拉住了小玲的一隻手,可是小玲還是用盡渾身的力量,磕了下去,“咚咚咚”三下,小玲的頭上立刻起了個大包。
媽媽趕快把小玲從地上拉了起來,抱在懷裡,眼淚也忍不住‘卜簌簌’地掉了下來,“小玲,我的好閨女啊”“乾媽!!!”幹母女倆哭成了一團。
莊少哲仰天長嘆,沒有辦法,上學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他,第一次感到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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