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你就會去陪他們了……”
不,這不是真的!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司落辰呼吸越來越不暢,甚至感覺到手臂上的東西越來越重……血液在一點點的被吸食出去。
“別‘激’動,這樣血液會促進循環,我的孩子會吃不消。另外……在這院子裡有着多少高手,我自己也不清楚。等着來救你的人……可能他們都早已不在了,不然我這院子就這麼大,爲何還沒動靜?”烏夫人的話一字一句的刺痛着司落辰。
她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麼……
司落辰內心涌上有一股無力感,目光出神盯着黑到看不見輪廓的天‘花’板,彷彿整個人都沉浸在水裡,有一種窒息的感,水漫過‘胸’口,脖頸,下巴,嘴巴,鼻子,眼睛……
黑‘色’的水在吞噬着自己,忽然睜開眼,一股涼意從心裡被‘激’出,讓人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你……是……”司落辰輕咳了兩聲,“你是說真的?”
“我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太婆騙你這黃‘毛’丫頭幹嗎?”烏夫人靜坐在一旁,盯着那條小蟲子變的通紅,伸手拿起來放在了自己身上,小蟲子乖乖的將血灌入在烏夫人體內,只見烏夫人頭微擡,似乎很舒服的喘了兩聲,才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我遺失的東西在你身上,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暗自保護你,生怕你有一點危險。不過,少柯這傻丫頭以爲我病了,看到受了重傷竟然還活下來的向文天的‘女’兒,想着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訣竅,還和我說……她一定要找到救我的辦法。”這語氣很是得意。
司落辰皺起眉頭:“少柯……她?”
“別怪她,她只是被我一步步安排的棋子罷了。”對於掌握大局的人而言,這些實話無非是說給死人聽的。
“怎麼會怪她,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司落辰回答。
“噢?”烏夫人看着眼前身體通紅的蟲子,在慢慢的變小,才道:“你倒是很像你媽媽。記得當年我那羣孩子裡挑了三人來組建三大家族,無非是爲了我換皮而找替身罷了。所以每個繼承者的老婆都必須漂亮,好看。”
司落辰聽着眉心不自覺的皺起,如果是姐姐聽見這些,該如何面對?所謂的司家不過是這個‘女’人的棋子罷了。
“當年如果不是許老頭使詐,我如今的模樣可是你母親方珊雨的。”
司落辰聽着心裡忽的沉了一下。
“不過該是我的總歸跑不掉,她‘女’兒的更好。”無法笑的嗓音,忽然笑了兩聲,讓人不禁有些反胃。
“爲什麼你會活着?如果你要保護我的話,當年爲什麼會有人來殺我?”司落辰問道,就算死她也要死的瞑目。
烏夫人空‘洞’的雙眸看向司落辰,良久才道:“殺你是許家的事,不過在湘西我已經教訓了他。如果不是許家保護的好,當時他就應該死了。”聽得出,這個‘女’人對於人的生死就好像伸手撕碎一張白紙那麼簡單,不帶一絲感情。
“既然如此,那又爲什麼建湘西那麼殘忍的地方?”司落辰問。
“那不過是掩飾罷了,畢竟用你們現在的人來說,醫學需要進步不是嗎?我也要與時俱進纔是。”烏夫人自顧自的說着。
不知爲何,聽到這四個字出現在她的身上,並不是褒義詞。
“你要知道,你身體裡的東西有多珍貴?而且製作過程非常複雜,每一次基本上我都要死一回才能重生,而且‘藥’量有限,沒了……就需要繼續等待,稍有不慎就會死的很難看,就像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醜,嗯?”
很顯然烏夫人說了一個讓司落辰不敢想的問題。
司家是西醫,伊家是中醫,而許家表面上看是正當商人,但其實主要負責的是輸送曾經當過兵又因受傷退役的軍人,而且可以遠到美國。
這是從傑克身上得到的信息,也讓司落辰明白司家許家伊家暗自的合作關係。
如果實驗的對象是人的話,自然需要某個途徑正規的來進行。而那些士兵哪怕是殘疾也有着過人的體質和承受力,所以纔會禁得起更多的實驗中的折磨。
傑克就是其一,那些痛苦有通過伊琳的催眠司落辰有徹底的瞭解過,在之後伊琳只說:“那裡簡直是人間煉獄。”
結果再之後傑克就一直沒醒來過。伊琳說,是因爲受了刺‘激’的緣故,需要好好休息。
回過神的司落辰平復了下心情,道:“沈略和我說過,我身體裡的東西是七返靈砂能讓人起死回生,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很顯然司落辰的話讓看不見表情的烏夫人有些驚訝,然後笑了笑道:“這個‘女’人,我當年我就應該殺了她。”
司落辰表情一愣,她們認識?
很顯然烏夫人並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對於沈略她好像十分不願意提及。而是有些自顧自的解讀另外一個她更感興趣的內容。
“你能知道七返靈砂這四個字,也不算白死。你不覺得七這個數字很有趣嗎?七級浮屠,七七四十九,可以說七本身代表的就是一個輪迴。而七返靈砂,一旦提煉就要等四十九年……”
四十九年!
司落辰不敢想象,如果這些是用生靈提煉,那麼要付出多少生命,才能換她一人重生?
一人!?
會是隻她一人嗎?
司落辰不敢想。
“爐中煉‘藥’,乃七返靈砂也……”烏夫人笑笑道:“我以爲秦家擁有的是什麼長生不死‘藥’,什麼禁術,可笑至極。不過雖然痛苦一些,但是能長生固然是好的。”‘女’人說着已經將第三個吸滿血的小東西放在自己的身上,在司落辰手臂上還爬着兩隻正在吸血的小蟲子。
司落辰眉頭微微斂起,她可以感覺到自己開始貧血,但是身體卻並不覺得。
是那顆‘藥’的作用嗎?
司落辰沒有接觸過真正的醫學,很顯然這些對於她根本就不無法解讀。
“怎麼?嚇的都不敢說話了?”烏夫人正說的起勁,意猶未盡,道:“我記得當年少柯的母親也問了我很多問題,她唯一不甘的是她的‘女’兒,你呢?有什麼要我幫你做的嗎?”
司落辰轉頭,看着這張已經不再害怕的臉,淡淡道:“我沒有什麼要你幫我做的。我只是恨,爲什麼當年母親要救我,這樣我就不會害了姐姐和千彤。我本來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就應該死了。如今得到我最想得到的人和心,對於我而言,夠了。”
“真是年輕。只要活着纔會擁有更多的*。”烏夫人帶着幾分譏諷道。
司落辰的身體越來越使不出力氣,搖搖頭回應道:“能活着固然有很多可能,這點我並不否認。但是……如果你最重要的人都無法陪伴,一個人看這世間風景又有何意義?”
很顯然這句話,烏夫人並沒有接,而是道:“你是因爲重要的人都死了,纔會如此消極吧?我能理解。”
“或許是吧……”司落辰的聲音越來越低,雖然看不清臉,也可以感覺到她蒼白的臉和沒有血‘色’的‘脣’。喘了幾口氣,才張開嘴道:“不過我可以肯定這只是其中之一,起初你說的時候我真的好難過,甚至痛到麻木,我想哭……卻發現哭不出淚,我想死,我知道很快我便會死。但是……”
司落辰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緩了緩才道:“真如你所說,她們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這樣就算我死了他們也感受不到那種痛。而你也不會用我的模樣去騙真正真心待你的人,我應該滿足的。”
烏夫人:“……”
如果不是因爲眼前的‘女’人還不能馬上死,換做以往自負的她,恨不得將這個‘女’人一掌劈死。
“所以……我沒有別的需要你爲我做的了……”說完這句話,沒等烏夫人迴應。
砰——砰——砰——
隱約聽見了幾聲槍聲,這動靜讓烏夫人有些驚訝,司落辰聽了之後嘴角微微勾起,就再也沒了反應。
腳步聲,拉‘門’聲順序響起,有人走了進來。
“夫人。”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烏戈,外面何事?”烏夫人問。
“有人闖過了別院,正往這裡走近。”烏戈道。
烏夫人拿掉手上續完血的蟲子,輕呼了一聲後繼續問:“你來報信,烏靈呢?秦峰呢?還有小雅呢?”
“剛去房間找過,未見,不過聽聞是去找伊康少爺了。烏靈已經去看情況了,這個時間,秦峰應該在後山。”烏戈畢恭畢敬迴應。
“嗯。如果看見伊琳記得不許傷她,將她帶來我這裡。若是沒有一個都不留,特別是沈略,我要親手殺了她,我讓她活的夠久了……”烏夫人一字一句的說着,又道:“之後你在‘門’外守着,在我出關之前,不要讓任何人走近。”
烏戈點頭:“是!”
黑暗之中,只有暖‘色’的地燈映着周圍。伊家後院的假山背後,至少躺着二十多人。
王少柯手裡握着槍,依在假山上喘着氣,盯着地上那個剛剛被自己‘射’殺的男人,目光閃過一絲兇光。
很顯然,烏夫人和司落辰的對話沈略和她都聽見了。
特別是聽見她母親的事時,無法壓抑內心的痛苦和折磨,所以顧不得在什麼地方,就開了槍。
同時也知道,這下暴‘露’了她們的蹤跡。
一張歉意的臉看向沈略,卻發現這個‘女’人不但沒有責怪她,反而嘴角抿着笑意回看了她一眼。
是理解還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會這麼做?
對於這個‘女’人,王少柯有了不解的疑‘惑’。
雖然烏夫人說的話讓她痛不‘欲’生,但同時也聽出了重點。堂堂活了那麼久的老妖怪,爲什麼偏偏對於沈略這麼仇視?
我已經讓她活的夠久了,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可是想到沈略確實從小在許家長大,應該不會和烏夫人這個老妖怪一樣纔是。
“沈略,你和她認識嗎?”王少柯低聲問道。
沈略邁着步子走近王少柯,很顯然剛剛的話她也聽見了,嘴角微微勾起:“算認識吧,不過不太熟。少柯,你在擔心什麼?”
“沒……”王少柯搖搖頭。
“小心……”沈略伸手將王少柯拉到身後,力道有些大,王少柯直接跌到一旁,趴在那二十多個人的身上,隨手一‘摸’都是粘稠的血,瞬間有些反胃。
而沈略的後背,好像被什麼打中了,只聽見沈略低低的“唔……”了一聲。
王少柯急忙轉過身擔心的看着沈略,她身後閃過一個人影,用手臂勒住了沈略的脖子。
這一瞬發生的太快,讓王少柯甚至容不得思考。
“沈略!”王少柯舉起槍,光線太暗,男人用沈略當擋箭牌,根本無法開槍。
沈略在那一瞬間快速吸了一口氣,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的力氣比想象中要大。伸手想去掰開這個這個男人的手,無意中卻‘摸’到了一道疤痕。
‘女’人動作稍稍一滯,眉目微沉,隨後嘴角微微勾起。
這一笑,讓王少柯有些發懵。
----修改錯字-----
其實寫完千彤的番外是,我就說過,落辰和千彤的故事就可以算是完結了。
目前的我都是在將故事完整化,所以不要說主線偏離什麼的。
我的故事一直都是圍繞着她們倆。
嘛~~~~今天是個好日子,今天是個好之日噢。恭喜攸,又年輕了一歲吧!麼麼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