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手臂插在口袋裡，淡淡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吃飯了嗎？”
兩個人習慣性的所問非所答。
司落辰搖頭，看向對方手裡的東西：“買給我的？”
“順路，要……到……我那裡去吃麼？”被邀請的人還沒有反應，她卻有些羞澀。
不知怎麼，司落辰非常喜歡見向千彤不自然的一面，因爲實在太難得一見了。從高中到大學，她對人對事的自信、對所有人的不屑，一向清冷的女人，唯獨對自己會害羞。
所有表情盡收眼底，斂着笑一臉淡然的表情。
點頭，算是答應了。
二人並肩走着，紐約的午夜街面上很熱鬧。
一路無話。
向千彤的家離診療所並不遠，走出兩條街就到了，是一棟精緻的單身公寓。刷卡進入，按電梯上樓，向千彤掏鑰匙開門，把司落辰引了進去：“房間有點小，你隨意。”
隨手打開鞋櫃，拿出拖鞋讓司落辰換上。
打量着四周向千彤住的地方，格局簡約，兩室一廳，裝修陳列看着還很新，一間臥室一間書房。還像以往一樣，喜歡乾淨，家裡收拾得就非常齊整。居住的比較高，相信採光一定也非常的好，大大的落地窗，客廳曬曬太陽應該又舒適又大方。
“要喝什麼嗎？”向千彤打開冰箱問。
“牛奶有嗎？”
向千彤抿嘴無奈：“你還是這麼喜歡牛奶。”說着從冰箱裡到了一杯牛奶，又道：“要加熱嗎？”
“隨意。”語氣自然，坐在沙發上細細看着每個擺設跟陳列。
向千彤將牛奶放在微波爐裡轉了幾圈，將溫熱的牛奶遞過去。司落辰修長漂亮的手指扣住玻璃杯，裡面潔白的牛奶襯極了她的肌膚，好像被牛奶泡着一樣。頓了會兒並拿着外賣也熱了下，笑道：“是不是經常喝牛奶的人，皮膚會很好？”
司落辰抿了一口牛奶，脣角勾了一抹漣漪，擡起眼睨着倚在廚房吧檯的向千彤，淡笑着輕聲道：“你有興趣？”
向千彤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叮”微波爐的聲音，飯熱好了。趕忙走過去拿出來遞到司落辰面前：“趁熱吃。”
司落辰盯着叉燒飯，看了很久，纔拿起筷子開始安靜的吃着。細嚼慢嚥的過程偶爾會瞥一眼正看着她的向千彤，目光的碰觸總能感覺到向千彤的不知所措，嘴角隱着笑，慢慢將飯吃完。
眼看對方終於將外賣吃完，向千彤拿起身後的紙巾盒，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司落辰。
接過紙巾：“謝謝。”拿着餐巾紙擦拭嘴脣。
“很晚了……”向千彤聲音很輕道。
司落辰聞聲擡眸，沒有表情的剛想有所動作卻被向千彤攔住。雙目對視，向千彤被她盯着眨了眨眼繼續：“要不今天就住這裡吧？”徵求的口吻。
司落辰不說話的坐在那兒，沒有表情的看着向千彤。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向千彤立刻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知道你目前還住在學校裡。美國治安沒國內好，郊區那邊黑人比較多，特別…特別是…你這麼…你這麼漂亮的……很危險。”越說最後聲音越小。
“誤會什麼？”不解的問。
向千彤：“……”
“我很漂亮？”聲音很淡的瞥了向千彤一眼，拿起放在一旁的水輕抿了一口問，完全忽略了重點。
向千彤：“……”
一臉無辜的司落辰將杯子放下，淡淡道：“會不會給你添麻煩？還有……我並沒有帶換洗的衣服。”
聽到這些話，向千彤立刻轉移話題，道：“噢，不會麻煩。換洗的衣服我這裡都有新的，你跟我的身材差不多，我的你應該能穿，你不介意就好。”
司落辰搖頭示意不介意。目光仔細打量了一番向千彤，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向千彤：“……”
客廳內，再次陷入安靜。
向千彤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道：“你可以看會兒電視，有些美劇還是不錯，我先去洗澡，然後你再去洗好嗎？”
司落辰點頭，目送向千彤走進房間，沒一會兒便出來淋浴的聲音。
盯着那扇門，沒什麼表情的司落辰垂着眉轉過頭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手握住遙控器漂亮的指尖不停的按着轉檯鍵，好像沒有一個臺可以拉住司落辰的眼球，那些被無數人追捧的美劇，在她眼裡，就像是電視購物節目一樣，無聊得很。
浴室內向千彤脫去衣服，赤腳站在浴室內。舉手解開束縛長髮的皮筋，長髮散落垂腰，擰開水龍頭閉上眼，頭部微微仰起，花灑裡的水流靜靜落下來，沿着她精緻的臉，到頸部，胸口，筆直修長的大腿，一路而下。
等到四周都是霧氣濛濛的了，她擡手在自己臉頰上抹了把，溢滿水汽的黑色雙眸才緩緩地睜開。
——千彤，你以後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呢，嗯？
——如果可以，我寧可不要有喜歡的人。
——爲什麼？
——我害怕。
那時彼此還能正常的相處，直到那次學生會聚餐之後，自己喝的有些醉。司落辰一個人扶着她一步步走回宿舍，實在走不動想吹吹冷風醒醒酒。司落辰一直摟着自己，生怕自己腳一軟跌倒。
喝醉的人嘴裡總是嚷着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了那麼多能記得只有那句：“我不需要憐憫，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陪伴！”
然後又沒了反應，只記得她的懷抱很溫暖，身體淡淡的香很迷人。
二人駐足在草地上，頭重重的倒在司落辰的懷裡，有點不省人事，卻聽見耳邊及輕的一聲：“千彤，你會喜歡我嗎？”頓了下：“我喜歡你，你卻永遠不會知道。”
這話不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只是腦袋雖然清楚，但卻無法給她任何迴應。額頭被一片清涼柔軟的脣貼上，好像安慰。
“我會一直陪着你。”
雖然第二天再看見司落辰還是一副平常的模樣，而自己卻早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睜開眼，嘆息聲被淋浴聲掩蓋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都在想些什麼呢。
不知道花了多久才洗完澡，裹上咖啡色浴衣，將吹乾的頭髮披散着，穿着拖鞋走出了白茫茫的霧氣。
並從抽屜裡找出要換洗全新的內衣褲、牙具，還翻出了一身睡衣。都準備妥善回到客廳見司落辰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表情專注的盯着電視機。
向千彤咳了一聲：“落辰，你可以去洗了。”
司落辰聞聲轉過頭，看着她，目光深邃盯着她，看的向千彤有點冷。
看了一會兒才淡淡“嗯。”了一聲，起身走進浴室。
向千彤愣在原地，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