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23——228 墓碑前殷桃“復活”又遇清純殷小桃
112面對殷桃的亡靈懺悔
轉眼間到了一個月之後的一個禮拜天。雅蘭正式從省城團市委調到蜀南市政府投資促進局辦公室。她和李非之間的關係也更加親近了。這一點時間漢浩浩算是忙得頭暈腦脹的，他是一個非常認真負責的人，接連幾周都是深入到每一個局裡面調查研究，剩餘的時間不是開會也就審批各種文件，所以他是太忙了。好不容易趕上了這個禮拜天，按照李非的意思，就是和雅蘭一起要麼到蜀南縣看望老爸漢高天，要麼到省城看望同樣繁忙的老媽緯舒。雅蘭給漢浩浩去了電話，說明了李非的意思。漢浩浩卻說：“你告訴你李非姐，我們應該去看一看殷桃了。”
聽到這個話題，雅蘭也覺得有幾分沉重，但她還是轉告了李非。李非這纔想起來了，這些時間她也是忙得叫都沒有沾地，反倒把這個事情忘到腦後了。於是說：“好吧，就按你哥說的辦吧。你是跟我們去呢，還是你自己回省城去一趟？”
雅蘭猶豫再三，還是說：“算了吧，你們好不容於過一個禮拜天，我就不當你們的燈泡了，我還是回省城去看看媽吧？”
李非卻說：“這樣也好，要不你把爸也帶上吧，讓她到省城去陪媽好了，下一週你回來了，他們也不會寂寞。”
雅蘭說：“嗯，還是李非姐想得周到，我現在就和爸聯繫，一會我就去接他好了。”
雅蘭離開之後，李非卻有幾分傷感，想起昔日的同學殷桃，她也算是紅顏薄命了。前後她和殷桃相處也差不多快十年了，雖然因爲漢浩浩的事情兩人曾經產生過隔閡，但是終歸殷桃亡故了。她搖搖頭，一個人先趕到了冥品店，買了冥幣和香燭。賣冥幣的老闆問她：“你祭奠什麼人啊？”
李非說：“我的同班同學，她車禍去世了。”
店主說：“英年早逝，讓人憐惜呀？是男的還是女的呀？”
李非說：“女的。”
店主又問：“她結婚了嗎？”
李非詫異地看了店主一眼，嘀咕道：“你什麼意思啊你？”
店主說：“姐，你不要誤會，我想給你介紹幾個新品種呢。你看看，這幾樣東西一準適合你的那位女同學的。你要是真心去祭奠她，我建議你也可以買上幾樣的。現在去祭奠親人和朋友都很流行的。你看吧，這裡有豪華轎車，飛機，輪船，還有男朋友，你女同學一定也是一位沒人吧，你瞧瞧這個男生多俊朗啊，要不要買一個啊？”李非簡直驚呆了，現在的冥品店居然也這樣時髦了，還讓她有些聞所未聞。但是店主一番好意給她介紹了半天，她也就說：“好吧，你介紹的那幾樣我都要，給我裝好吧。”
走出冥品點，李非又買了很多化妝品和鮮花，然後纔給漢浩浩去了電話：“你在哪裡啊？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漢浩浩說：“你在哪裡啊？我讓司機送我過來找你吧。”
李非說：“在市郊南門匯合吧？那裡去公墓方便一些。”
李非駕車早早到了市郊南門等候漢浩浩，也就是十分鐘他的車就到了。他下來之前，司機先下來了。司機打開後備箱，拿出了一大堆的冥品來，還有鮮花和爆竹。
漢浩浩上前來說：“我擔心你找不到這些東西，所以讓司機幫着去買了。”
李非沉鬱地看着漢浩浩，心裡想：看來，要是殷桃不這樣暴亡的話，說不一定他們倆還真有可能發生什麼故事呢。人死了，才能看出真情來，就衝今天他的舉動，也能判斷他對殷桃是有很深的情感的。但是這些想法，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說出口的。只是輕聲說：“好吧，我也買了的，就算我們自己買自己那一份吧？”
漢浩浩佯裝奇怪地問：“怎麼，你也準備了啊？哎呀，你看我這記性。”
兩人將各自買的冥品一一擺在殷桃的墓碑面前，點燃了香燭，點燃了冥幣。漢浩浩燃放了爆竹。當他回頭到殷桃墓碑前時，看見李非正在給殷桃燒紙轎車、紙房子和紙飛機輪船，還有一個漂亮瀟灑的男孩相片。他好奇地問：“這照片是誰啊？”
李非說：“我給老同學選的男朋友呢。”
要不是這樣肅穆的場合，兩人一定會覺得好笑。但是誰也沒有笑。只聽見李非十分認真地說：“老同學啊，我和漢浩浩看你了，願你在天堂愉快，你看到了吧，我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去吧？所有的交通工具我們都給你備好了。還有你需要的所有的錢，也都給你送來了。哦，對，還有一個傾慕你的男人，今天我也給你帶來了，希望你們過得幸福美滿。”
漢浩浩也沉痛地說：“殷桃，你是我們最好的朋友，願你在天堂過得美好，過得稱心如意。”
燒完所有的冥品之後，漢浩浩將兩束雪白的鮮花插在殷桃的墓碑旁。李非又從另外一個包裡拿出了五顏六色的化妝品來，一一擺放在她的墓碑前，一邊誠摯地說：“殷桃，我知道你愛臭美的，我這邊買化妝品很容易的，所以也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來。你看看，這是你學生時代最喜歡的眉筆，這是你最喜歡的香水，還有這個，酷愛的脣膏……”說這些話的時候，李非的眼睛裡早已浸淫了淚水，漢浩浩也是個性情中人，面對此情此景，眼眶裡也早已淚水潸然。
兩個人靜靜地坐在殷桃的墓前，沒有誰再說話，兩人心裡都想多陪一會孤獨的殷桃。她的墓碑前面就是蒼翠的山林，鬱鬱蔥蔥的讓人豔羨。但是此刻兩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流露出來的都是真實情感。
漢浩浩此刻想到了很多，他甚至認爲殷桃是因爲他而死亡的。殷桃一直就戀愛着他，因爲他所以選擇到蜀南團市委來。還是因爲他，她努力的在仕途博弈，年紀輕輕的就成爲蜀南主城區的最年輕的區長。她在仕途拼搏，多一半就是爲了能與漢浩浩匹配，雖然誰也沒有說出來，可是漢浩浩心裡能不明白嗎？他面對殷桃的亡靈，當然會十倍百倍的懺悔啊，他內心不停地禱告，祈福上蒼能眷顧在天堂裡的殷桃。此刻，殷桃的面容，殷桃的神情，殷桃的一切都還是那樣鮮活。還有，他今天也暗地帶了殷總裁和夫人給他的房子鑰匙，那是他們準備給她和他的結婚用房啊，時至今日，他也保守着這個只有他才知道的這個秘密。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已經把殷桃當成了亡故的妻子了，他的內心撕裂一般的疼痛。
太陽快要下山了，天空血紅血紅的。山林裡傳來一陣陣悽楚的鳥鳴。李非和漢浩浩這才站起身來，準備返回城裡去。當他們一轉身，兩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113墓碑前殷桃“復活”
離漢浩浩和李非不遠處，殷夫人和“殷桃”站在那裡向這邊張望。漢浩浩揉揉眼，看看身邊的李非。李非也伸手掐了自己一下，兩人都覺得不是夢啊？前面緊挨殷夫人的又分明就是“殷桃”。無論是身高，還是體態，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是與殷桃一模一樣的。兩人窘迫之極，莫非遇到鬼了！
殷夫人一邊向他們走來，一邊招呼道：“你們也來看她啊？”身邊的“殷桃”手裡捧着潔白的花，臉蛋也慘白慘白的，更讓漢浩浩和李非心裡發毛。李非都急到嗓子眼了，緊緊地拽住了漢浩浩的手，一邊退到他的身後，茫然無措的說：“你看到，看到‘殷桃’沒有？”
漢浩浩也渾身發抖，臉上冒出了細汗，目光驚恐。殷夫人終於看見他們兩人異樣了。她還以爲後面來了什麼怪物呢，回頭一看只有隨她前來的女兒呀。她這才明白了，原來李非和漢浩浩都不知道殷桃有一個妹妹殷小桃呢。殷桃和殷小桃本來也就間隔兩歲，身高和體態，甚至神情衣着都沒有太大差異的。這樣特定的場合，漢浩浩和李非錯誤地把她當成‘殷桃’的化身而受到了驚嚇。她連忙說：“浩浩，李非，你們還不認識我小女兒呢，她叫殷小桃，一直在國外唸書，後來就在國外工作了。今天她也來拜祭她姐姐呢。”隨後又對身邊的殷小桃說：“快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女孩是你姐姐的大學同學，名叫李非，現在已經是蜀南市的政協副主席了，同時也是國際李氏企業集團中國區的總負責人，年輕有爲的姐姐呢，今後你還要多向她請教和學習呢。”
殷小桃臉上擠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說：“謝謝你來看我姐姐。以後請多關照。”李非和她握握手，這才相信此人不是殷桃而是殷小桃，剛纔一陣狂跳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她回答說：“你姐姐也是我和浩浩的好朋友呢，又是我的同學，我們來看她當然是應該的。妹妹，你和殷桃一樣，是那種特別雅緻的女孩呢，簡直太漂亮了。你姐當年可是我的閨蜜呢。”
殷小桃說：“我姐姐以前是經常提起你的，說你和她的性格很投緣，你們還一起忙活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吧？”
李非搖搖頭說：“是啊，可惜現在她不在了，我們就是想搞惡作劇也沒有機會了。”
殷夫人又對殷小桃說：“這位就是你漢浩浩哥哥。現在是蜀南市的副市長。”
殷小桃主動伸出了冰涼的手，淺淺地和漢浩浩握握，還是一樣憂鬱的微笑。輕聲說：“謝謝你，浩浩哥。謝謝你來看我姐。”說着，她眨巴了眼睛，淚水就撲簌簌地掉下來了。然後矗立在殷桃的墓碑前，聲嘶力竭地說：“姐呀，你的命怎麼這樣苦啊……”她的哭喊上，讓墓前頓時升騰起無限悲涼的氣氛。三束百花在微風中淺淺地扭動哭泣，每個人的心裡都那樣的傷痛。殷夫人坐在殷桃的墳墓面前哭泣不止，四個人的淚水都若傾盆大雨。漢浩浩將殷夫人拉了起來，輕言細語的說：“伯母，你要保重身體，保重身體啊。”
殷夫人終於止住了哭泣，對漢浩浩說：“去把你妹妹扶起來吧，她太傷心了，昨晚都苦了整整一個夜晚，我擔心她太脆弱了受不了呢。”此刻，殷小桃跪在殷桃的墓前，頭髮凌亂不堪，雙手緊緊地扣抓地上堅硬的黃土，雙目無神。可以想象，此刻的殷小桃是多麼絕望，多麼痛楚。
漢浩浩上前蹲下身去，在殷小桃耳邊說：“小妹，你不要太傷心了，身體要緊，人是不可能死而復生的，保重身體吧，相信你姐在天堂也不希望你拖垮身體。”
殷小桃根本就沒有聽他的，一面的焦急和痛恨，嘴裡唸唸有詞，漢浩浩都能聽到她喉結錯動的聲響。可以想象，她實在是悲傷到幾點了。漢浩浩又伸手去扶她，沒想到殷小桃的手拽住他的手就不放了，越拽越緊，尖利的指甲殼將漢浩浩的手都抓出了血痕。即便是這樣，殷小桃也沒有立刻撒手的打算，漢浩浩感到一陣鑽心的痛，而後麻木了。他看見殷小桃蒼白的臉上分明寫滿了憤怒，也不知道這憤怒是衝誰發的，還聽見她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漢浩浩將她扶起身來，這才如釋重負，可他的手背上早已有殷紅的血跡了。這一切，李非都看在眼裡，但是佯裝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殷小桃的這個非常舉動，漢浩浩也感受到了，但是他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擦乾淚水，殷小桃衝殷桃的墳墓說：“姐，你看到了吧？你的老同學和漢浩浩都來看你來了，你在天堂也不會孤單了。你放心，以後我一個階段不去國外了，我很可能就留在蜀南，留在你的身邊生活一段時間，只要有空我會來看你的。”然後故作瀟灑地揮揮手說：“拜拜，姐姐，你也笑一個呀。”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淚又溢了出來。
離開墓地，李非對殷夫人和漢浩浩說：“小桃，你和你姐太相像了，你知道嗎？我和她這麼多年的同學，我都分不出呢。”漢浩浩直搖頭。
殷小桃說：“好啊，你們以後就把我當我姐好了。”
殷夫人說：“你說什麼呀？你是你，你姐是你姐呢？你個小丫頭，盡亂說。以後可不許說這樣沒頭沒腦的話了啊。”
殷小桃一撇嘴，這個俏皮的動作讓漢浩浩和李非都看到了，就連這樣的動作，也和殷桃如出一轍。
李非接着又問：“小桃啊，你剛纔說你要在蜀南待一陣子，這樣好啊，你有空可要來找我啊。”
殷小桃說：“一定會來找你和浩浩哥的，還有很多事情會麻煩你們呢，今後你們可得多幫幫我啊。”
漢浩浩關切地問：“怎麼，你真要來蜀南紮根啊？”
殷小桃說：“我說漢副市長，怎麼，你這個地方官好像不太歡迎我啊？你什麼意思啊？”
沒等漢浩浩說話，殷夫人說：“這丫頭，怎麼沒大沒小的了，以後可不能這樣跟你浩浩哥說話啊。我給你們兩位領導解釋一下吧。我們殷氏集團不是在蜀南有多個項目投資嗎？以前也都是委託人代管的。現在小桃她爸爸決定他要去歐美開闢新市場，就讓小桃回來管理國內的資產。你們也都知道，殷明現在和浩浩一樣，都是官家人的身份，也不好出面打理這些事情。再說蜀南里綿州也不是短距離。所以今後還望兩位兄長和姐姐關照小桃這丫頭呢。”
殷小桃直愣愣地看着漢浩浩，正觀察他的表情呢。李非說：“這有什麼問題啊，殷老前輩和殷伯母都是我和浩浩尊敬的前輩，你們的囑託我們一定會謹記的。以後要是小桃在蜀南有什麼事，直接來找哥哥姐姐就行了。”
殷小桃撅起小嘴嬌嗔道：“我們的漢副市長，你是什麼意見啊？”
漢浩浩和李非對視一眼笑了，他連忙說：“你李非姐姐的意見就代表我的意見，以後有事就來找我們吧。”漢浩浩看見殷小桃就覺得殷桃就在眼前似的，讓他的內心一陣陣的忐忑不安。
114遭遇清純如洗的殷小桃
不管這是不是一種巧合，不可能讓殷夫人和殷小桃就這樣離開的。漢浩浩悄悄對李非說：“找個地方坐一會吧？”
李非說：“是啊，於情於理都應該招待兩位的，除了我和殷桃是同學這一層關係，殷總裁也是我敬慕的商界前輩，這樣吧，還是到蜀南酒店吧。”
漢浩浩點點頭說：“嗯，這樣也好，我們回去也順路。還是你去給她們交待合適一點。”
李非理解地說：“好吧。”
李非對走在前面的殷夫人和殷小桃說：“伯母，你和小桃來一趟蜀南也不容易，我和浩浩商量了，請你們給我們一個機會盡地主之宜吧？”
殷夫人說：“你們可都是大忙人，那怎麼好意思啊？”
李非說：“今天是禮拜天，我們倆沒有公務的，走吧，就到蜀南酒店坐一坐吧，也算是給小桃接風了。”
漢浩浩也說：“就是啊，希望伯母和小桃不要推辭，這是我們的心意呢。”
殷夫人問身邊的殷小桃：“小桃，你的意見呢，你看這哥哥姐姐多熱情啊。”
殷小桃說：“恭敬不如從命啦，今後還望兩位領導關照呢。”
漢浩浩說：“什麼關照，以後也就是互相幫助。那就走吧。”
殷小桃突然說：“你們說的那個地方我可不知道，這樣好了，媽坐你們的車，漢副市長坐我的車，這樣也就不用問路了。”
幾個人走到公路上，漢浩浩也就上了殷小桃駕駛的寶馬。她的車內顯得格外清爽乾淨，有一塵不染之感。車內有一種濃郁的百合花香，殷小桃的車窗裡插有一隻怒放的百合。她笑笑說：“我不喜歡在車裡灑香水，但是插鮮花卻成了習慣，不知道你習慣這種花的味道不，我記得我姐也是很珍愛百合的。”
漢浩浩說：“嗯，這很好啊，我也喜歡聞百合的味道。”
殷小桃說：“不會是受我姐的影響吧？她一身都是百合味道呢。”
漢浩浩說：“也許吧。”
李非的汽車已經啓動了，殷小桃有意識的慢些啓動，勻速跟在她的車後面。一邊駕車，殷小桃一邊問：“我看你和李非關係很親密，你能告訴我你和她什麼關係嗎？”
漢浩浩反問道：“你什麼意思啊？”
殷小桃不依不饒地說：“按照我的理解，你已經是我的姐夫了，我們全家也都將你當成我們家的人了，我爸媽也是這樣說的。但今天我看見你和這個女人這樣親暱，心中當然不快，這你難道不能理解嗎？”她的眼神簡直太像殷桃了，聲音也十分相似。讓漢浩浩想起了殷桃跟蹤他的那一幕。她直愣愣地盯着他和雅蘭，後來發瘋一般衝進了洗手間，拿起垃圾桶的東西，然後瘋狂跑了出去。隨後就是雅蘭歇斯底里的哀求：“我求你不要拿走這個東西好嗎？我求你了……”殷桃不顧一切的向門外衝去，迷失中撞到了樓道里的欄杆上，手部劃破了口子，昏暗的燈光下，他分明看見了殷紅的血，當時的他，就像殷小桃掐破了他手背一樣的疼痛和難受。當他出門的時候，殷桃卻模樣狼狽不顧一切的向樓下衝去，看她連滾帶爬的神情，他一陣陣的揪心，真擔心她再一次受傷……真是昏暗的一個夜晚啊，也不知道殷桃是怎麼回到蜀南的。
當時他和雅蘭的頭腦都是緊張而混亂的，殷桃將他們的所有思維都攪亂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兩個女人爲何都這樣顯得歇斯底里。現在他突然想起了雅蘭那晚怪異的神情，記憶定格在雅蘭的呼喊上，她爲何不讓殷桃帶走垃圾桶裡面的東西呢，爲何？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情？他想，是不是該詢問雅蘭，這是爲何呢？
前面出現了紅綠燈，殷小桃停穩轎車，側目看了副駕駛位置上的漢浩浩。他一身藏青色的西服，雪白的襯衣上繫了黑色的領帶，一副冰晶玉潔但顯得格外冷峻。他的五官清秀，身材高大更顯玉樹臨風，在殷小桃看來，這個以前的姐夫確實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雖然她在國外經歷過不少的帥小夥，但是她頃刻間還是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吸引了。她畢竟在海外生活多年了，思維幾乎蛻變成開放式的思維了，少去了幾分東方的含蓄之美。她伸出柔嫩的手指，彷彿**漢浩浩一般的撫摸了他的臉蛋，一邊說：“哦，上帝，你是不是想我姐了哦？”漢浩浩大吃一驚，想回避都來不及，只感覺到殷小桃的手纖細而冰冷，倒是她的怪異的語言，讓他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見他沒有說話，殷小桃反而灑脫地說：“你剛纔不是說了嗎？人死不能復生的，你也不要太在乎過去了，生活還得往前看。”也不知道這個女子接下來還要說什麼，漢浩浩惴惴不安地說：“謝謝。”他的眼神自然躲開了她有幾分挑釁的目光。
他極力迴避這一切，又想雅蘭驚恐的那一幕，於是說：“不好意思，我打個電話。”
殷小桃又駕駛汽車前行了，一邊說：“你這人真有趣，打電話還用請示我嗎？”
漢浩浩也只有不理會她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撥通了雅蘭的電話。雅蘭一點也不意外，問道：“哥，你和李非姐在一起的吧？你是不是想問爸媽好不好呀？我告訴你，他們都好做呢，兩個人沒有任何矛盾了，你就放心吧，我在他們身邊你還不放心啊？”
漢浩浩不安地說：“嗯，這樣就好，你好久回來呢？”
雅蘭說：“怎麼啦，莫不是你和李非姐鬧不愉快了，向我回來了呀？”聽着雅蘭的話，他又有幾分不忍心問她了，但是他還是問道：“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雅蘭樂呵呵地說：“哥，你怎麼啦？變得這樣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呀。”
漢浩浩鼓足勇氣問道：“你還記得你喝酒多的哪一個晚上嗎？我想知道你爲何不讓別人把洗手間裡的垃圾拿走啊？”他說完這話，立刻後悔了。因爲身邊有殷小桃怪異地看着他，還有電話那一邊的雅蘭，聽了這話之後半晌沒有說話，想必雅蘭一定愣住了。
身邊的殷小桃象看猴戲一樣看了他一眼，嘟囔道：“真奇怪，什麼洗手間，什麼垃圾，太怪異了吧？”他立即示意殷小桃不要插話，他靜靜地等候着雅蘭的回答。只聽見雅蘭羅嗦了半天，聲音顫抖着說：“哦，那裡面有我扔到的照片，我的**照……不，還有我爸的照片……”雅蘭顯然有些詞不達意。但這讓漢浩浩產生了新的錯覺，他的舉動又攪動了雅蘭本來已經平靜的心，讓她想起傷心事了。於是他又歉意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雅蘭有些哽咽，沒有再說什麼，居然將電話掛斷了，這讓他更爲內疚。
殷小桃卻樂呵呵地問：“我說漢副市長，你怎麼讓我感覺到有些害怕啊？”
漢浩浩自我解嘲地說：“是不是覺得我神經質？”
殷小桃說：“這可是你自己的說的啊？”
漢浩浩說：“我要是突然聽見人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也會覺得這人是神經質呢。”
殷小桃說：“嗯，你還算有自知之明，還是一個有藥可救的男人。”她特別加重語氣說出男人兩個字，讓漢浩浩覺得與她清純如洗的模樣有幾分遙遠。
漢浩浩說：“你不知道，這個人的爸爸剛剛去世了，她將她爸爸的照片扔到了洗手間裡的垃圾桶裡，後來她又想找回來，可是垃圾卻讓別人丟了……”他現在才覺得，當着別人的面撒謊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掩飾起來別樣的困難。
殷小桃歉意地說：“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向你道歉，這樣神聖的事情，我卻拿它當了笑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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