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聲,一道寒光閃過。
出乎大家的意料,五長老的狗頭沒掉,大長老直接把佩劍插回了劍鞘。
“……”
吃瓜羣衆們十分的疑惑不解……難道,五長老上頭真的有人?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送這羣廢物去後山!”
大長老沒有給吃瓜羣衆竊竊私語的時間,長長的白眉一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駐守修士:
“要是讓我發現有誰出工不出力……放心,後山地方很大,大到足以裝下整座大殿的人。”
“……”
雖然大長老沒有放“我必殺你”的狠話,但駐守修士們一個個的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齊齊化身鐵面無私包龍圖!
不管面前的人後臺是是誰,和自己又是什麼關係……
只要有人敢套近乎,駐守修士一律冷臉呵斥!
修二代們稍有不耐,駐守修士動輒喝罵、拳腳相加,鐵了心地遵守大長老命令!
“快走!”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勞資管你是誰?你老子是天王老子也白瞎!
現在,大長老最大!給我老老實實地聽話。”
……
“姐,禁靈鎖太緊了,給我鬆鬆……”
“啪,你叫誰姐呢?”
“姐,我是你親弟弟啊!”
“啪,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廢物弟弟!”
諸如以上的對話,接二連三地在殿內上演。
大家一個個的也扯着嗓門大喊,生怕大長老聽不見自己的忠心!
以至於,這幾十個賣力表演的傢伙都讓這格外空曠的大殿產生了陣陣迴音……
不知道的,還以爲崑崙派門人已經達到了“天下爲公”,這個社會主義的至高境界呢!(滑稽)
“……”
縮在角落裡,全程目睹這一切的八長老只覺得自己進了瘋子窩,前途一片暗淡。
“長老不是節操怪,就是自私鬼和小心眼,還有動不動就砍人的瘋子;弟子也都一個個的是戲精,隨時隨地都能演戲……”
“天哪!我八長老的未來在何方!”
……
“吱呀。”
緊緊閉合的大門久違地打開,露出一道一人寬的縫隙,門外的嘈雜打破了後山的死寂。
正在打坐修行,臥薪嚐膽三百年的有爲魚眼觀鼻,鼻觀心。
看起來,有爲魚並沒有受到打擾,依舊在那發憤圖強。
“……”
但仔細一看,有爲魚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修行,偷偷放開神念去偷聽。
“……既然大長老發令了,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說禁閉到仙台那就一定會禁閉到仙台,都給我老實點!”
“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乾爹,救我啊!”X50
“我不管你們是誰的門人弟子,都給我記住了,在崑崙派,大長老最大!”
“嗚嗚嗚,我不要關禁閉,我要出去!”X50
聽着這死寂後山當中出現的一段段或浮誇,或表演勝過真心的對話。
多番越獄嘗試無果,漸漸死心修行的有爲魚又重新活泛起了心思。
“……”
有爲魚學着大佬摸了摸下巴,裝作自己有鬍子,裝模作樣地捋了捋,開口猜測道:
“外面動靜這麼大,肯定不是一兩個人。”
“一,二,三……四十九,五十!”
“嘶,一次性發配這麼多人去後山禁閉,不合常理啊!”
“按照狗長老的想法,‘機緣遍地’的後山就應該就我一個人禁閉,怎麼會來這麼多人?”
通過嘈雜的聲音判斷出外面人數>五十,有爲魚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難道……
“‘大長老發話了’、‘在崑崙派,大長老最大’……”
“嘶,難道那狗長老栽了?!”
經過一陣胡思亂想,有爲魚猛地一瞪眼,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不切實際的美夢。
“啪。”
顧不得繼續裝模作樣地修行,有爲魚伸手一拍地面,整個人如同大飛蛾,悄無聲息地飛了起來。
“嘭。”
飛起來的有爲魚雙腿微微分開,平穩落地。
“呼。”
有爲魚躡手躡腳地走到開了一條縫隙的大門前,屏氣凝神,側耳傾聽。
……
“後山是我們崑崙派一貫的流放地,你們可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押送的冷淡師兄眼瞼低垂,掃過身前的修二代,意味深長,又惡意滿滿地說道:
“別等我們過來領人的時候,死傷一大片。”
“唉~”
“莫要怨我等,我等也只不過是奉命行事。
畢竟,你們的身份擺在這,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想把關係搞得這麼僵。”
“要怨就怨你們當中有人嘴上沒把門的,惹怒了大長老。”
也不知是不是所有勸說的傳統,冷淡師兄剛扮完嚇人白臉,旁邊一位臉色稍緩的女修就站出來開始扮紅臉。
就好像師姐弟紅臉白臉一上,衆多二代們就會忘記了自己的悲慘遭遇,開始淚流滿面地表忠心。
“……”X50
可惜,面對押送修士的紅白臉,修二代們只回應了五十道“莫不是把我當傻子”的眼神。
驕狂可不等於傻,這種紅白臉的老套路修二代們不知見過多少,又怎麼可能被忽悠。
當然,不被忽悠歸不被忽悠,這不代表修二代們就要誠心給押送修士添堵,大家完全可以演一回《師兄師姐揮淚押後山》的戲碼。
但是……
但是,在意識到自己哭喊一路毫無作用,這些押送修士是一點情面都不打算講,是鐵了心把自己扔進後山後。
心中鬱氣叢生的修二代們索性連演都懶得演,直接用沉默表示了自己的不服。
畢竟,即使大長老再怎麼奢遮,乃至當堂殺人。
但大長老也絕不可能把幾乎一網打盡崑崙派特權階級的二代們斬殺殆盡。
這不叫殺雞儆猴,這是殺盡猴子猴孫給老猴們看!
除了讓老猴們同仇敵愾,大長老什麼收穫都沒有。
而且,華國還有句老話說的好:“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如今靠着壓倒一切都威勢、實力,大長老確實能夠強行辦成這件事,把自己等人斬殺殆盡,不會受到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但要是大長老老了、死了呢?
……大長老又不是主角,哪有長生不死,做事完全不考慮後人的美事?
雖然修爲通天徹地,地球上都能排上號的大長老在凡人口中就是一尊“真仙”。
但這個“真仙”不過是多活個幾千年而已。
這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不死的“真仙”?
難道,大長老就不擔心自己做的太過火,死後家族被滅,傳承斷絕嗎?
所以,在經過一套簡單的推斷,意識到自己不會死後。
憋了一肚子火的修二代們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默地和執行大長老命令的押送修士對視,說什麼就是不願意服軟!
“……”
修二代們暢快了,可那兩位扮紅白臉的押送修士卻是好生尷尬。
“咳咳。”
兩人連忙咳嗽幾聲,灰溜溜地跑到角落裡細細商討。
……
“小白,你說這麼說話就沒事,現在是怎麼一回事?給師姐我好好解釋一下!”
一進角落,沒了外人,熱心師姐瞬間變了臉,風目一眯,柳眉斜挑,危險的字眼從嘴裡一個個地崩了出來。
“……師姐,這羣鳥廝就欺負你我沒有大長老那般威嚴,無法殺雞儆猴,他們猖狂着呢!”
從師兄變師弟的冷淡師弟摸了摸腰間佩劍,眼睛同樣眯起,露出危險的目光。
雖然師姐說話的語氣並不好,很有頤指氣使的味道。
但師弟又不是傻子,歸根結底,造成這一切的,還是旁邊那羣欺軟怕硬的混賬!
師弟(流淚):只要解決了那羣鳥廝,溫柔師姐一定會回來的!
“小白,你別光抱怨啊!到底有沒有法子?”
“有法子就趕緊說,別藏着掖着;沒法子我們就直接強行動手,我倒要看看,有那個不長眼的敢還手!”
風目又是一瞪,絲絲縷縷的血氣從師姐身上浮現,濃郁的血腥味充滿了小小的角落。
不再僞裝的師姐殺氣騰騰,佩劍半出鞘,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哎哎哎,師姐,冷靜啊!殺戮解決不了問題,只有智慧才能……”
“啐,師姐我的位置是在戰場上三蕩三絕得來的,可不是運氣好,生作豪門,靠着那張臉得來的!”
“縱使我提劍殺個痛快,也不過是函谷關走一遭,我還求之不得呢!”
長劍出鞘大半,周圍的血氣瞬間濃郁三分,虛幻的殺意也近乎實質化,看的師弟額頭冷汗密佈。
旁白(嘶):看樣子,這位大佬是真的三蕩三絕,不是學着龍套在那胡吹大氣……
“師姐,冷靜!”
強壓下心中源源不斷的生死威脅,師弟一把抓住即將出鞘的長劍。
“呼,噗嗤。”
不顧手掌被切開大半,在那噗嗤冒血,師弟一臉誠懇地勸說:
“師姐,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羣慫蛋雖然手上沾了血,但你我都知道這羣人到底是什麼貨色。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外如是!”
“……”
眼看師弟沒有端着架子呵斥,反而捧了自己,踩了修二代們一把,師姐臉色稍緩。
“你我殺這羣貨色簡單,全力以赴砍就是了,可砍完之後呢?”
“呸!慫包!”
“大不了去函谷關走一遭,有什麼大不了的!”
師弟苦苦勸說,師姐卻完全不把這當一回事。
“既然小白你不願意動手,那師姐我自個動手!”
還沒等師弟繼續苦勸,師姐一腳踹開礙事的師弟,啐了一口,轉身就要離開。
“起開!”
“師姐!”
眼看師姐就要提着一把劍從這邊砍到那邊,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師弟都快要急瘋了,再無半分剛纔的高冷。
師弟(嚎啕大哭):師姐你不怕門規懲罰,視函谷關於無物,在域外三蕩三絕……可師弟本領低微,我怕啊!
“師姐,冷靜啊!”
顧不上摸去臉上的鼻涕淚水,師弟一把抱住師姐大腿,開始嚎啕大哭:
“師姐,你就忍心讓你可愛的師弟陪你一起去送死嗎?”
“我可是師姐你看着養大的!
不說別的,只看在多年感情上,師姐,你就饒師弟一命吧!”
“……”
被人抱住大腿,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身上亂抹,師姐額頭崩出一個井字。
低頭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師弟,師姐眯起眼睛,冷冰冰地說道:
“放手!”
“我不,我就不!你打死我也不放手!”
“去函谷關是個死,被你打死也是死……師弟我寧願被師姐你打死!”
面對師姐的威脅,師弟不僅沒有鬆手,反而閉着眼睛拼命搖頭,抱的更緊了。
“嘿,真當我好脾氣是不是?”
在看到自己新買的名牌衣袍被鼻涕眼淚沾滿後,師姐心中那僅存的一點姐弟情感徹底消散。
師姐(認真臉):師弟哪有裙子重要?
“你鬆還是不鬆?”
擡起腿,看着掛在自己腿上的大號掛件,師姐發出了最後通牒。
“不!我不鬆!”
即使整個人被跟個掛件似地提起來,擺出來的姿勢十分羞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師弟依舊沒有鬆口。
雖然師弟不認爲自己會一輩子掛在師姐腿上……
師弟(搖頭):嘴炮歸嘴炮,當掛件是絕對不可能的!
師姐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但是,師弟並不介意撒潑一次,靠着耍無賴迫使師姐讓步。
“好!”
沒有給師弟撒潑的時間,怒極反笑的師姐刷的一聲,抽出腰間佩劍。
“刷。”
只見,一道寒光閃過,抱住師姐大腿的師弟就和他的左小臂說了拜拜。
“撲通。”
屁股着地,摔了個屁頓的師弟沒有伸手捂屁股。
而是舉着斷了一截,正在呲呲冒血的左臂,一臉呆滯地看着師姐。
師弟對自己沒了左小臂一事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師姐?你這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趕緊把障眼法去了,別再嚇唬你那可愛的師弟了。”
強笑一聲,師弟讓自己無視了那在呲呲冒血的左臂,故作輕鬆地說道:
“師姐,趕緊把障眼法撤了吧!”
“刷”
一甩佩劍,一輪血色月牙一閃而逝。
“誰有閒工夫和你開玩笑?現在趁着熱接上還不會有多少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