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直流,砰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踹開,黑暗中薛城刀架在姬白俊脖子上走進房間。
“兄弟,跑!快跑!”
姬白俊雙腿發顫,尖着嗓子喊道。
“跑你二大爺,這裡最少四層樓高度,我他媽跳樓嗎?”
張凡在心裡暗罵,要不是他恐高不然早就開窗戶溜了,哪兒輪到這貨廢話。
“呵,藏匿氣息的本事不耐呀,居然一時半會無法感應,想跟我薛城躲貓貓,小雜碎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薛城陰陽怪氣的笑了笑,突然一道斬向先前張凡坐的案桌,一刀將案桌斬成兩半,卻沒能發現張凡的動靜。
“我的哥,早來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你想弄死我啊。”
張凡暗暗叫苦,早在聽到姬白俊的聲音時他立馬就躲在了牀下面,全力壓制自身氣息波動。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還在房內,行吧,我數到三,你人不出現,你這位兄弟就先替你上路。”
薛城淡然一笑,道:“三!”
“放了他,有話好好說。”
張凡嘆了口氣,從牀下面爬了出來。
“可以啊,賤奴,還敢殺我手下弟兄,你到是接着跑啊?”
薛城大笑一聲,一腳將姬白俊給踹翻在地,張凡臉色一寒,將姬白俊攙扶了起來,“沒傷到你吧?”
“我沒事,到是你……”姬白俊一臉驚魂未定,有些擔憂的看向張凡,低語:“此人胃口多大?”
“胃口多大?”
張凡一怔,很快反應過來這小子是想花錢了事,張凡苦澀笑道:“這位爺不圖錢,他就是來要我命的。”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薛城戲謔的看着二人,非常享受這種貓戲老鼠的味道。
“賬本在哪兒?我只問你一遍,若是不知道你現在就可以去死了。”薛城冷聲道,武尊一段的強勢氣息壓向張凡,在巨大的境界差距壓制面前,張凡連動彈躲閃的資格都不具備。
“這個蠢笨的白癡,難怪薛軒會瞧不起這白癡。”
張凡心裡嘀咕道,薛彭天生的兩個兒子,二兒子薛軒城府陰沉,但武力不行,而這大兒子卻是武道天賦卓越,行事風格根本不計後果,只知殺人闖禍。
要是現在面對的是薛軒,或許有談判的餘地,可偏偏是薛城這個大蠢蛋,張凡後背涼氣直冒,知道以薛城的個性要是回答不上,立馬就會把自己剁成肉醬。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剛突破武尊境界不久,難道你不知道我武大哥可是武尊境界中的佼佼者?”
張凡強行岔開話題,故作鎮定接着道:“而且我可不能保證我武大哥沒在暗中注視着這一切。”
“哈哈,你說是武乾吧?那個貪圖酒色的煙雨樓第一護法?”
薛城聞言狂笑不止,相當得意的說:“放心,以我的足智多謀豈會不考慮到這一點,早就安排人在他的酒裡下了迷魂香,你武大哥怕是救不了你了。”
“你居然連這一點都料想到了?”張凡一臉心驚的說道,迷魂香這一味靈草很是罕見,具有一種獨特的神經毒素,就連武尊強者服用後也會在數個時辰內處於麻痹神遊的狀態。
“那是當然,你爺爺薛城是誰,薛家未來的繼任者!”薛城自傲大笑,似乎對於能繼任伯爵之位相當有信心。
“那麼薛少主你可曾想過,以武者強者的警惕心,萬一迷魂香不起作用,你豈不是將自己立於危險的境地?”
張凡眯着眼含笑道,眼中多出一縷寒光。
此話一出,薛城愣了一下,似乎也覺得像武乾這種成名已久的武尊強者不會輕易中招。
“還在癡心妄想,我就讓你好好死心!區區一個武乾老子還不放在眼裡。”
薛城咧嘴冷笑,看樣子對自己的智商有着絕對的自信,寒聲道:“兩位前輩出來一見,好讓這個小雜碎死了這條心。”
張凡目光一凝,兩道鬼魅的身影憑空出現,等看清楚兩人的模樣,張凡不由得驚呼:“竟然是……三長老,四長老!”
“見過薛大少。”
三長老是一個老嫗,拱手給薛城請安,而四長老臉色卻多少有些古怪。
張凡看出了四長老臉上的異樣,頓時心中自有定數,看來對於薛城莫名其妙把他們叫出來覺得有些不妥,按照原計劃他倆只會在不得已之時出手,而現在提前出現豈不是告訴了他張凡,在薛家長老會誰是內鬼?
“小子,賬本交出來,可讓你死有全屍。”老嫗神色陰森的說道,在黑暗中活似一個拿着水晶球的老妖婆。
這個老太婆如果張凡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薛城他老母孃家人,也難怪會成爲薛彭天在長老會的內應,而這四長老則是追隨上任家主的武道高手。
顯然這些人都是爲了張凡當日所說的那冊神秘賬本而來,可實際上連他張凡自己都不知道賬本現在何處,《超級贅婿》中關於那冊賬本的事情,並未交待林浩然是如何將其找到的,這一點讓他也很頭疼,那冊賬本纔是瓦解薛彭天一脈的關鍵所在。
“看見了嗎?你這自認爲從沒的小賤奴,兩位前輩可都是不比武乾遜色半點的武道尊者,你還認爲他能保你?就算他現在身在暗處,恐怕也不敢出手。” 薛城嘚瑟笑道,毫無掩飾的炫耀自身武力。
“智商感人,智商相當感人啊!”
張凡見狀卻是在心裡竊笑不已,還以爲薛城的智商被薛家其他人輕視了,至少還知道下毒給武乾,可現在看來下毒的招數應當是薛軒的手筆,這白癡除了武道天賦不錯,心智上就是個二百五。
“原來如此。”
張凡淡淡一笑,臉上裝出來的畏懼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種執掌全局的自信,朗聲道:“武大哥,陳副官出來一見,有人要弄我,你們不會視而不見吧。”
“陳副官?難道是……”四長老與老嫗相視一眼,皆是從對方臉上瞧見了驚異之色。
“好小子,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災後,武某人學到了。”
一名身形壯碩的漢子抱着一罈美酒大步走來,而在他身邊陳副官一臉無奈的端着一碗酒,臉頰潮紅,腳步都有些發虛,這才半時辰不到就被嗜酒如命的武乾灌了個半死。
“你,你這個王八蛋詐我!?”薛城神情驟變,瞪大牛眼指着張凡喝罵。
“嘿嘿,小的不敢,是您好心,自己交代出來的,怪我咯。”張凡拱手道,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
“那又如何,兩位武尊而已,加上我可有三位!”
薛城咬牙切齒,腸子都快悔青了,以他武尊一段的境界依舊無法洞察武、陳二人的境界,恐怕兩人的手段皆不在三長老與四長老之下。
“好了不起,三位武尊。”張凡冷笑道,拍了拍姬白俊的肩膀,道:“我看你是眼拙,就算你帶着十名武尊來又如何,奇珍閣大少爺你敢動他分毫嗎?”
“奇珍閣大少爺!”
薛城一臉驚愕,他只是聽見手下傳來情報說張凡的朋友將會前來,可沒人說此人是奇珍閣大少爺?
“放屁,這人怎麼可能是奇珍閣大少爺,姬白俊分明長如白臉書生,而此人卻是他絡腮鬍!”薛城猛然回過神來質問。
“呃……張兄,你這是在利用我啊,害我還犧牲了自己的色相。”
‘長毛姬白俊’一臉尷尬,伸手扯掉了下巴上的假鬍子,露出了真容。
“哎哎哎,智商超羣就是這一點不好。”
張凡一臉臭屁的撩了撩劉海,字字珠心道:“至於我靠山武大哥,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今晚別喝醉喜愛的黃酒,改喝清酒,順帶着連最喜愛的小妞也換成了我的小梅,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被坑得好爽?我未來的薛少主。”
“這你狗曰的王八蛋,我草你娘,你敢算計我!”
薛城暴跳如雷,莽夫本性顯露無疑,大罵道:“兩位長老還不將此人殺掉,以絕後患!”
自從上次薛家祠堂上,張凡透露出來的東西越多,就對薛彭天一脈威脅越大,就算他知道賬本在哪兒,他也必須要死,必須要將李管家貪污一事給掩蓋下去,不然對薛彭天這個幕後指使極爲不利。
“你剛剛踹了我一腳,我可以忍,但你要想殺我兄弟,那求請從我屍體上踏過去,不然我奇珍樓將發出殺手懸賞令與你不死不休。”
姬白俊臉色一板,怒視着薛城動了真怒。
“姬少主息怒,此事只是誤會。”老嫗倍感不秒,開始服軟。
“有錢,就是他孃的了不起!”張凡感慨道。
他奇珍閣既沒私軍,也沒有任何實權,但他娘就是有錢,尋常殺手不敢刺殺武尊,可一旦懸賞數額高到一定程度,恐怕就算是武王都得動心。
“而這位魘龍鐵騎軍的陳副官,你們徐家是不是將手伸得太長了一些?還管起我薛家內務了?”四長老沉聲道。
無論是徐家還是薛家都是開國戰神世家,戰神世家之間有着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雙方都不可干涉對方家族事務,哪怕是每個幾十年便會爲各自支持的王儲暗中算計,但明面上依舊沒有撕破臉皮。
當然,那是建立在沒有人可以打破平衡的前提下,而他張凡卻有着能打破這一平衡的潛力!
陳副官將酒水一飲而盡,開口道:“ 很抱歉,薛家四長老,張凡的事就是我們徐家的事。”
“他有何德何能可得到你們徐家的庇護?”
四長老聞言一臉不甘心,難以置信的一個小小的家僕身後會有這麼大的能量,奇珍閣、徐家、乃至於煙雨樓全站在他這邊,這簡直是讓人不可思議。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具體原因,但我家將軍言語間似乎透露過一點,好像……”
陳副官語氣一頓,張凡一聽徐夢瑤對他有評價,耳朵立馬豎得筆直,陳副官老臉一陣尷尬,道:“好像是說他最近變得十分俊俏。”
“十分!俊俏!哈哈哈哈……”張凡聞言快要樂瘋了,不愧爲愛帥哥勝過愛軍營的徐大老婆,這個解釋足以讓他張凡做夢都得笑醒。
“我們走!”
三長老與四長老老臉鐵青,一個閃身竟是毫無徵兆的破窗而去。
“我要你死!你就必須死!”
兩大尊者見風頭不對立馬遠遁,只留下薛城這個白癡,張牙舞爪的撲向張凡,試圖一擊將其斬殺後再離開這裡。
“尼瑪,賊心不死,大哥們救我!”
張凡連忙後退,早就料到了這貨會惱羞成怒,麻溜的又躲回了牀下,趁機大喊:“哥哥們,留他一條狗命,我還有用啊!”
武乾與陳副官也不客氣,龍行虎步快速殺來,以他倆的手段別說是殺了薛城這個一段尊者,就算是生擒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