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給了拖雷巨大的壓力,整個蒙古的王公貴族似乎都在對他進行聲討,甚至已經傳染到了普通的平民階級。
普通的蒙古民衆,並不知道上層的權力爭鬥,他們只會認準一這件事情,那就是他們的一切都是大汗給的,他們必須爲大汗效力。
爲了救治大汗付出自己的生命,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哪怕你是大汗的兄弟,也應該理所應當的付出自己的性命。
短短几天的時間,這種聲討拖雷的聲音越演越烈,甚至原本和拖雷家族關係非常要好的東道諸王,還有一些這段時間和拖雷走得很近的西道諸王。
這幾天都是斷斷續續的和拖雷斷絕了聯繫,並且也加入了聲討拖雷的行列之中。
一時之間,拖雷的聲望下降到了一個極點。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爲什麼爲什麼?要讓父親去喝窩闊臺的去病水。”蒙哥在自己的帳篷中來回走動,氣憤不已的開口說道。
在蒙古的薩滿教習俗當中,確實有兄弟生病,需要另一個兄弟爲其喝下去病水,然後替兄弟來承擔病痛這個說法。
那是關係十分要好的兄弟,纔會願意去替對方承擔病痛,可窩闊臺,他和拖雷的關係好嗎?
而且去病水是什麼東西?說白了就是他窩闊臺的洗澡水而已,憑什麼,憑什麼讓自己的父親去喝他的洗澡水?(去病水我查了一下,喝下病人的洗澡水之後,確實有着很大的感染機率,和病人生的病也是一模一樣。)
旭烈兀,忽必烈,還有尚且年幼被母親抱在懷中的阿里不哥,也是悄悄的坐在帳篷之中不敢吭聲。
“拖雷!你,你是怎麼想的?”妻唆魯禾帖尼看着自己的丈夫,有些焦急的開口問道。
現在她也是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這很明顯,就是窩闊臺家族設計下的一個局,一個針對自己丈夫的死局。
在蒙古王公貴族當中,也有不少人通過這種手段來暗殺自己的對手。
窩闊臺這一招玩的非常精妙,若是自己的丈夫拖雷喝下了她的去病水,未來病死,那也沒有任何人會說什麼。
反而會誇獎拖雷一句,說拖雷忠義無比,願意爲了自己的哥哥而死。
可這對於他們拖雷家族來說就不是什麼好消息了,這算是個晴天霹靂啊!
“我能怎麼樣?這幾天整個蒙古都在聲討我,上到那些貴族,下到那些普通的將領或者一些平民,看我的眼神都不對。”拖雷捂着自己的腦袋,無奈至極的開口說道。
明明形勢對自己一片大好,窩闊臺子傢伙病重快要死了,本以爲他的機會來了,沒想到這竟是窩闊臺針對自己的殺招。
窩闊臺啊!窩闊臺!父親纔剛死多長時間?屍體纔剛剛下葬。甚至殉葬的隊伍都還沒回來,你就要對我下手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若是再拖一段時間,他拖雷也不會束手就擒的。
首先窩闊臺的命令,讓自己領軍去西征,這件事他就不會答應,二人爭端演變到最後時刻,搞不好就是自己起兵。
但現在,窩闊臺卻抓住了時機,在自己完全沒反應過來,甚至洋洋得意的時候,給了他致命一擊。
“父親大人!您,您要不也裝病吧?察合臺那個混蛋一定是提前知道了消息,這才假裝生病的。”旭烈兀開口說道。
整個蒙古合適服用大汗去病水的,也就只有自己的父親和二叔察合臺了。
察合臺那傢伙不久之前就開始裝病,既然這樣,那麼自己的父親也可以裝病,病人怎麼可以喝去病水呢?
“對啊!父親大人,你無需管那麼多,從明天開始,兒子就到處去說說您生病了,病得很嚴重,若是一定要喝去病水,就由兒子我來替您喝。”作爲長子的蒙哥開口說道。
“不行!察合臺已經開始裝病了,我若再用他的方法,那麼是個人都知道我在說謊。”拖雷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窩闊臺,窩闊臺,他真的這麼狠毒嗎?爺爺纔剛死,他就要對父親您出手,父親,他真的會在去病水裡下毒,然後毒死你嗎?”忽必烈開口說道。
當場毒死自己的親兄弟,這件事的影響還是非常巨大的,窩闊臺他應該不敢冒這個險吧?
“你這小子懂什麼?窩闊臺現在裝出一副馬上就要死了的樣子,父親,父親就算當場被毒死,他們也有話說。”蒙哥一拳砸在桌子上,開口說道。
“唉!我的兒子們,父親怕是看不到你們長大成人了,以後你們要好好照顧你們的母親。”拖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父親!不,不要您,您不能這樣,我們還有機會,要不,要不,我們起兵造反,您手裡可握着蒙古七城的軍隊。
我們只要造反,沒人打得過我們,而且,而且,我去找拔都,讓拔都支援我們。”蒙哥突然一把抱住自己的父親開口說道。
父親這個架式,這是在交代後事,準備赴死了,不行!絕對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現在起兵造反,我是沒有一點機會,我要是因爲這個原因造反,沒人會跟隨我的,而且你忘了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嗎?我們現在在哈拉和林,這是蒙古大汗窩闊臺的地盤。
我只要稍微有離開的意思,那麼窩闊臺的病就會立刻好,然後就會對我進行追殺。”拖雷開口說道。
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只有去喝去病水,沒有第二條路。若是自己喝了,那麼死的就是他自己一個人。
因爲現在他人在蒙古都城,這裡所有的軍隊都會聽從窩闊臺的命令。
自己若是起兵造反的話,也得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才行,而且自己所帶的親兵也就幾百人而已,大部隊還留在漠北蒙古草原。
但若是他不喝,起兵造反,那麼,窩闊臺就有了合適的理由,將他拖雷的一家老小全部殺掉。
喝下去,死的是自己,不喝死的就是一家老小,窩闊臺根本沒給他選的機會。
自己除了四個嫡長子之外,還有十幾個小兒子,和一大堆的妻妾,他們全部都是窩闊臺用來威脅自己的手段。
“拖雷!還有一個辦法,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你。”唆魯禾帖尼突然開口說道。
“你還有什麼辦法?”拖雷看向了自己的妻子,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死局啊!他根本沒有一點兒機會。
“不不!拖雷,你要是想活的話,就立刻去找你母親孛兒帖,她一定可以救你的。”唆魯禾帖尼開口說道。
現在能救自己丈夫,真正意義上能壓得住窩闊臺的,也就只有成吉思汗的第一個妻子,那位老太后了。
只要孛兒帖願意出面,那麼拖雷就不需要喝下去病水,甚至爲了保全自己最小的兒子,這位母親願意自己去喝都有可能。
“你,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求母親?”拖雷看向了自己的妻子,開口說道。
“嗯!但你不能明着說,千萬不能說,你懷疑窩闊臺要殺你。”唆魯禾帖尼開口說道。
“我不和母親這樣說,那我要怎麼說呢?”拖雷開口說道。
窩闊臺的目的是要自己喝下去病水,然後讓自己身患重病離世,如果不去喝他的去病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拖雷,你現在就去找你母親,並且說你要去爲窩闊臺喝下去病水,然後和你母親告別,你照我的話去說就對了,其他的你不用管。”唆魯禾帖尼笑了笑開口說道。
同樣是一位母親,沒人比她更瞭解一個當母親的人,會多麼疼愛自己的兒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孛兒帖不想窩闊臺死,但也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小兒子死的。
大兒子的死,已經對這位老母親造成了巨大的打擊,現在只要拖雷過去。
以一種遺言告別的方式見見自己的母親,那麼唆魯禾帖尼有十成的把握。 這位老母親會出手,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小兒子喝下去病水的,這就是一個母親的自私,一個母親的任性。
“唆魯禾帖尼!你有把握嗎?我只要只說這些就行了,不用再說別的話嗎?”拖雷有些將信將疑的開口問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相信我去吧!我向你保證,你母親肯定能救你。”唆魯禾帖尼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拖雷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帳篷,立刻去面見自己的母親了,畢竟如果能活着,誰又想死呢?
而張勇也在一間秘密的帳篷當中,會見了大巫師。
“神使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這幾天我一直讓各地的薩滿,全部都在宣揚,拖雷不忠的事情,現在整個草原上都是在說拖雷不懂事。”大巫師跪在張勇面前,開口說道。
這一次的事件,他對這位神使大人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竟然想出了這樣的方式,將拖雷逼到了絕境。
現在這種情況下,拖雷就算是起兵造反,也沒有一點機會。反而會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
“嗯!記住了,我今天沒有來過你的帳篷,你也從來沒有和我還有大汗秘密商量過什麼事情,明白嗎?”張勇看着大巫師,開口說道。
上一任大巫師,就是因爲想要的東西太多,結果得罪了成吉思汗被幹掉了。
張勇希望這個大巫師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金銀財寶可以給你,但過多的權利和財富甚至想要左右蒙古大汗的意願,你就不要想了。
“神使大人放心,我永遠效忠於大汗。”大巫師趕忙跪在地上,向着張勇磕了一個頭,開口說道。
“嗯!繼續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進一步的逼迫拖雷,讓你的那些薩滿巫師到處宣揚拖雷的做法有多麼惡劣,多麼不顧及兄弟情誼。”張勇說道。
開玩笑,玩輿論戰,誰是現代人的對手啊?這幫薩滿巫師在蒙古無論是高層還是底層的普通百姓當中,那都是享有非常高聲譽的,只要他們願意去說一些事情,鼓動一些東西,那麼整個蒙古就會跟風。
張勇只不過是小小的耍了一點手段,就已經把拖雷逼到了一個絕境,逼到他不得不去喝窩闊臺的去病水。
其實張勇倒是挺希望拖雷他能起兵造反的,這樣的話就能永絕後患了,畢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
可惜了,窩闊臺只想除掉拖雷,然後將拖雷的幾個兒子收做自己的養子。
自己這個岳父大人看上去挺狠的,但其實還是顧念一些親情的,起碼他是真沒想要殺這些自己的侄子。
對於自己的兄弟已經是留了情面了,要不是拖雷也把他逼到了絕境,窩闊臺也不會要拖雷的性命。
拖雷要是願意放下手中的所有兵權,窩闊臺也未必會殺他。
可惜呀!拖雷家族至始至終都不願意放棄自己手中的兵權。還有權力。成爲了蒙古大汗的心腹大患。
這要在中原王朝,你一家老小全部都要死,甚至被誅九族。
“現在只有最後一件事,確定你的藥沒問題嗎?”張勇開口問道。
說實話,自己的危險化學品當中確實有一些非常厲害的藥劑,甚至讓窩闊臺出現現在這種嚴重發燒症狀。
但本身卻沒什麼事情的藥物,都是自己配置的,但要讓人服下之後幾個月,甚至大半年纔要命的東西,他是真沒有。
但這難不倒窩闊臺。從幾年前窩闊臺就已經開始着手準備這件事情了,蒙古的薩滿教派大巫師手,中就有一種非常厲害的藥品。
能夠讓人在服用之後幾個月甚至大半年之後才死掉,而且是無藥可救的那種。
“神使大人放心!藥我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讓拖雷喝下去就行。”大巫師開口說道。
自己準備的藥,有一些味道苦澀,顏色還發綠的東西,這玩意是個人都不會喝下去的。
所以不能配在普通的酒水之中,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讓人喝下去。
“嗯!我和大汗吩咐你的事情一定要提前做好,絕對不能有半點差錯。”張勇開口問道。
“神使大人,我知道了。”大巫師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這一次你做的不錯,想要什麼獎勵可以開口,我幫你向大汗要。”張勇開口問道。
“神使大人,能爲大汗效力是我的榮幸,我不敢要什麼獎勵。”大巫師看着張勇,開口說道。
幹下這樣的事情,大巫師覺得自己在事後能保下性命就不錯了,畢竟是毒死大汗的親兄弟,這事做完之後,他能不能活很難說。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吧!我會保住你一命的,到時候你就跟我去西征,以後你就留在西方的土地上,讓大汗再也看不到你。”張勇開口說道。
“謝謝,謝謝您,神使大人,以後以後若是您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來找我。”大巫師聽到張勇的話之後,立刻興奮無比的說道。
“不過我也有個要求,你配置的那種可以讓人三四個月或者半年死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你給我詳細的說說。”張勇開口問道。
能讓人在幾個月甚至大半年才病發死掉的東西確實很神奇,他也是比較好奇的,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按理說,古代能夠做到這樣效果的,應該是需要長期服用的一些金屬類劇毒,但這傢伙好像只需要一次性就能搞定了。
“神使大人沒問題,您要是想要的話,我給您就是,具體方法是這樣的。
您需要先找一個被野狼咬死的牲畜,最好是年紀大,甚至發瘋的野狼咬死的。
然後將它們身上的爛肉割下來,之後再慢慢的加一些溫水,然後來養毒.如此,這樣就能將這些劇毒提取出來。
這種劇毒殺人非常的厲害,但就是味道比較大,很容易讓人發現。
而且殺人的時間也不確定,有的人喝了之後可能一兩個月就死了。
有的人也就堅持個大半年,但無一例外一定會死,而且死狀也是發着高燒,身體還會伴隨着一些潰爛。”大巫師開口說道。
這種神秘的巫蠱毒藥,比起這位神使大人拿出來的那種藥方,簡直差太多了。
聽到大巫師的話之後,張勇頓時張大了嘴巴,這,這,尼瑪,這方式好像!好像是細菌感染啊!
這是細菌感染或者一種病毒感染啊!犬科動物口腔和牙齒上,沾染着非常多的細菌,還有病毒。
怪不得,怪不得味道會那麼大,而且殺人的時間也不確定,只有一個具體的概念,需要幾個月甚至半年的時間。
“確定這種方式能殺死人嗎?有沒有失手的可能?比如說過個一年多了,人還是沒事兒自己好了。”張勇開口說道。
這有點類似於狂犬病,不過又不全是,真是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啊!
“神使大人,您可不要小看這種方法,我從來沒有失手過。”大巫師笑了笑,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