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情況有點難選啊!在整個蒙古,符合這條件的也就只有兩個人而已。
一個是察合臺,而另一個就是拖雷了。
可,可,若讓他們兩個爲大汗犧牲,他們願意嗎?
雖然按照他們蒙古的規矩,大汗的地位至高無上,任何人都要做好被大汗無條件犧牲的準備。
但說是這樣說,一旦實行起來可就麻煩了,成吉思汗在位之時,蒙古大汗確實至高無上,因爲成吉思汗不但統一了草原,還奠定了大蒙古國的基礎版圖。
可窩闊臺纔剛剛繼位兩年時間,自身的大汗之位,也是在成吉思汗死後這才得以穩固下來。
這事有些難辦啊!
“大巫師!別的人行不行?成吉思汗的其他兒子,或者說成吉思汗的女婿行不行?”脫列哥娜開口問道。
察合臺和拖雷兩個人實在是太難學了,而且憑他的力量也無法逼迫對方就範。
那麼或許可以找找成吉思汗的其他兒子,窩闊臺的其他兄弟,甚至直接從成吉思汗女兒之中找,隨便找一個駙馬出來。
“這去病水,必須有身份高貴、大汗的血清之人才能服用。
其他人的身份和地位,實在是太過於低下了,他們根本無法給大汗去病,整個大蒙古國也就只有兩個人,才符合這個要求。”大巫師擡頭看天,摸着自己的鬍子,一臉高深的開口說道。
“大巫師,多謝您的提點,請您先下去休息吧!我,再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情。”脫列哥娜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嗯!王妃!你最好快點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到時候我還會邀請神使大人前來一起施法,我們二人一起施展通天法力,爲大汗去病。”大巫師開口說道。
畢竟大汗之前可是和他交待過了,在自己病倒這一段期間,一切要以神使大人爲主,並且所有的命令都聽從神使大人的。
另一邊的脫列哥娜聽到神使大人一起前來,頓時眼睛一亮。
對了!自己怎麼把神使大人給忘了?
他們大蒙古國,和神靈有直接接觸的,除了這位大巫師之外,好像還有另外一人啊!
這位的通天法術可是比大巫師還要厲害的,雖然他嘴上說自己不會任何法術,只是在神人的那裡居住了幾年而已。
但他帶回來的東西,教給大蒙古國的各種技術,加上些年在大蒙古國做的事情,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甚至之前,成吉思汗就已經病危了一次,那一次就差點沒了性命,還是這位神使將人救回來的。這一次也可以救大汗。
你真是糊塗了,怎麼把這麼一位厲害的人給忘記了呢?
“大巫師!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我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的。”脫列哥娜開口說道。
大巫師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帳篷。
在大巫師離開之後,脫列哥娜立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裝,然後起身帶着自己的侍女法蒂瑪,一起前往了神使張勇的帳篷。
“大王妃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啊?”張勇開口問道。
“神使大人,我也不賣關子了,現在大汗他病得很重,大巫師過去做法之後,說需要有一位大汗的至親之人。來喝下大汗的去病水,這才能轉移大汗的病情。”脫列哥娜說道。
“這也是長生天的旨意,可惜我不是大汗的至親之人,不然就由我來爲大汗飲下去病水。”張勇開口說道。
“神使大人,我是知道你的本事的,以前成吉思汗,曾經就受過一次重傷,也是您給成吉思汗救了回來。
在西征歸來的路上,忽蘭王妃也是生了一場重病,同樣是你將人救了回來。
您發明出來那個什麼大蒜素,讓不少原本要死去的士兵活了下來。
現在您能不能用同樣的方式幫幫大汗?”脫列哥娜開口問道。
“可惜呀!我的神藥現在已經過期了,當時成吉思汗病重之時,我的神藥尚可以使用。”張勇搖了搖頭說道。
“人使大人,您,您可以做一場法事,然後,然後呼喚一下那個曾經收留您的神人,求求神人,再賜您一些神藥救救大汗。”脫列哥娜開口說道。
“若是可以的話,我也想這麼做,但可惜在我離開神人洞府的時候,神人曾經和我說過,我和他這一世緣分已盡,我們兩個再也不會見面的。”張勇搖了搖頭說道。
哪裡有什麼神人啊!老子的消炎藥,還有各種急救包裡的藥品現在基本上沒有能用的了。
而且窩闊臺的問題他比誰都清楚,畢竟讓窩闊臺心跳變得這麼虛弱,那可是出自自己的手筆啊!
“難道,難道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嗎?”
“怎麼可能會沒辦法呢?去病水就是一個好方法,王妃您放心,這件事,就交給大巫師來操作就好,我也會從旁協助的。”張勇開口說道。
要不是因爲自己不想當這個出頭鳥,窩闊臺本來是想把一切都交給自己的,沒辦法,自己不想背這個黑鍋,只能把大巫師推出來了。
聽到這話,脫列哥娜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張勇的帳篷。
臨走之前,跟在脫列哥娜身後的法蒂瑪卻是對張勇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並且偷偷的豎起了大拇指,對着張勇比了一下。
辭別了張勇之後,脫列哥娜剛剛返回窩闊臺的大帳篷,窩闊臺的長子貴由,就迫不及待地衝進了帳篷,眼神當中有些許興奮之色。
這幾天他可是忙的不可開交,前幾天是忙着找大夫給自己的父親窩闊臺治病。
而這幾天則是忙着拉攏西道諸王,準備和自己的叔叔拖雷對抗,畢竟拖雷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若是父汗真的死去,那麼他真沒把握從拖雷手上搶奪大汗之位。
起碼在兵力方面自己就處於絕對劣勢,西道諸王那邊也不知道會不會全力幫自己。
不過,他這幾天已經跟姑姑圖蘭倫見了一面,倒是得到了這位姑姑的保證,若事情有變,關中王肯定會支持自己的。
關中之地,可是有十萬大軍的,雖然蒙古騎兵只有一萬來人,但也是一股不容小視的力量。
“你這孩子怎麼成天亂跑呢?你父汗現在病成這樣,你要多多陪在他身邊纔對。”脫列哥娜看着自己的大兒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開口說道。
在成吉思汗的孫子當中,論年齡貴由是名列前茅的,甚至現在可以說是年紀最大的一個,比拔都還要大幾歲。
在戰功方面,也就只有跟着那位神使大人張勇出去打了幾場仗,還算是可圈可點,有點戰功,其他的完全拿不上臺面。
和一個人獨立支撐起整個花剌子模,統領朮赤一系王爺的拔都相比確實是差了不少。
性格方面也是所有人當中最不沉穩的一個,比起蒙哥,比起拔都,比起拜達爾,闊端,闊出等人都差了不少。
這種性格之下,怎麼能夠坐本大汗之位呢?
要不是當孃的幫你?怎麼可能有機會啊?也就是你和神使大人張勇的關係比較好,這纔得到了他的資助。
“娘!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又有幾個西道諸王答應支持我了。”貴由開口說道。
“其他的西道諸王,你無需在意,最重要的是拔都還有察合臺,他們兩家纔是最爲關鍵的。”脫列哥娜開口說道。
西道諸王,基本上都歸服在察合臺、窩闊臺,還有朮赤家族,只要其中有兩家能夠支持貴由,那麼他就有機會和拖雷爭上一爭。
“拔都,哼!那傢伙和我關係差到了極點,你是知道的,他不可能支持我的,我根本去都不用去。”貴由臉色一變,有點憤怒的開口說道。
彷彿從出生開始,自小時候他就和拔都不和,兩個人是誰都看對方不順眼。
“唉!察合臺大哥呢!他是怎麼說的?你有沒有去拜見你的這位大伯?”脫列哥娜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算了,拔都朮赤家族憑自己兒子這點本事,他是爭取不過來的,這小子和拔都之間的關係,她也是知道的,哪一次見面不打起來都已經是好事了。
“娘!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我本來是去拜訪察合臺大伯的。 但察合臺大伯,他根本沒有見我,他的長子拜達兒告訴我。
這幾天他的父親身體不太舒服,也是病倒了,病的很嚴重。”貴由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脫列哥娜的腦子有些懵,察合臺病倒了,察合臺怎麼可能在這個關鍵時刻病倒呢?
不對呀,事情事情有些不對勁!
脫列哥娜敏銳的嗅到了什麼,但就是抓不住關鍵所在,察合臺爲什麼會病倒了呢?
若是察合臺也病倒了,肯定就不能服用去病水給大汗去病了,那麼剩下的人選只有一人,拖雷!
去病水!拖雷!大巫師!神使張勇!
察合臺病倒!自己的丈夫窩闊臺也病倒。
脫列哥娜身體猛地一顫,驚出了一身冷汗,隱隱約約之間,這個女人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在反應過來之後,脫列哥娜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那是恐懼之極的顫抖。
她顫顫巍巍的看向了另一邊正躺在牀上閉着雙眼的窩闊臺,自己說的話,他有沒有聽到呢!
“貴由啊!別在這裡打擾你父親,走,和娘出去快點。”脫列哥娜直接抓住了自己大兒子的手,身體顫抖着離開了窩闊臺的帳篷。
在母子二人出去之後,空曠的帳篷之中,只剩下窩闊臺一人。
原本躺在病牀之上,臉色蒼白,氣息虛弱的窩闊臺猛地睜開了雙眼,看向了自己妻子離開的方向。
“娘!你,你怎麼了?怎麼渾身上下都在顫抖啊,還,還出了這麼多汗。”貴由上前扶住了自己的母親開口說道。
此時此刻,自己的母親渾身上下都在顫抖,額頭之上佈滿了汗水,甚至背後都已經溼透了。
“閉嘴!貴由,我的兒子,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
你再也不許去聯絡那些西道諸王,不許去見任何人,就老老實實的跪在你父親面前。
然後不停的向長生天祈禱,保佑你父親沒事就做這件事,不許再做任何事情。”脫列哥娜猛的抓住自己兒子的雙手,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的貴由稍微有些懵逼,自己的母親這是什麼意思啊?爲什麼?爲什麼突然說出這種話來呢?
“娘您說什麼呢?現在父汗病成這樣,我總得做點什麼,難道眼看着拖雷他奪走我們窩闊臺家族的一切嗎?”貴由開口說道。
誰知道他話音剛落,脫列哥娜就一巴掌扇了過來,直接將貴由給打懵逼了。
“不許再說多餘的事情,你給我記好了,聽孃的,娘不會害你的,”脫列哥娜開口說道。
相信我,相信娘,娘一定能讓你登上蒙古大汗之位,但你絕對不能着急,絕對絕對不能着急。
“娘!您,您。”
“閉嘴!你不用管拖雷家族,至於拖雷,你也不需要管,你先回去吃點東西。
然後收拾一下就過來跪在你父親身邊,在你父親康復之前,絕對不許離開,明白嗎?”脫列哥娜開口說道。
眼見自己的母親如此嚴厲,貴由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起身就離開了。
看着遠去的兒子,脫列哥娜搖了搖頭,你這混蛋小子,就憑你這點本事,你還想對付拖雷?
你連他的兒子都對付不了。
拖雷,還是交給你老爹來吧!
作爲窩闊臺的枕邊人,對於自己的丈夫脫列哥娜再瞭解不過了。
在自己的兒子走後,脫列哥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平復了一下心情,拉開了帳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走了進去。
脫列哥娜來到了窩闊臺的病牀之前,然後跪在了窩闊臺面前,將自己的腦袋緊緊的貼在地上,纔開口說道。:
“大汗!求求您原諒貴由吧!
這孩子,這孩子想要保住您的基業,保住您的一切,他作爲您的長子,在您病重的時候必須去這麼做,求您不要怪他。
貴由他是個好孩子,在您病重之後,他還打算一個人對付拖雷家族,沒有給您丟臉。
孩子剛剛在帳篷外面也和我說了,這兩天會一直跪在你的牀前。爲您向長生天祈福。”
脫列哥娜一個人跪在地上,自顧自暇的說了很多話,都是給貴由求情的,說這一次貴由的各種動作也是爲了他們窩闊臺家族。
他作爲窩闊臺的長子,勇於站出來對抗拖雷,這是一種非常勇敢的行爲。
全程脫列哥娜都是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起來。
而躺在牀上的窩闊臺還是那副樣子,彷彿什麼話也聽不見,嘴中發着喃喃自語之聲。
一會說是想念自己的父親成吉思汗了,一會又說想念自己幾個兄弟兒時一起玩鬧的場景。
但就是絕口不提自己大兒子貴由的事情,但這種舉動,卻把跪在地上的脫列哥娜嚇得半死。
實在不知道自己丈夫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幾天的時間就過去了,這幾天,一個消息飛速的在蒙古貴族當中傳開。
大汗生了重病,需要一個至親之人來服下去病水,代替大汗承受災禍和病痛,這樣才能讓大汗好轉。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少成吉思汗其他后妃生下的兒子,甚至是一些子侄輩兒的人,都來到了窩闊臺的帳篷之前。
表示自己願意喝下大汗的去病水,願意幫助大汗恢復,代替大汗受苦。
作爲窩闊臺地位最高的王妃脫列哥娜,還有大巫師,神使張勇卻開口告訴所有人,這個要爲大汗喝去病水的人。
必須得是大汗的至親,而且在蒙古還得擁有絕高的地位,這樣才能承受得了蒙古大汗的病痛,而普通人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而這位至親之人,普通人還不行,必須得和大汗有血緣關係,而且是極其親近,還得在蒙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
這樣的苛刻條件,所有的蒙古王公貴族都看向了兩個人,一個是成吉思汗的二子察合臺,另一個就是成吉思汗的四子拖雷。
只有這兩個人才符合爲大汗喝去病水的條件。
但好巧不巧的是,察合臺大人就在幾天前也是突然病重,整個人也發起了高燒,請了無數大夫前去,都說察合臺大人的身體非常的不好,恐怕無法爲大汗喝下去病水。
察合臺的長子拜達爾當場表示,願意替自己的父親出面,爲大汗飲用祛病水,將大汗的病症轉嫁到自己的身上。
然後請求神使大人,還有大巫師一起爲自己的父親做一場法事,將自己父親的病痛也引到自己身上來。
這個提議,自然是被大巫師給拒絕了。
但拜答兒的孝順,立刻就在蒙古皇宮貴族之中傳開,一時之間,這位察合臺的長子受到了極大的讚揚。
蒙古諸王公貴族,都誇獎拜答兒孝順父親,忠於大汗。
一時之間,風評浪波開始發生轉變,無數蒙古貴族開始指責拖雷不作爲,還不如察合臺的長子懂事。
作爲大汗的兄弟,諸王之長,理應站出來,帶頭爲大汗喝下去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