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池佳人還擔心容夢詩玩着玩着就忘了時間,不過還好,她準時出現在了兩人約好一起回去的地方,即便臉上還帶着一絲戀戀不捨的表情。
不過當容夢詩聽說今晚容傾不會回來而且同意自己出去玩的時候,那表情簡直比中了五百萬大獎還興奮。池佳人頓時覺得容夢詩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偷偷摸摸回了宅邸,居然沒人發現她們消失了一個下午。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吃了晚餐,由於下午和林宇良吃過了,所以池佳人只吃了一點就飽了,整個飯桌就看容夢詩在那裡大吃特吃,一連吃了好幾碗飯還不覺得夠,她看來是貪玩到忘記吃東西了。
“容傾不回來你有那麼興奮嗎?他平時一點都不允許你出去玩的?”
“噓,哥哥的真名別那麼大聲說啦。”容夢詩還在忙着吃,“其實也沒有啦,以前他是允許我出去玩的,但我只要一出去就闖禍給他添麻煩,所以他漸漸就不讓我出去玩了。”
“你惹了什麼麻煩?”
“也沒什麼的吧。就是把Hermes的旗艦店不小心給弄着火了,在梯子上搬東西把下面行人給砸成重傷什麼的……”
池佳人低聲咒罵了一句:“靠……你這還叫沒什麼啊?”
真是一家人啊,不僅容傾是個極品,連他表妹都是極品。容家的人,果然都傷不起。
這頓晚餐耗時將近兩個小時,容夢詩吃到肚子裡的東西多到池佳人都懷疑是不是大象的肚子也撐不下這麼多。
兩人吃完飯,已經有車在等了,依舊是那個貴到令人顫抖的賓利,只不過不是同一輛了。
“哥哥真是的,都不把好車拿出來給我們坐。”上車時容夢詩說出的這句話,讓一直自認爲屬於上流社會的池佳人無比汗顏。
“你覺得賓利很差嗎?”池佳人的嗓音微微顫抖。
“也不算是很差,但也就算是中低檔車嘛……哥哥有好幾輛布加迪威龍呢,都不給我坐,真小氣。”
池佳人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她真的很後悔和容夢詩開始這個話題,於是她選擇不講話,直接把頭轉向車窗那邊。
容夢詩要去玩什麼超級夜間遊樂場,而池佳人一點都不想去那種小孩子去的地方。於是司機先把容夢詩送去了遊樂場,並約定了來接她的時間,才轉過頭來問池佳人想去哪裡。
她想喝酒,但她不知道司機會不會同意把她送到附近一家名叫“璀璨”的PUB去。她裝作很不經意地提了,司機居然同意了。
這間叫做“璀璨”的PUB很大,是臺北最有名的一家,不僅販賣的酒類品質高檔、品種齊全,而且新建的幾個大舞池也很贊,幾乎每天都呈爆滿狀態。
店內放的舞曲是池佳人最喜歡的幾支曲子之一,她在吧檯要了一瓶加冰的龍舌蘭,讓酒保慢慢倒給她。自從她第一次喝洋酒,就一直鍾情於龍舌蘭。墨西哥生產的銀色龍舌蘭,是她最喜歡的。
幾杯龍舌蘭下肚,池佳人覺得身上溫熱了起來。她端起酒杯走進舞池,五彩的燈光打在她身上,隨着舞動的人羣,她的目光頓時迷離了起來,開始扭動身軀。她迷戀夜生活,也曾在這樣醉生夢死的環境中沉淪過。
很快就有幾個強壯的帥哥靠了過來,和池佳人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跳舞。池佳人在他們中間跳着性感熱辣的舞,女人味十足,很快她就成了這個旋轉舞池的女王,所有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甚至有幾個男人爲了爭搶站在池佳人身邊跳舞的位置而開始隱隱的暗鬥。
不知道過了多久,開始漸漸有男人樓抱着剛剛釣上的女人離開,去做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有很多男人示意想要帶池佳人離開,可是她只喜歡跳舞,沒有絲毫追求一夜激情的意思。或者說,這裡的男人,她一個都看不上眼。比起她身邊的容傾和林宇良,簡直差得太遠了。
她居然有些想念容傾。
跳夠了,她毫不猶豫掙脫了那些對她有興趣的男人,獨自一人跑出PUB。
雖然是夏日,但凌晨的臺北還是很冷的,她身上只有一件暴露的連衣裙,冷風吹得她清醒了許多,也難過了許多。
她知道自己喝多了,跑到PUB後面的小巷子裡一個人一邊嘔吐一邊痛哭。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她雖然醉生夢死,可是她不快樂。真的,不快樂。
哭了很久,哭到嗓子都說不出話了,哭到一滴眼淚都沒有了。
她想如果自己現在睡去,一定會被凍死在臺北街頭吧。
死了也好,她一點都不留戀這個佈滿污垢的世界。
就在她頭髮散亂,一把鼻涕一把淚,邋遢到要死的時候,一輛豪華轎車突然開進了狹窄的小巷,車光照到了她的臉上,照得她睜不開眼。
隱約中她看見一個頎長的身影下了車,向她走來。
“讓你出來玩,是讓你糟踐自己嗎?”
凌厲的語氣,溫暖的大手,不是容傾是誰。
“你……怎麼在這裡?”池佳人哭得嗓子沙啞,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容傾將她抱起,嘆了口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自從住進我家後你的體重就一直往下掉,這麼瘦怎麼行?”
“不行,我知道什麼都不行……”池佳人輕輕地念叨,話一出口,就再也停不下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我帶你回家。”
容傾的大手將她抱得緊緊的,生怕她會隨時跑掉一樣,溫熱的觸感隔着衣服傳遞了過來,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爲什麼在這個男人懷中,自己總是能安然睡去,毫無防備?她不懂,什麼都不懂。
容傾將她抱上了車,車子載着兩人向宅邸的方向開去,她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肩上半夢半醒着。他的肩膀很寬闊,西裝上的墊肩也很柔軟,她覺得舒服極了。車內雖然沒有開暖風,但對於她來說已經很溫暖了。
“你怎麼會……會找到我?”池佳
人渾身酒氣,混合了Givenchy的香水味顯得更加迷人。
見她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容傾纔像是放下心來,撥弄了幾下她的劉海兒,淡淡地說:“璀璨是容華會旗下的PUB,你在這裡徹夜買醉我能不知道嗎?一開始送你和夢詩出來玩的司機就跟我報告說你去‘璀璨’了,後來又有小弟跟我說璀璨出了個夜店女王,不是你是誰?”
池佳人還沒有醒酒,只是吃吃地笑了兩聲,繼續撒嬌似的靠在容傾身上。後者也不攔她,對她的態度溫和到連司機都覺得奇怪。
見車子正向宅邸的方向開去,池佳人突然坐起來:“我不想回宅邸……”
“那這麼晚了,你想去哪裡?”
“我不知道,去哪裡都好,只是不想回去……”
“那今晚就不回去了。”容傾轉向司機,“調頭。”
車子立即調轉了方向,向另一面開去,池佳人鬆了口氣,重新靠回容傾的肩膀,她實在是太累了,慢慢地睡了過去。
容傾就任由她靠在自己身邊,看着夜晚的燈光照耀着她完美的側臉。
或許第一次在銀行劫案中見到她,見她如同女神一般飛舞着帶血的陶瓷刀,自己就已經走向萬劫不復。
和徹夜混跡在PUB的池佳人比起來,玩完了遊樂場就馬上坐車回家的容夢詩簡直是乖多了。因爲玩得實在是太累了,她一回家就睡覺了,也沒在意池佳人和容傾是否有回家。
第二天池佳人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穿着一件花色長裙,躺在一張水牀上。
容傾的穿着與其說有些奇怪,不如說是搞笑,只見他上身穿着一件高爾夫POLO衫,下身穿着一件五顏六色的夏威夷短褲,墨鏡別在頭上,正在邊喝東西邊看報紙。
看慣了他穿西裝的池佳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躺在長椅上的容傾回過頭:“醒了?”
“嗯。”池佳人簡直把他當成了稀有動物,看上看下的,“你這一身簡直太夏威夷了,沒見你穿過這麼顏色鮮豔的衣服,覺得好好玩。”
“現在我們是在海上,不然你還覺得能怎麼穿?”容傾揚眉,拿起一隻精緻的陶瓷杯示意她,“印度奶茶,要不要來一杯?”
“謝謝。”池佳人下牀去接奶茶,扯着自己身上的長裙無奈道,“你又擅自換我衣服了。”
容傾白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艘遊艇很平穩,池佳人幾乎感覺不到晃動。遊艇內部裝飾豪華,地上鋪着長毛地攤,牆上掛滿了名畫,角落裡還有一架被擦得光亮的三角鋼琴。池佳人走過去,在鋼琴前坐下。
“漢堡產的斯坦威,我最喜歡的一架,就把它放在這兒了。”
略通鋼琴的池佳人有些驚訝,這架鋼琴大概值個幾十萬美金。她小時候在父親的逼迫下學過幾年鋼琴,雖然很久沒碰過琴鍵了,但現在還隱約記得譜子。她選了一首巴赫的《英國組曲》開始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