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陳子州頂着秋日趕到車前坡村報道,打聽到村書記車正國的三層小洋樓,一邊喊着車書記,一邊推開虛掩的大門,咦,屋裡空蕩蕩的,怎麼沒人?從鎮上出發的時候,給車書記打電話,他說好了在家等自己的。
陳子州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心想車書記可能在樓上吧,便昏昏然朝樓上走去,竟然忘記了出聲,當他輕輕推開二樓的側門,一陣十分熟悉的,牀晃動的吱呀聲傳來。
透過門縫,裡屋牀腳邊,一雙穿着繡花鞋的細長小腿,上下晃悠着,陳子州驚愕地站在原地,嘴巴大大張開,不敢合下來,手還握着門的手柄,陳子州愣了半秒,趕緊輕輕合上門,突然聽見那女的啊的一聲高叫:“車書記,啊,你快點吧,那村官可能要到了,啊。”
男的嘿嘿笑道:“小紅,急什麼,他來了肯定要在樓下喊我,沒有我的答應,他一個大學生,應該不會闖上來的。”
陳子州聽得心裡一震,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急忙輕手輕腳的下樓出門,到對面人家的屋檐下,蹲着乘涼。
媽媽的,難道自己真的是犯了桃花煞!他蹲着小聲地罵了一句,想起剛纔的情景,還心有餘悸。
剛剛考到秀水縣春江鎮來當村官一個星期,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撞見別人的好事,要不是因爲撞見這樣的好事,他也不會被下放到車前坡村,這個山清水秀、路遠落後的窮山村來。
因爲第一次被自己撞見好事的,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春江鎮委書記周文平。
陳子州分配到春江鎮,本來就窩着一肚子氣。今年七月的大學生村官考試,他筆試和麪試都是第二名,按理說,怎麼也能分到縣城四周的鄉鎮,可最後的分配結果是,連最後一名的馬順利都分配到了有衆多錳礦企業的大溪鎮,而他卻被髮配到了遠離縣城的春江鎮,並且是全縣最窮最遠的鄉鎮。
縣委組織部那個快要禿頭的塗部長,送行前還貌似很關心地叮囑他:子州啊,我知道你是個優秀的青年才俊,之所以安排到春江鎮,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春江鎮雖然偏僻落後,但是民族特色鮮明,文化底蘊深厚,正需要向你這樣有想法、有魄力的年輕幹部,去帶領農民走向富裕。你儘管放心,等你在基層鍛鍊,做出了成績,積累了務實的工作經驗,多則三年,少則兩年,組織上一定會給你安排一個新的崗位。;
;;; 陳子州只得連說謝謝,但心裡早就已經罵開了,至今想起塗部長的話,心裡都還覺得十分噁心,但是不管心裡如何憤怒,他卻明白一個做人的道理,好漢不吃眼前虧,誰讓自己的好爹早死早超生去了。
唉,不管怎麼說,現在總算是一隻腳踏進了官場,有了一隻人人羨慕的鐵飯碗,先做好目前,再圖長遠的仕途吧。
到了春江鎮,接待他的是鎮長馮新華。
馮新華四十多歲了,不胖不瘦的,笑起來很有親和力,一看就是能打交道的好人。
馮鎮長很熱情地接到了他,還安排了副鎮長、鎮長助理、辦公室陪他喝酒。入鄉隨俗,陳子州初來咋到,知道以後的工作還需要他們的幫助,自然喝得很豪爽,來者不拒。
喝酒豪爽,就是好漢,這一點當時就受馮鎮長賞識,馮鎮長當場就拍了板子,讓他再辦公室工作,但同時說周書記出差未歸,讓他先在辦公室學習一週,等周書記回來後,報周書記批准後,再正式任命他的工作。
;;;; 馮鎮長介紹,辦公室目前只有唐華生一人,原來有個村官,幹了兩年考進縣畜牧局去了。
其實,被下放到偏僻鄉鎮的村官,因爲鄉鎮本來就很缺少幹部,實際上都是在鄉鎮政府裡面幫忙做工作,主要就是搞材料高接待什麼的。
只有個別的才被派去村子裡做工作,而那樣的村官,多半是得罪了人,只要下村後,那幾乎等於宣判了政治前途的死刑。村書記村長都是目不識丁,整天沒事可做,當那樣的村長助理什麼也做不了,更別提有什麼成績和機遇了。
得到馮鎮長的賞識後,陳子州就在辦公室去認真勤勉地跟着唐華生學習,幾乎把所有能做的工作都包了,很得唐華生喜歡,很快跟唐華生成了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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