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火球后,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子,怎麼會從破廟那兒出現火球呢?這是什麼玩意?儘管火球落在了村裡西南方向,過了很久,也沒有人說誰家着火了,真是怪事。
吃了晚飯,我心裡也是納悶,就去離我最近的志傑家裡坐。志傑在家裡看武俠小說,見我來了,放下書,與我說話。我順便把那會看見火球的事告訴了志傑。
志傑說:“那會我正在地裡呢,我也看那火球了。落的東南方向,那方向是二旦家吧?”
我想了想說是,這火球落那會有什麼預兆罷?志傑爹聽到我們說話說:“有火球進村可不是好兆頭,村裡要死人的!這是老百年傳下來的說法。尤其這火球,往往與邪事攪在一起,唉,等着看吧,村裡鬧不好又要出事。”
我琢磨了半天,二旦家都是精壯人,爹孃都很結實,有個妹妹在西安上大學,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志傑說:“那個方向不一定就是二旦家,他後鄰家大柱家不有老人嘛!”
“也是,大柱爺爺奶奶不過,看着平時也挺結實,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我道。
志傑也只是說了句,那可說不準。
村裡還有個習慣,娶媳婦的兩家撞一塊不多見,而死人的往往是死的不是一個。死一個隔不多久,必又死一個。人們都說“大堤村兩頭窪,不死二就死三”,村裡說這是雙鬼進廟,這話讓人不受聽,可琢磨起來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前陣子我腿用鐮割傷,耽誤了上磚窯上幹活好幾天。接下來,村裡亂七八糟的事又讓我耽誤了二天。窯廠帶幹活的班長不幹了:“這是大車店?還是你們家自留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想幹,算帳走人!”
“行啊!明天我就不幹了!”我見帶班的班長說話難聽,也動了氣。
我扭頭就要去找廠長,不想身後呼呼啦啦跟了八九個人,都說志勇不幹了,我們也不幹了。
這出乎我的意料,班長有點傻眼了,走這幾個人,今天他開不了工。班長怕把事鬧大,收拾不了,軟了下來。忙說開玩笑呢,不要太在意。
我見他給自己找臺階下,也不再和他計較。
一星期後的一個早晨,村裡人說大柱的爺爺還真的死了。
但是大家都覺得死的很蹊蹺。
大柱爺爺年輕時就不務農,下河逮魚,上集玩鳥。自制了一支火藥槍漫敞野地打兔子,打了兔子,回家剝了,肉賣給燻肉的,皮賣給收皮貨的。長年累月在野地轉悠,身邊老跟着四五條“細狗”。那種狗腰細,腿長,爆發力強,提速快。
後來政府收繳了槍支,他纔不再從事這行業。平時在村裡仍是喜歡養狗,對各種狗頗有研究。他曾說,不吃飯,不喝酒行,但沒狗耍不行。大柱爺爺平時緊挨着大柱在另院住,家裡喂着好幾只狗,大柱爹與大柱知道老人就這麼一個嗜好,也就由他去了。
前兩天,喂的一條狗跑出去,在公路讓一輛汽車撞了,當時沒有死,跑回了家。可能是內臟撞壞了吧,在家裡不吃不喝,大柱爺爺也想盡了辦法,還是是死了。
狗死後本想埋了它,禁不住大柱勸說,剝了它吃頓狗肉吧。聽說狗肉香的很呢。
大柱爺爺也相種了這張狗皮,於是把狗掛在樹上剝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出現了靈異的一幕,簡直不可思議!
那條被剝了皮的狗竟然張開嘴,狠狠的咬了大柱爺爺一口,這讓所有的人始料不及,驚恐萬狀。
當時大柱爺爺就倒在地上,脖子上冒出了血。大柱趕緊把曉梅找來,老人終究年老多病,經這麼一嚇,一摔,一會就不行了。
當時我聽到這個事時,打死我也不信,見過蠍子死了,蠍屁股仍能蜇人,蛇身被打爛,蛇頭仍咬人的事。村裡有位老人愛泡藥酒喝,酒罐子裡常泡着蠍子,小蛇之類。有一年泡的藥酒裡沒了酒,他想清清酒罐子,把裡面的蠍啊蛇的拿出來。
誰也沒想到,泡了半年多的一條小蛇,竟趁老人不備,一下叼住了老人的手指,好在小蛇沒多大毒氣,沒有傷了性命。這雖是奇事,但也在情理之中。
剝了皮的狗能傷人性命,簡直是咄咄怪事,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不知道老人是過餘的受到驚嚇所至,還是由於其他原因,老人始終睜着雙眼,不論誰給他抹眼皮也合不上。並且手終攥着拳。這讓給老人淨身穿衣的人很發愁,這怎麼辦?
有人提議去找旺財順便找個風水地,將老人安葬了。旺財過來了,走到老人面前看看說,大爺,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事嗎?放心吧,他們一切會照顧好的。
旺財給大柱使個眼色,大柱明白了。撲通一下子跪倒老人屍體跟前,哭道,爺爺,你放心吧,家裡餵養的狗我會照顧好的!
大夥再看大柱爺爺已然合上了眼,手不知什麼時己鬆開了。人們長出一口氣,趕緊進行後事。
旺財在院子裡轉了轉,覺的身上有些陰冷,這種只有陰冷只有象他這種人感覺得到,平常人只是覺的不舒服而己。但旺財一時也說不清那兒不對付。
於是旺財溜出家門,在大柱爺爺的房前物後轉了一圈,總覺那兒不對勁,有股煞氣。
旺財又回到家裡,走到裡屋,見大柱奶奶抹眼淚,旺財說,大娘,人早晩都要走這條道,死不能復生,別太難過了。大柱奶奶嘆了口氣說,唉,這就是命啊,想起多年前一個怪人說的話,今還真靈驗了。
旺財激淩了一下子,忙問,怎麼回事呀?
大柱奶奶講了下面的一段往事。
那還要從上世紀六十代說起,大柱爺爺就成天揹着破土槍,帶着乾糧溜兔子。那會人都沒吃的,野地裡的兔子餓的也跟小雞似的,有時大柱爺爺打住兩個-個的,有時打不住還得賠乾糧。大柱爺爺在地裡跑一天,有時再餓,也不願餓着帶在身邊的狗,常常拿乾糧與狗分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