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在那杯咖啡的刺激下，完全沒有了睏意。大文學他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鐘。
師母注意到江山看錶的動作，但她今天格外有興致，還想繼續剛纔的話題講下去，她微微笑着，輕輕說：“江山，你要是沒有什麼事，就陪我聊聊天，好嗎？”
師母期盼的眼神望着江山，令他不忍拒絕。於是，他點點頭。
“我的那個女同學叫魯茗子，原來叫魯娜，她是我大學時最好的朋友。那個時候，我們倆像親姐妹一樣，她活潑開朗，長得也漂亮……”師母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說，“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們之間有二十多年沒有聯繫，沒想到她竟然在國外！而且改了名字。大文學她在信裡還說，自從出國後，她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江山不得不打斷師母的話：“師母，您說的那個同學叫什麼？”
“魯茗子，怎麼？”師母重複了一遍。
“她原來叫什麼？”江山問。
“魯娜，怎麼？你知道？”師母反問。
“沒什麼，您接着說。”江山眉頭緊皺，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一絲親切，恍恍惚惚，彷彿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一些回憶，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清，那應該是非常久遠的記憶了。大文學
師母輕咳了一聲，臉上微微有了些紅暈：“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整天病歪歪的。我們都是醫學院臨牀專業的學生，而且同班，從入學的第一天起，我們就互相吸引……”師母說完，害羞地看了一眼江山，“江山不要誤會，我說的是女生之間的那種吸引。每逢週末的時候，她會到我家裡幫忙收拾屋子、洗衣、做飯。這些活，我媽媽和我都幹不好。不怕您見笑，我媽媽活了四十多歲，沒有下廚房做過一頓飯。魯茗子的到來，給我們家帶來了很多歡樂。她很會哄我爸爸媽媽開心，有時候媽媽會留她在家裡住，和我睡在一張牀上。我們兩個性格截然不同，我喜歡安靜，她活潑好動，唱歌、跳舞樣樣精通，學習成績也好，人又長得漂亮，所以深得男同學的喜歡。當時很多男生追求她呢，包括我家老項！當時他是師範學院心理學專業的研究生，每天都爬牆過來找機會約會，哈哈……”
出乎江山意料，師母竟然如此健談，甚至是關於項教授的隱秘，都當成笑話說給他聽，這讓他越來越對師母有一種好感。他始終注視着師母的臉，也許是因爲回憶往事，讓她很興奮，原本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了一朵紅雲，有一種少女纔有的羞澀，令她楚楚動人。
“因爲我父親是醫學院教授的緣故，剛畢業，我就在醫學院生物實驗室找了一個輕鬆的工作。”師母在沙發上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舒服一些，接着說，“魯茗子和我不一樣，她是個十分好強的人，通過努力，她考取了我爸爸的研究生，專攻遺傳學。而我一畢業就和老項結了婚，一年多後，魯茗子就退學了，我們從此失去聯繫……”
師母說完嘆了口氣。江山看到，她眼睛裡閃閃發光，盯着對面那個書櫃，陷入了長久的沉思。師母刻意迴避了最關鍵的環節，那就是，魯茗子爲什麼不辭而別？而且二十多年沒有音訊？
因爲急於知道答案，江山未加思索，冒冒失失地問了一句：“師母，魯茗子的走，和你、和項教授是不是有關係？”
師母輕輕笑了笑，很坦白地說：“當然有關係，憑心而論，主要責任還是在我們身上，特別是我父親，我想，她現在還恨我們吶！”
“爲什麼？”江山越聽越納悶。
“因爲……你很難猜到的，真是一言難盡啊！”師母欲言又止的樣子。
“師母，要是讓我猜的話，項教授一開始喜歡的肯定是魯茗子吧？”江山斗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