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洗完澡的菊丸靜靜地坐在牀沿,溼漉漉的頭髮比往常稍許垂下了不少。透明般的眼珠出神得看着桌邊那盆仙人掌,總覺得那仙人掌真的很像他,雖然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處世圓滑,但是卻從來不讓人真正靠近他,若是不顧一切想靠近,就會被他周身的刺傷得體無完膚。當年的自己也是如此吧,義無返顧得想靠近他,走進他的心裡,現在看來,自己是多麼的天真。他走不進天才的心裡,因爲他只是那麼普通的英二,那個經常丟三拉四,冒冒失失的英二。

整個人仰躺了下來。他離開已經8年了吧。這麼些年來,自己早已變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他已經不是過去的英二了,從他離開開始,他就決定放棄那些和他有任何聯繫的東西,包括網球。他毅然走向了熒屏,走向了大石。

手機響了起來,菊丸眼眸一閃,隨即暗了下來。接起電話“喂,大石啊。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把明天的一些行程先和你說下。”

菊丸低低的應了一聲,安心得眯上了眼。

“明天要參加一個訪談,然後是關於演唱會的記者招待會。下午是演唱會的彩排。沒問題吧?對了,晚上有個聚會,雖然我知道也許你不會很願意去,可是大家難得聚在一起,就一起去吧。別在拒絕了,大家心裡都明白,但是你一再拒絕,大夥兒都會爲你擔心的,這次就去了,好麼?”

大石等了許久,都沒聽到菊丸的答覆,“喂喂,英二?”均勻的呼吸聲從那頭傳來,大石輕笑“真是的,這樣都可以睡着。”

放下手機,大石嘆了口氣,不二,還不讓英二知道真的可以麼?雖然答應要替你保密,但是再這樣下去,英二會恨你的呀。你故意不讓英二知道,英二也硬是不肯瞭解任何有關你的事情,爲什麼兩邊都是這麼固執的人啊。手託着額頭,大石傷腦筋得一直嘆氣。

當菊丸出現在電視臺門口的時候,頓時就被一擁而上的歌迷圍了個正着。大石起初還有些擔心,但是看着菊丸遊刃有餘得周旋在歌迷中間,巨星風範有目共睹。嘴邊甜甜的微笑更是引得周圍的歌迷失聲尖叫。大石遠遠得看着他,這個不再是以前依賴人的貓咪,而是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得處理所有問題的成熟的英二了。心裡五味俱全,是欣喜,還是感傷。以前那個喜歡舞蹈擊球的菊丸漸漸得已經隨着不二的離去而消失了呢。

“大石,在發什麼呆呢,走咯。”輕拍了下大石的肩膀,菊丸首先疾步向電視臺走去。

“哦……哦。” 回了神的大石趕忙隨步跟了去。

“菊丸君,聽說你最近就要開全國巡迴演唱會了,是麼?”女主持人一臉獻媚得癡癡望着他。

“恩,就在後天。”語氣淡淡的,但是微笑卻一直掛在俊秀的臉上。

“2月29日?”

“恩。”

“不愧是菊丸君啊,演唱會的日子就選在四年纔有一次的這麼特殊的日子裡。”

好半晌菊丸纔回答道“這是經紀人的安排。”大石的決定他不是沒有反駁過,這個日子,是他的生日。大石明明知道自己已經不願意再想起有關於他的一切,爲什麼還固執得絲毫不肯退讓。最終屈服的還是自己,大石從來沒對自己要求過什麼,這次,他拒絕不了。

“我想歌迷們一定都會很期待這次演出的。”

“謝謝大家的支持。”

車上,大石看着忙碌了一天一臉疲憊的菊丸,心裡有些不忍“英二,你先睡一會吧。”

仰頭闔上了眼睛,“大石,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隆的壽司店,大家都在等我們呢。”

“什麼?”菊丸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大石心虛的表情,漸漸瞭解。“我不去。”

“就算你放不開不二,你也不能把大家過去這些年的友誼一併抹殺了吧。”

“大石!”菊丸的眼睛瞪得滾圓,怒氣衝衝地盯着一再提起自己禁忌的大石,卻看到難得生氣的大石,此刻也是滿臉的怒氣。心裡不由得愣了一下,頹然得垂下了頭。

“英二,你不可能一直像鴕鳥一樣的不敢面對自己的問題。也許當你擡起頭來看看,會發現一切都與你所想的完全不同的。”

“大石,我真的好累了,你讓我回去,好不好?”菊丸的哀傷顯而易見,貓咪的脆弱此時直裸裸得表露在大石面前。那是自從不二走的那個晚上以後,菊丸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了屬於英二的脆弱。

“英二,去看看吧,去勇於面對這一切,那裡的不都是心底最重要的朋友麼?”

這次菊丸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靠在了椅子上,神思恍惚得看着車窗外漸漸熟悉的場景。

站在了這個久違的地方,聽着裡面傳來熟悉的吵鬧聲,菊丸腦海裡原本以爲早已忘懷的事情全一股腦得涌了進來。

這裡永遠充滿了勝利的歡笑,每次他們嬴得了比賽,都會來這裡,大家一起開心得搶壽司吃,爲了勝利而歡呼雀躍。這種感覺,真的是很久很久都不曾感受到了。

“英二,進去吧。”

回頭望了一眼,大石鼓勵得推了推他的肩膀,菊丸吸了口氣,慢慢得拉開了門。

四周頓時亮如白晝,一張張久違的笑臉正驚訝得望着自己,

“英二學長?”

“英二?”

“MA DA MA DA DA NE”

“嘶!”

一聲聲此起彼伏得驚歎聲中,菊丸被大家拉到當中,越前的囂張,桃城的活潑,隆的溫順,海堂的驚歎,乾的眼鏡。回頭,大石溫柔的目光。大家都沒有變,變的只有自己吧。

眼眶溼潤了起來,如果還能回到過去,他好想一直就和大家一起,一起訓練,一起比賽,一起勝利,一起爲乾的蔬菜汁害怕,爲手冢部長的冷顏動容。只是不再想遇見他。

大家飯後一起聊起了以前的種種,突然桃城大喊道“怎麼不二學長和手冢部長還不回來呀,他們一次都沒有參加聚會呢。”剛說完就被海堂捂住了嘴巴,這才明白過來的桃城驚恐得轉頭看着菊丸,菊丸揚起一抹苦笑“我沒事。”

“聽說部長明天就要回來了。”忽然越前悠悠的說道。引得驚歎一片,“真的麼?”

菊丸心裡一驚,部長要回來了,也就是說,他也會跟着一起回來了。

越前停了許久,又說道“和跡部一起回來,聽說他們結婚了。”說着還瞧了眼菊丸臉上漸漸僵硬的表情。

“我有點累了,你們慢慢玩,大石,我先回去了。”說着頭也不回得踉蹌着跑了出去。

壓低了帽沿,菊丸獨自走在大街上,越前的話仍在耳邊迴響。部長和跡部結婚了,還一起回來了,那不二呢,不二怎麼辦?手冢不是和不二一起去的瑞士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不二現在在哪裡?滿心的疑惑,菊丸漫無目的得走着。瘦削得臉上泛起了一絲苦澀,你還這麼關心他幹嗎,當初追隨部長毅然離去的,是他啊。

忽然,街上的大屏幕引起了他的注意,裡面播放着作爲世界網壇1號種子的手冢和2號種子的跡部手牽手從機場走出來的新聞片段,那牽着的手在菊丸眼裡顯得格外的刺眼。

我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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