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殿南廂房和西廂房之間的一座單獨的小型的樓閣,是汨山宗的來客居所,這座閣樓有個優雅的名字,高山流水,閣樓對半分爲兩閣,分別爲高山、流水。
混沌殿名副其實的汨山宗第一殿,歷代宗主掌門都居住在混沌殿主殿。而前來的誅妖聯盟和天幕閣,歷來也是住在這座樓閣內。
高山流水是上下三層的樓閣,最上兩層爲充滿生機的翠綠,一層爲大廳,大廳寬敞明亮,裡面的花草擺放得錯落有致,一步一景。
高山流水的大廳內隱在草木之中的小榭內,朱楓瑤和葛亦凡相對而坐。
“時間過的真快,這裡卻和100年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葛亦凡的眼神深邃神秘,身上的氣息顯得有些縹緲。
朱楓瑤紅脣勾起一抹冷咧的笑意,“我只記得在這裡遇上比仙童還俊美的琉璃輝和蛇蠍的戴語夢!”
“戴語夢那個時候也不過才七八歲吧?”葛亦凡輕輕擦拭着三枚龜甲,有些疑惑的問道。
朱楓瑤精緻的眉毛微微上揚,“我親眼看到她將她一起的小女孩的靈根毀掉,而那個小女孩還對她感恩戴德。”
“怎麼可能?靈根怎麼可能毀掉?”葛亦凡不相信的說道。
“呵……我們這些天生起點都高的人,自然能分辨靈根。至於怎麼損壞靈根,至少你我不知道!”
葛亦凡嘴脣輕啓,卻無任何聲音發出,朱楓瑤紅脣一勾,那張張狂精緻的容顏上露出些許妖嬈。
“他們走了?”葛亦凡在石桌上寫道。
朱楓瑤撩起耳邊的長髮,突然妖嬈的一笑,優雅的站起身,向大廳外走去。
葛亦凡搖搖頭,正欲升起的結界在朱楓瑤撩發之時撤去,跟在她身邊。
“二位在一起,真是太好了。”睿羲儒雅的對着朱楓瑤和葛亦凡說道。
朱楓瑤臉上露出一抹刁蠻任性的笑意,“睿道友,我正等着汨山宗的交代!阿三可是在你汨山宗自曝身亡。”
葛亦凡輕柔地說道:“我也很擔心我天幕閣的弟子在汨山宗莫名身亡!”
明明葛亦凡的聲音異常輕柔,卻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睿羲旁邊的那位初入金丹期的男弟子只覺得腦子都不夠用。
“葛道友和鳳瑤仙子覺得我汨山宗應該給出什麼樣的解釋?兩位可別忘了,最先死的可是丹桂殿的十一弟子!我倒是想問問,兩位如何處理?”睿羲四兩撥千斤的回道。
“睿道友,你這是在推卸責任?!”朱楓瑤的雙眼憤恨的盯着睿羲,大有一言不合,就甩鞭子的節奏。
“如果我和鳳瑤仙子沒有防備,想必已經隕落在汨山宗了吧?”葛亦凡眸子閃過一抹精光,平和的問道。
“兩位道友,我們還是進屋再細談如何?”睿羲身旁男弟子耀明真人孫明謹慎的插嘴問道。
朱楓瑤細腰一扭,踏腳走進高山流水,“睿道友,誅妖聯盟一定要個解釋!”
葛亦凡跟着說道:“睿道友,我不希望聽到推脫之詞!”
睿羲跟在兩人身後,不急不緩的道:“這件事恐怕不容易解決。”
“什麼意思?!”葛亦凡和朱楓瑤同時說道,語氣略重。
…………
“哥哥……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琉璃容月擔憂的看着琉璃輝,拉住他的手臂,焦急的問道。
“月月,別鬧。”琉璃輝握緊琉璃容月的手,眼裡閃過一縷擔憂。昨夜,居然有人潛到這裡,似乎是想對月月下手!
“可是……可是……二師兄還沒有回來!我都聽見了!昨天廣場出事了!”
琉璃容月坐立不安,乾淨的眼眸裡淚花閃爍。
“月月,你二師兄沒事,他現在在高山流水。”琉璃輝拂額,無奈的說道。
“我去見師尊總可以吧?”琉璃容月便向門外走去。
砰的一聲,她的額頭撞出一個大包。“哥哥!”
“月月,哥哥頭疼!你趕快幫我看看,好疼!”琉璃輝突然捂住頭,俊美的容顏顯得有些痛苦。
琉璃容月真正的慌了,連忙扶住琉璃輝的頭,輕柔的按摩起來。
隨着她的按摩,一股精純磅礴的無屬性靈力順着她的手溫和的進入琉璃輝的身體。
琉璃輝感受到這股靈力,帶着濃郁的生命力順着自己的經脈,柔和的在自己體內穿梭。這股靈力太舒服,讓他忍不住盪漾的叫了一聲:“嗯……舒服……”
琉璃容月聽到他的聲音,手一頓,猛然跳出幾步,臉紅得要滴血一樣。
“月月,怎麼了?”琉璃輝有些茫然的看着離自己好幾步遠的琉璃容月,輕柔的問道。
琉璃容月聽到他充滿磁性沙啞的嗓音,連耳朵都染上胭脂色?“沒有……哥哥。”
琉璃容月躲開琉璃輝的眼光,心道:“難道我要說你的聲音太好聽了嗎?!”
突然,琉璃容月臉色扭曲起來。痛苦的叫道:“哥哥……好痛!好痛!唔……”
“月月……月月……”
琉璃輝又怎麼知道,琉璃容月突然遭受的痛苦和遠在厄普瑞登山脈北部的妖界有關?
厄普瑞登山脈北部的瓊海到上,幻月薔薇捂住頭,一臉痛苦之色,卻始終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竹溪臉色蒼白的望着一襲紫袍的男子,他五指抓住幻月薔薇的腦袋,似乎微微一用力就會將她的腦袋捏碎。
“放開薇薇!”手上的竹笛染着翠綠的血液,急促的呼吸着。
砰的一聲,紫衣男子輕飄飄的一閃,竹溪的攻擊落在男子身後,碎石飛灰。
“傳說中最接近妖帝的竹皇和幻月妖君,怎麼弱成這個樣子?”紫色紫袍的男子甩開幻月薔薇,嘲諷的說道。
砰的一聲,竹溪接住幻月薔薇,自己卻狠狠的砸在地上,竹溪狼狽的護着幻月薔薇,低啞的道:“應該叫你紫君還是紫皇?”
“呵……不愧是死過一次的妖,妖魂不同於常妖。”紫衣男子吹了吹手指,邪氣的說道。
幻月薇薇忍住來自於靈魂得痛楚,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痛苦至少減輕一半,咬脣道:“您有什麼事請說!”
“溪,我沒事。”她反手抱住竹溪,攔住竹溪的動作,眼裡露出一抹狠厲,“紫王,我從來都不怕死!”
“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紫衣男子好聽的聲音傳入兩妖的耳中。卻讓他們身體僵硬,戒備更盛。
紫衣男子根本都不在意他們的眼神,“我只是想聽聽你們彈琴而已!對於她是怎麼復活的,我不感興趣!”
“你不是……”竹溪神色晦暗不明。
“聽聞你們非常擅長樂器,不知道可否爲我彈一曲?”男子隨手一揮,一把精緻的七絃琴出現在竹溪和幻月薇薇的面前。
明明是詢問句,卻不容拒絕。
竹溪和幻月薇薇對視一眼,這把琴很一般,恐怕不能注入一點妖力。
“既然紫王只是想聽琴,我和薇薇就爲你彈奏一曲。”竹溪雙手撫琴,十指一勾,叮咚琴聲,妙韻天成,低沉悅耳的琴聲迴盪在天地間,天地之間,似乎只留下悠揚的琴聲。
一曲終,幻月薔薇聽得入迷,雙眼全是滿滿的愛戀,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妖魂上的痛苦。
竹溪一擡頭,便看到幻月薔薇的迷戀,他對着她開心的一笑。
只是,當竹溪晃眼看到紫衣男子眼裡的一抹失望之時,身體一僵。
“紫王不滿意?我再彈一曲?”竹溪謹慎的開口詢問道。
紫衣男子看向幻月薔薇。“你來彈一曲!”
竹溪聽到紫衣男子不容拒絕的話,心一緊,“紫王,薇薇的傷……”
紫衣男子打斷竹溪的話,“怎麼,彈不了?”
幻月薔薇拉住竹溪的手,搖搖頭,“溪,我沒事。”
竹溪看着幻月薔薇蒼白的容顏,眼裡閃過一抹痛楚,“薇薇……”
妖魂撕裂般痛苦,讓幻月薔薇拿着琴的手有些顫抖。
她咬緊牙齒,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柔美的手指在七絃琴上撥動,撥起了一陣陣漣漪的樂聲,琴聲婉轉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山流水,汨汨韻味……
一曲終了,竹溪和幻月薔薇一擡頭,卻發現紫衣男子已經不知什麼時候離開。
啪的一聲,七絃琴斷裂,似是已完成使命。
唔……
幻月薔薇輕呼出聲,靈魂的痛楚加深,好痛!
“薇薇,薇薇……對不起……對不起……”竹溪恨不得自己替代她!
…………
汨山宗,高山流水大廳,睿羲和朱楓瑤、葛亦凡之間的氣氛讓人壓抑。
砰的一聲,朱楓瑤一拳砸在桌子上,“睿道友!你在耍本仙子?!”
“鳳瑤仙子!耀羲師兄纔沒有!”睿羲身旁的男子憤怒的對朱楓瑤說道。
葛亦凡的臉色猶如墨汁,“睿道友!這就是你的交代?!”
睿羲擋住正欲開口解釋的孫明,紅脣性感的一笑,“二位,莫非懷疑我汨山宗的掌門說謊?”
“那突然自曝的五名弟子,可不僅僅是我汨山宗的弟子!這點你們否認不了的!”
“睿道友,沒有證據可別亂說!”朱楓瑤粗爆的說道。
葛亦凡剛想開口,卻被衝進來的司鴛鏡打斷。
“耀羲師兄,月月出事了!她在萃參殿!你趕快去看看!”司鴛鏡焦急的說道,額間有汗澤落下。
睿羲臉色一變,“二位回門派後,最好認真的清理下,看我是不是在敷衍你們!恐怕真有股不明勢力潛伏在我們三大勢力之中!”
說完,便化爲一道流光從高山流水處消失。
朱楓瑤和葛亦凡聽到睿羲的話,神色凝重,對視一眼。
“那個月月是蒙天新收的徒弟?”朱楓瑤煙波一轉,不知道想到什麼。
“既然是我們同輩,去看看怎麼回事後趕回宗門!現在正是多事之秋!”葛亦凡拂了拂衣袖,緩緩的說道。
“你不會真的相信睿羲說的吧?”朱楓瑤有些不信的看着葛亦凡。
“喂!葛亦凡,等等我啊!”朱楓瑤一跺腳,追上葛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