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的聲音,一字一句好像把利刀戳在他心上,江榕天忽然覺得胸口很痛。
這個女人,她有沒有心,還有沒有心。
自己爲了她,低頭叫許國剛“姑父”,她可知道這一聲姑父的代價是什麼……她居然輕飄飄的說要離婚。
他憤怒的拉扯過她的身體,手用力鉗住她的下巴。
“你再說一遍。”
程曉小沒有半點退縮。
“我們——離婚吧!”
“爲什麼,程曉小,爲什麼?”江榕天沉着聲。
“因爲……”程曉小顫着聲,心裡想着措辭。
江榕天只覺得心中有火在怒燒,“是不是因爲李朝峰的出現,你纔要跟我離婚。”
程曉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不是他比我更能滿足你!”江榕天見她不否認,怒火點燃,狠話脫口而出。
“啪!”
程曉小想也不想就擡起了手。
寂靜。連呼吸都似乎停頓了。
這個女人居然爲了一個李朝峰打他,江榕天被徹底激怒了。他一把把女人推倒在沙發上,不帶任何溫度的撕開她的睡袍。
程曉小痛得幾乎痙攣,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
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裡,卻感覺不到疼痛,如同小時候,她被程家人指着鼻子罵野種一樣。
因爲痛得多了,也就不疼了。外婆說,人生就是一場修行,你痛,是因爲修行不夠 。
江榕天看着女人在他身下縮成一團,臉上痛禁難擋,心中一軟,俯下身找尋她的脣。
程曉小猛的睜開眼睛,狠狠咬下去,血腥瞬間從嘴裡蔓延。
江榕天眼中怒火更盛,這個女人還敢咬他?
“唔……放……”曉小死命掙脫。
江榕天舔了舔嘴角的血腥,眼裡聚着一團烈火,嘲弄的冷笑了一聲。
放開她,怎麼可能……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女人一動不動的蜷縮着,黑長、散亂的發,覆蓋在身上,有一種凌亂而慘烈的視覺美。
江榕天眼中涌上深深的後悔,心跳有些慌亂,奪路而逃。
隨着一聲重重的關門聲,程曉小幽幽嘆了口氣,眼神空洞的囈語了一句。
“離婚,是因爲三個人的世界——太擠!”
門外的江榕天揮起拳頭,狠狠的砸向院中的梧桐樹。幾片殘敗的樹葉落下,有一片落在了他的肩頭。
江榕天咬咬牙,忽然轉身走到窗前。心裡到底放心不下,她那麼小,那麼弱。
屋子裡寂寥而冷清,落地臺燈散着光暈,照着沙發上的女子無聲無息。
他甚至看不到她呼吸的起伏,爲什麼總是這樣,明明心裡有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她。
程曉小,我該拿你怎麼辦。
江榕天眸色沉暗,靜靜的站了會,終是走了出去。
……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程曉小眼神空洞,沒有焦距。
身下的疼痛一陣陣涌上來,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彷彿要死過去一般。她想,所謂的錐心刺骨也不過如此了。
程曉小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撐着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浴室。
她打開籠頭,卻聽到了牙齒打顫的聲音,寒冷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彷彿連血液都是凝固的。
江榕天,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能放過我!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
海闊天空會所裡,朱澤宇大吼一聲:“服務生,再來兩瓶伏特加。”
身邊的女人小聲規勸:“朱少,別再喝了,好男不跟女鬥啊!”
“你是誰啊?滾開!”
朱澤宇從皮夾子裡掏出一疊錢,往女人懷裡一扔:“沙思雨,今天要不把你喝趴下,老子的腦袋給你當球踢!”
沙思雨忽然站起來,活動了兩下手腳,把兩隻杯子重重往几上一放:“好啊,姑奶奶就喜歡踢球。”
“思雨,適可而止!”葉風啓柔聲說。
“放心,啓風哥,我要連個豬頭都喝不過,也別在刑警隊混了!”
門呯的一聲被踢開。
江榕天鐵青着臉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沙發裡。
“喲,我說江少,你不在家侍候老婆,跑這裡跟我們廝混個鬼啊!”
朱澤宇一看他來,劍眉高挑,語氣有些嘲弄。
今天打了一架,朱澤宇一掃多日來的憋悶,叫囂着要去會所喝酒。
沙思雨因爲李朝峰斷了手,心中暢快,一口應下。
偏偏江榕天理都不理他們,摟着老婆揚長而去,留下衆目睽睽的一幫人。
老婆二字像紮在江榕天心中的一根刺,刺得渾身發痛。他陰鬱着臉,冷冷的看了朱澤宇一眼,後者立馬警覺,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沙思雨一見是江榕天,忙和朱啓風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意。
這時已是凌晨,本該在家江榕天忽然出現然會所,那曉小那邊……
兩人再也坐不住,藉口明天要上班,穿了衣裳就要走。
此時包廂的門又開,一個身影像陣風一樣的衝進了來,嘴裡嚷嚷着:“天哥,宇哥,今晚不醉不歸。”
三人擦肩而過,沙思雨明顯感覺到葉風啓的腳步頓了頓。
……
江榕天坐在沙發裡,抽着煙一言不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朱澤宇不敢上前,朝來人遞了個眼神。來人聳聳肩,示意他上前。
“鬼子,今天怎麼有空來?”
夏寅忙坐直了:“剛殺青,心裡興奮,過來陪天哥喝兩杯。”
夏寅五年前不顧家人反對,進了演藝圈。五年過去了,憑着江榕天和朱澤宇的人脈,憑着夏家在文藝圈的地位,如今他已是一線當紅明星,片約,廣告不斷。
儘管如此,夏寅在江榕天面前,從來不敢放肆,一聲天哥叫得心服口服。
“念念還有三天出院。”江榕天淡淡說。
夏寅認真想了想:“那天有個通告,醫院就不去了,早點回家陪姐和念念吃頓團圓飯。”
江榕天滿意的點點頭,一時又陷入了沉默。
朱澤宇的女伴見江榕天手裡的煙已快燃燼,討好的將菸灰缸捧上前,自以爲是的問了句:“天哥,嫂子人呢?”
“滾!”
江榕天像是被點燒的炮仗,一腳將身前的凳子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