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師生倆聊的十分投機。
程曉小到底是套了出小姑娘的家庭背景。父母離婚,女兒跟着爸爸生活,父女倆常有口角。
程曉小心裡有些難受。大人的過錯,卻要讓孩子承擔,也難怪小姑娘不願意回家。
想到這裡,程曉小目光黯淡。
母親早逝,父親另娶,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母愛,所以她特別在意家庭的健全。在她和江榕天沒有把感情基礎打牢前,她不打算要小孩,因此一直做着避孕措施。
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程曉小忽然驚醒過來,小姑娘去廁所約摸有十五分鐘了,怎麼還不出來。
她叫來服務員,迅速買了單,往廁所裡找了一通,每一扇門敲開了,仍不見欣怡的影子。
會不會是孩子調皮,躲起來了?又或者怕曉小送她回家,偷偷溜走了?
程曉小不敢冒險,找來服務員尋問,幾個服務員認真的回憶了一下,都說看見孩子跟着一個男人走了。男人緊緊摟着孩子,似乎還很親密。
難道是他爸爸?不可能啊,再怎麼說,欣怡也應該過來和她打個招呼。
程曉小忙找出通訊錄裡陳欣怡家長的手機打過去。電話裡男人簡單幾句話,程曉小驚出一身冷汗。
……
今年江天集團的年會,一改往年在五星級酒店舉辦的傳統,設在了郊區的豪華莊園。
江榕天作爲主人,一身黑色手工縫製的西裝,嘴角擒着一抹淡笑,熟捻的與每一位來來賓握手交談。
漂亮迷人的總裁助理陳唯緊跟其後,輕聲在江總耳邊提點客人的身份。一切都顯得井然有緒。
半個小時後,江榕天看了看手錶:“替我問問趙虎出發了沒有?”
陳唯含笑點頭,走到角落裡打了通電話,一路小跑過來:“江總,已經在去的路上,進城有點堵,估計半個小時會到。”
江榕天滿意的點點頭。
“朱總他們在哪裡?”
“已經在房間,江總要不要現在過去。”
“嗯,讓公司的兩個副總過來應酬下,我歇會!”
江榕天扯了扯系得有些緊的領帶,神情有些疲憊。昨天和小宇,鬼子三人喝酒說話到天亮,一夜未眠。
陳唯心疼的看着身旁的男人,大着膽子說:“江總,時間還早,去房間休息下吧,別累壞了身體。”
江榕天深看她一眼,眼中微有讚許。這個助理一向懂得分寸進退,是個難得人才。
陳唯遠遠的看着江榕天高大的背景,目光捨不得離開。
自己從大學畢業到現在,跟了他整整五年,清楚的知道他的點點滴滴,喜怒哀樂,卻沒資格站在他身邊。
她能做的,就只是這樣站在他身後,默默的注視。
看到有人來,陳唯下意識的收回眼光,換上了職業的笑容。
……
程曉小焦急的守在店門口,看到一個男子飛奔過來,忙迎上去:“是欣怡爸爸嗎?”
“我是他叔叔陳斌,他爸爸在國外出差。”
程曉小一愣,也顧不得多想,急忙把事情大概說了下。不等來人回答,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快跟我來,店裡有監控,你看看這人是不是親戚。”
陳斌被程曉小急切的目光所感動,搶着推開了門,讓她先進去。
……
“就是這個人,你認識嗎?”程曉小指了指屏幕上的黑衣男子。
“沒見過啊。”
陳斌還沒來得急搖頭,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程曉小眼角的餘光看見他臉色大變,忙問:“怎麼了,是不是找到了?”
“我哥打來的電話,綁匪向他索要一千萬,兩個小時後交易。”
程曉小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報警,趕緊報警!”
“劫匪說如果報警,等着收屍體。”
怎麼會這樣,剛剛欣怡還有說有笑的坐在她面前……都怪自己,沒有跟着她一道去廁所。程曉小失魂落魄,只覺得渾身有些冷。
電話鈴聲又起,陳斌放在耳邊聽了幾句,迅速道:“我哥馬上趕回來。現在綁匪跟我聯繫。我的電話必須保持暢通,程老師,你電話借我用下,我來籌錢。”
……
“江總,夫人的電話打不通,一直佔線。”
江榕天從沙發裡坐了起來,沉默了一會:“你直接去店裡找她。”
“好的,江總。”
朱澤宇閒適的翹着二朗腿,手裡玩着打火機,“這麼重要的日子,你老婆又在折騰什麼?”
江榕天臉色微沉的看着他,朱澤宇聳聳肩:“當我沒說。”
夏寅接過助理遞來的水,喝了兩口,問:“天哥,你一夜未歸,嫂子不會有意見了吧。”
江榕天苦笑:“有意見就好了。”
她從來都是不聞不問,視而不見,這個女人的忍耐力比誰都好。
話音剛落,手機又響。
“她沒去店裡?”
江榕天臉色微變,掛了趙虎的電話後,想也不想就撥了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沒有佔線,江榕天暗鬆一口氣。
“喂,哪位?喂……喂……”
江榕天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號碼,眼中一瞬間凝滯,迅速按下了結束鍵。
“天哥,怎麼了?”夏寅覺察到不對。
江榕天遲疑片刻,深吸一口氣,又重撥了一遍程曉小的電話。此時,電話佔線中。
江榕天瞳孔微微收縮,握着電話的手青筋暴出。
他一夜沒睡,到公司的頭一件事,就是在網上替她訂好了禮服。她身材嬌小,他特意叮囑要改小尺寸。
忙了一個上午,心裡惦記着昨天自己對她的傷害,趁着午休的時間,選了一套價值不菲的首飾和包。雖然是些俗物,卻期盼着她看到時,眼中會有光彩。
他甚至幻想着她穿着這樣的一身行頭,挽着他的手,緩緩的從燈光裡走出來,該令場中多少女人羨慕嫉妒。
下午到了莊園,怕她忘記,又厚着臉皮打電話給她交待了一通。誰知期盼了一天,竟然會這樣的結果。
“啪!”的一聲,電話砸在牆上,應聲而碎。
朱澤宇,夏寅不由自主的站起來,異口同聲問:“天哥,什麼事?”
江榕天望向兩人的眼睛,有些陰冷。他慢慢直起身,理了理衣服,把領帶繫好,低下頭看了眼手錶。
“客人都到了,你們兩個,一起陪我出去。”
朱澤宇,夏寅不敢多言,迅速跟在江榕天后面。
還沒走出大門,朱家夫婦走進來。
江水凌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