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澤宇見江榕天皺眉不語,搖頭說:“小天,捱打可不是老子的個性。”
江榕天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冷笑着說:“自然是要回贈過去的。除了安子非不動外,其它人,隨你怎麼解決。”
朱澤宇只覺得有股子熱血在流動,閒了這麼久,總算是有件正事可做了。
“小天,安子非不動,是不是意味着金浩那頭……”
江榕天淡淡一笑,“狐狸還沒有露出尾巴,獵人就只有靜靜的等待。”
朱澤宇翹了翹大拇指,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見門外頭有人說話。
“夏小姐,你怎麼不進去?”
兩人迅速對視一眼,及時的收了口。江榕天斜靠在牀上,閉目養神。
而朱澤宇則敲起了二郞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門被推開,夏語捧着鮮花走進來。
江榕天睜開眼睛,淡淡地說:“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又過來做什麼?”
夏語嗔看他一眼,把鮮花插進花瓶裡,“當然是不放心你,給你煲了些進補的湯水。”
朱澤宇嬉皮笑臉地說:“表妹,有沒有我的份啊?”
“去,你又沒有受傷,要喝什麼補湯。”
朱澤宇朝江榕天擠擠眼睛,後者朝他瞪還過去。
“這湯啊,我讓傭人煲了整整三個小時,已經很入味了。”
夏語把湯倒出來,坐在牀沿,用調羹舀出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命令說:“張嘴。”
江榕天搖頭,“夏語,別忙了,我不想喝。”
“什麼不想喝,這是黑魚湯,對傷口康復最有好處。”
“你放着吧,我自己來。對了,小宇,晚點幫我把曉小接過來。”
這話一出,夏語只覺得全身像被一桶冷水從頭澆了下來,拿着調羹的手一頓,湯水險些潑出來。
一時間 ,病房裡的氣氛有些凝滯。
朱澤宇吹了聲口哨,“得了,我公司還有一堆的破事,晚點再來看你。小天,好好養病。”
江榕天看着他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心裡恨得直癢癢,他拿出手機,朝夏語看了看,決定等人走了,給女人打個電話
。
……
程曉小今天上課有些心不在焉,叫錯了好幾個學生的姓名。好在她極時調整了情緒,順利的講完了上午的課。
中午,她簡單的吃了幾口飯菜,正打算趴在桌上休息一會,卻看到陳欣怡在辦公室外探頭探腦。
程曉小揮揮手,示意她進來。
陳欣怡興高采烈的走到她身邊,從背後伸出手,放下兩隻又紅又大的蘋果。
“老師,送給你的。”
不等程曉小反應過來,小姑娘一溜煙的跑開了。
程曉小把蘋果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欣慰地笑了。孩子長大了,也知道察言觀色,體量老師了。
……
下午又是三節課,程曉小咬牙堅持把課講完。
因爲是週末,學校組織政治學習,她最厭煩發言者長篇大論,索性用筆記本擋着打磕睡。
校長在上面講得唾沫四濺,程曉小在下面睡得昏天黑地。一覺醒來,學習正好結束,程曉小心虛的走出教室,卻看見朱澤宇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撐着傘,正色眯眯的看着身邊年輕的女老師。
她皺了皺眉,打傘迎上去,“你怎麼進來的?”
朱澤宇聳聳肩,表情古怪,“奉老大之命,接你去醫院啊。你家男人住院,你這個做媳婦的,總該侍候侍候。表嫂,人民教師也得講點婦德。”
程曉小察覺到同事們打量的目光,臉色一紅,惱怒地說:“什麼婦德?”
“侍候好你家男人,就是婦德。”
“你……”
程曉小氣結。敢情把她當成舊社會的小媳婦,還講三從四德這一套呢。
朱澤宇欺身上前,離程曉小僅有半步之搖,“我怎麼了?”
同事的目光已從打量,變成了曖昧。
“等着!”程曉小擡頭看看他,撇撇嘴角,甩頭就走,
朱澤宇覺得這個表情有些熟悉,好像在另外一個人臉上看見過。
他一拍腦袋。我擦,沙思雨那個臭婆娘經常會有這樣的表情。到底是從小到大的閨蜜啊,兩人連表情都神同步。
“沙思雨”
朱澤宇低喃了幾聲,眉頭緊緊皺起。今兒個週末,他是不是要把這女人叫出來戲弄戲弄。
……
程曉小一坐上朱澤宇的車,就渾身不自在。
這傢伙開了輛蘭博基尼,顏色還是金燦燦的黃色,一路招遙過市,收穫的全是赤裸裸的羨慕的眼光
。
他低調點會死啊,程曉小壞壞的想,江榕天的車就很低調,黑色系的,一點都不張揚。嘴角剛剛上揚,程曉小渾身一抖,情緒又低落了下來。
今天早上從趙虎嘴裡得知他住院,這一天自己過得魂不守懾。她最擅長的是自欺欺人,可擔心和思念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雖然她早已認知,他愛的人不是她,心底卻還在期盼着他能像過年那幾天一樣,把她摟進懷裡。她想要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溫暖讓她覺得安心和迷戀。
程曉小,你還真是沒救了!
……
朱澤宇把車停在醫院門口,“你先下車,他在708,我去停車。”
程曉小下車打起傘,說了聲謝謝。
熟悉的福爾馬林味道飄過來,程曉小嘆了口氣。最近她和醫院還真有緣份。
出電梯,順着走廊一到病房,就驚住了。各種鮮花,果籃,滿滿的鋪了一病房。她看着自己空空的兩隻手,輕輕嘆了口氣。
入眼的是一張英俊帶着冷意的臉龐,隱藏着微微的憔悴。雙眸深邃,裡面藏着太多她不知道的情緒。
程曉小心漏一拍,扯出一個笑容,走到病牀前,柔聲問:“怎麼住院了,傷了哪裡,要不要緊?”
江榕天皺眉。不是應該撲到他牀邊,然後握着他的手,淚流滿面。爲什麼他的女人會不一樣?
江榕天拍拍病牀,示意她坐下,“外面雨還沒停?”
“嗯。”
淡淡的熟悉的菸草味飄過來,心中剎那間涌上酸澀。程曉小藉口放下包,站得稍稍遠了點。
江榕天眉頭皺得更緊。這女人一進來,就離他八丈遠,生怕他吃了她似的,莫非是爲了報紙的事情在生氣。
“傷了哪裡,讓我瞧瞧?”
江榕天把被子一掀,指了指右腿:“縫了二十針,沒什麼大事。是阿姨小題大做,非要我住院觀察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