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那麼溫柔善良,一身米黃色的大衣,黑色的打底褲,圍着一條淡紅的圍巾,臉上略顯滄桑和憂愁,但是依舊掩飾不住她的美麗和溫柔。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層水霧,讓顧慕凡看着心疼,不知道她這五年過得好不好。
顧慕凡很想走過去,輕輕地把她抱起,給她世上最好的溫柔,但是他還不想就此出現,他不知道秦悠悠這次來了還會不會走,如果她還要走,他便會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跟上,就算是不打擾她的生活,也一定要知道她過得很好。
就在顧慕凡思緒連篇的時候,他不想見到的一個女人出現了,容琳,那個惡毒的女人,那個曾經逼走秦悠悠的女人。顧慕凡心裡火氣立刻涌上心頭,她竟然也知道了秦悠悠回來的消息,五年之後的她,還要再次迫害秦悠悠嗎?
如果說五年前的顧慕凡還沒有實力去保護秦悠悠,但是現在卻可以,他有足夠的實力,就算是龍家要對秦悠悠發難,他也會保護秦悠悠的。
他聽着秦悠悠和容琳的對話,不動聲色。
“秦悠悠,你還是回來了。”
容琳濃妝豔抹,臉上施着厚厚的脂粉,就像是個白麪的鬼魂,出現在秦悠悠的面前。她穿着高筒的皮靴,皮靴的兩側掛着兩串丁玲作響的掛墜,盡顯妖豔的身姿。
秦悠悠知道,她回來的消息不管自己怎麼隱藏,還是會被人們知道,她似乎是人們關注的焦點,是一切禍起的根源。侯韜知道了,容琳也知道了,侯欣肯定也是會知道的,包括她恨之入骨的楚鵬飛等人,都是會知道的。她知道容琳會找上自己,所以對容琳的出現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她依舊慢悠悠的喝着那杯紅豆冰,並不擡頭。
“是,我回來了,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容琳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在秦悠悠的身邊坐了下來,向老闆招呼了一聲,“老闆,來一杯同一樣的紅豆冰,加糖。”
容琳的嘴角劃傷一抹陰險的笑,有些狐媚,有些狠毒。
坐在車裡的顧慕凡知道了秦悠悠喝的是紅豆冰,這麼冷的天氣,卻要喝這種飲料,心裡有些擔心,但是看着容琳的神色,他更加的擔心,容琳來的目的他已經猜到了幾分,將拳頭攥緊。
秦悠悠看着老闆端上來一杯紅豆冰,並當着她的面加了兩塊方糖進去,心裡哀嘆一聲。她肯定是追尋着侯韜的蹤跡找到這裡的,知道侯韜每次點的紅豆冰都要加糖,是在告訴她,容琳的此次前來,是因爲侯韜。
“真是想不到,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兩個無知的人竟然點同樣的紅豆冰,你說是因爲緣分呢,還是機遇巧合呢?”
容琳說着刻薄的話,用吸管將方糖在杯子裡使勁兒的攪動,幾滴紅色的汁水濺出來,灑在雪白的桌布上,留下幾個紅色的斑點,觸目驚心。
秦悠悠不說話,也不想聽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她走了五年,容琳還沒有抓住侯韜的心,那怪誰呢,只能怪她自己吧,也不害臊的在這兒指責別人。
“你以爲你不說話就完事兒了嗎?只要你在這裡一天……”
“在這裡又會怎樣?不在這裡又會怎樣?”秦悠悠斷定了容琳這種女人的下場,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喜歡喜歡她的,更別說是侯韜了。
容琳一時語塞,繼而便氣急敗壞,暴跳如雷,“我告訴你小賤人,別以爲你長着一個狐sao臉,就可以gou引別人的老公!”
容琳說的聲音很大,引起了飯館所有人的圍觀,有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知道是在鄙視容琳,還是在鄙視被誤會了的秦悠悠。
“我替你回答剛纔的問題。我在這裡,你的老公不會愛你,甚至恨你;我不在這裡,你的老公依舊討厭你,我離開了五年你還是這幅樣子就是證明!”
秦悠悠一針見血的戳中容琳的要害,沒錯,容琳在秦悠悠在這裡的時候,侯韜愛的人不是她,秦悠悠消失的那五年時間裡,侯韜愛的人依舊不是她;就在秦悠悠回來的這短暫的時間裡,侯韜來找的人依舊是她秦悠悠。甚至喜歡了她近十年的司少麒都已經厭惡痛恨她了,她現在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女人,渴求着男人能夠看她一眼。
“他不愛我也是你gou引的,如果你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上,如果你在這五年的時間裡死了,侯韜愛的人肯定是我!”
容琳口無遮攔,面紅耳赤,那雙耳墜隨着她起伏的身體不停地晃動,折射着燈光。她使勁兒拍打着桌子,震得玻璃杯嘩嘩作響,宣泄着自己的憤怒,掩蓋自己被人拋棄的羞恥。
“再重申一遍,不是我gou引你的老公,是你的老公一直纏着我!如果你再這樣任由他纏着我的話,那我就要報警了。”
秦悠悠放下一句話,也沒心思再喝那杯紅豆冰,給老闆留下了紅豆冰的錢就走了。容琳氣喘吁吁,追了出去。
顧慕凡一陣緊張,看着容琳那惡毒的女人的一舉一動,心裡爲秦悠悠擔心,雖然他不想讓秦悠悠在這個時候發現他,但是如果容琳敢動手的話,他便立刻衝出去給容琳兩個耳光,再給她一個警告,膽敢再次糾纏秦悠悠,他會找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把她幹掉。
容琳追上秦悠悠,拉住她,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怎麼,要打架嗎?”
秦悠悠鄙夷的看了容琳一眼,從她手裡抽回胳膊,整理了下衣衫,掏出手機,作勢要打110。
“秦悠悠,你這次回來是要在這裡呆多久,還是要一直在這裡待下去?”
“我呆多久似乎跟你沒什麼關係,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我來這裡有必須來這裡的理由,我不會在這裡呆多久的,你可以放心了吧?”
秦悠悠不再理會容琳,頭也不回的走了。顧慕凡在車裡鬆了口氣,發動了汽車,緩緩地跟了上去。雖然這次容琳沒有什麼動作,但是顧慕凡依舊懷恨在心,他心裡已經做好了算盤,要給容琳一點顏色看看。
秦悠悠被容琳擠兌一番,本想緩解下的心情又糟糕透頂,看來那個小飯館是再也不能去了,既然容琳能找到那裡,那其他的人肯定也能找到。雖然被他們找到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還是不想與他人接觸。她不知道,她的一切正被顧慕凡看在眼裡。
回到酒店,秦悠悠給蘇皎月打電話,她已經沒有必要跟容澈說那句話了。
電話響了兩聲便接通了,“喂。”
“蘇皎月,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我來m市對容澈說讓他娶安寧,是想讓我自取其辱也罷,別的目的也罷,我想我已經不用去找容澈了。”
秦悠悠壓抑着心頭的憤怒,她只想救自己的孩子,纔跟蘇皎月定了這個條件,現在蘇皎月的目的達到了,也該履行承諾了。
“爲什麼這麼說,我並不是想讓你自取其辱,就算我知道你在m市會遇到其他的人,但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已經對容澈說了?”
蘇皎月一陣疑惑,不明白秦悠悠是想說什麼,她不知道秦悠悠在m市的遭遇,她也不關心,她只想讓容澈和安寧結婚。
“他們已經在一起了,我親眼看到的,你可以捐獻骨髓了吧?”
秦悠悠黑着臉,耐着性子跟蘇皎月說話,提起安寧和容澈她就一陣心痛,沒錯,是因爲她,容澈才變成了那個那樣,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她也想,安寧和容澈在一起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容澈是她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心裡就如同刀割一般。
“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你是什麼時候看到的,安寧才被從龍家送回來,回來就大吵大鬧,我怎麼看不出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哦,明白了,就是那天早上你和安寧碰面的。”
“是,那又怎樣,他們已經那麼親密了,還不算在一起,那到底要怎樣纔算?”
“我不管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你只要跟容澈說了那句話就算完了,否則別想得到骨髓。”
蘇皎月猛然掛掉電話,也給秦悠悠下了死命令,得到骨髓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必須對容澈說那句話。
想着小蒼蒼的病情,秦悠悠心裡像被針扎一樣難受,若是想救蒼蒼的命,就必須再去面對容澈,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都必須去做。
該面對的必須去面對,想躲得終究是躲不過,明天再去一次龍家,無論如何都要見到容澈,都要對他說那句話,說出來,就該走了,m市再與自己無關。
“喂,心蓓。”
“啊,悠悠,怎麼啦?”
秦悠悠還是給龍心蓓打了電話,沒有她的幫助,她是進不了龍家的,見不到容澈的。她突然想起那天早上安寧給容澈喂湯的情景,容澈緊閉着雙眼一動不動,她們在那裡吵吵嚷嚷了很長時間他都沒有醒。他不會是睡着了,是他不願意見自己吧。他肯定對自己懷恨在心,那麼相愛的人,在結婚的前一夜卻突然消失了,她知道那種痛,因爲她經歷過一次,被人拋棄的滋味,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