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另一面

修詞還經常嫉妒的說他這雙腿,要是安在她身上能有多好多好。

想到這兒,修言就不自覺的勾脣。

待女生帶着修詞進了廁所,修言就在門口老老實實的等着。幾個留在學校打籃球的男生遠遠看見修言就衝他招手,罷了,就跑來。修言淡淡揮揮手。

幾個男生揮汗如水,個個颯爽似那迎風起的柳條。

其中一個手上戴着粉色護腕的男生開口:“呦!言哥在女廁所門口等哪個小迷妹呢?”音色幾分戲謔。

身旁的男生跟着起鬨,頓時吸引了不少女生。討論的話題自然就是,文源的顏霸們聚在女廁門口不知在笑什麼。還有幾個女生從廁所裡出來看見一羣在文源絕對叫得上號的男生,有的臉比嘴先紅,有的白眼一掃而過。甚至還有女生被其中一個男生調戲的口哨羞的又回了廁所。

修言全程沒眼神。

過了半晌,修言纔開口:“等我姐。”修言平時在學校基本沒話,這也是第一次聽他說起他有個姐,幾個人都略顯驚訝。

一個戴着黑帽的男生用清涼的嗓音開口:“來都來了,不摸摸球?”

初三學業壓力增大,這麼一想他也好久沒碰過他的“老友”了。女生處事一向慢的人發慌,修言猶豫了一下,她這個姐姐還不至於一個人在學校裡繞迷路,沒什麼顧慮,那就去會“老友”吧。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走向籃球場。

大約十五分鐘後,修詞和女生一同出來,修詞現在腿站着都是虛的。

“謝謝你,沒什麼能感謝你的,就給你顆糖吧。”修詞從兜裡摸出了最後一顆檸檬糖。

女生下意識的沒接,修詞也不能就這樣收回,要不顯得她太沒誠意了,要想些法子增加一下這顆糖的價值。

“妖……修言也很喜歡這個。”

女生眼裡閃過一絲光,唯唯諾諾的接過了那顆普普通通的檸檬糖,好像只因修言也喜歡,這顆糖就有了不同的意義。

修詞苦笑,只希望少女能迷途知返,妖精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別想搶走她弟!

女生擡頭看向修詞的眉目,現在的修詞有了俏佳人的雛形,獨特清冽的雙眼,宛若細柳的雙眉,是個生得好的姑娘。女大十八變這句話也應在了她身上,永遠不要嫌棄自己的相貌,它會變,只要你愛它,那它便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好容貌。

“你是修言的姐姐嗎?和他長得一樣好看。”女生說完低了低頭。

修詞瞪大了眼,她好看?女生爲了追修言也真是不容易。

“我是他姐姐,修詞。”兩人分別後她纔想起來找修言。視線劃過籃球場,一個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身影映入眼簾。

熟悉是因爲那是她不會忘記的人,陌生是因爲這是第一次見他打球的樣子。修詞呆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少年,身材頎長,打球時看似吊兒郎當,實則一直在思索着戰略。她能看懂她的一舉一動。籃球場一週圍滿了爲他喝彩的女生。

他進球后卻一眼就看到了她。只看到了她。

他招手示意她過去。修詞的雙腿就這麼不受控的朝他走去。修言也徐徐朝她走來,修詞依舊呆呆的看着他,髮絲的汗順着下頜線流進脖頸。他把釦子解開了兩顆,越發勾引人。

修言走向一旁拿行李箱,勾着修詞的脖子出了校門。自始至終修詞沒說一句話,顯然是看呆了。

修言給她買了杯熱奶茶,修詞就這麼一路被帶着上了出租車。修言側過頭看着她,小嘴含着吸管,有一搭沒一搭的吸着,要不就是在咬吸管。怎麼突然間有點羨慕那個吸管……

修詞緩過神來,不就是打個球有點帥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先打破了車裡的沉寂:“晚上想吃什麼?”

“你能吃什麼?”

特殊時期確實要特殊對待,可也不能掃了這位小爺的興:“火鍋吧,

修言瞪了她一眼。修詞有些無語,一個大老爺們兒事兒比她還多:“疼的又不是你,再說了,我吃清湯不就成了。”

兩人去超市買了大兜小兜,最後修詞還順手拿了一提啤酒,等到修言發現已經是結賬了。

修詞手藝還是不錯的,火鍋的香氣飄散在偌大的房子裡,顯出了一絲氤氳。修詞還趁着修言去上廁所的間隙把辣鍋裡的肉一頓夾,速戰速決。

心滿意足的吃完還站起來拿了兩瓶啤酒,順手打開就喝。

修言出來看着她“豪飲”有點想笑,打開手機查“女生經期能不能喝啤酒”

修詞還奇怪着他怎麼半天都不出來,一扭頭就看見修言盯着她。“你站那幹嘛?趕緊來吃!”

他沒動,用着比平時認真但又略帶無奈的嗓音開口:“你現在不能喝酒。”

修詞又氣又尷尬:“妖精,我告訴你,啤酒可以舒筋活絡,促進血液循環,這方面你能有我懂?”

“你就別大驚小怪的了,我說沒事就沒事,趕緊來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喝到最盡興的時候,修詞已經有了醉了的跡象:“妖精,我替你高興,你終於也有自己的愛好了,還有,你打球的樣子特別帥!”她的眼睛只能強撐着睜開,腦子混沌,語速也慢了下來。

修言失笑,看着她這個姐姐的眼神柔柔的,他生下來就長的有靈氣,越長大越俊氣,修詞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總是埋怨宋幼敏爲什麼修言那麼好看自己卻不及他。她從心裡覺得他帥,但又有點小嫉妒,於是就給他起了“妖精”這個不三不四的外號,長得像個小仙,卻是個壞脾氣的,像個妖精。

他把她抱到牀上,自己去收拾一桌子的爛攤子。

修詞不多會兒就醒了,起拿了瓶酒又從抽屜裡抽出根菸,還用上了壞壞給她的菸嘴。曲起腿坐在地上望着倒映着月光銀輝的夜空。這夜空怎麼這麼像她此刻的心境呢?底色同着夜空一樣,無盡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希望渺茫的黑……但不是意味着她壞心腸的黑。這黑只是因爲她有些累了,心中塞滿了事,這些事一件一件摞起來和她這個人一樣高,她被這些事染黑了而已。現在的她都摸不透自己的心思,對修言,對宋幼敏,對修啓仁,對,季蕩。季蕩看她不單單像是同桌,他也沒有閒到處處幫着她的地步。可他是喜歡自己嗎?又喜歡自己什麼呢?

她累了,一邊要顧着修言還要顧着自己,宋幼敏和修啓仁離婚,宋幼敏終於擺脫了這段孽緣,但她擺脫不了宋家,宋家的資產不大,可靠着這資產全家人也都還過着富足的生活,換句話說,離開這資產宋家人便是市井中最普通的人,習慣了吃高枝上最甜果子的鳥兒又怎願落下枝頭去啄食那掉在地上的爛果子呢?鳥兒習慣了獨自悠閒的吃食,突然間要和地上的鳥兒搶食吃只怕會落個下風吧。誰有能說居高自傲的高枝鳥兒們不會嘲笑它們呢?

宋家人現在是這高枝上的鳥兒,福裡是個小地方,他們還有點聲望,可到了安閩呢?只怕不然,他們的在安閩的生意靠的就是修家人的扶持,這中間的橋樑便是宋友敏和修啓仁的婚姻。修家人希望自己的兒子能過好,幫宋家就等同於幫自家兒子。商人自古精明,又怎會做虧本的買賣?如今兩人離婚,宋家人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當作棄子扔掉也是情理之中。

修家的資產可比宋家要雄厚,如今生意斷了,怪誰呢?能拿來問話的也就只有宋幼敏了。在往後的好日子和這個女兒之間抉擇,宋志升的選擇大概也是不言而喻。說起來,宋志升本還有一大兒子,只是在宋幼敏一歲的時候離家出走,這麼多年,宋家人也權當這個兒子死了。倘若這個兒子回來了呢?現在的宋志升遷怒於宋幼敏,可宋幼敏現在是他唯一的孩子,定然不會狠下毒手,但這個兒子一但回來,宋志升便大可棄了宋幼敏,培養這個----兒子。

宋幼敏終究是修詞的生母,感情又怎會絲毫沒有?宋幼敏好過自己和修言纔會好過,無論怎樣都要幫她一把。就連宋幼敏給她的一萬塊錢,恐怕是防止老爺子拿經濟威脅她逼她和修啓仁複合到時候姐弟倆跟着她受罪。

想到這兒修詞心中有一股血像是堵住了,讓她喘不過來氣。思索間指縫中的煙已經熄了,修詞順手撈過酒瓶喝了一大口。醉了,煩心事就找不到她了。有時候,自我欺騙也是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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