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開腳,緩慢又沉重的從上面踩過……
落着一個腳印的地方,用英文寫着,【輸卵管堵塞治療成功,受孕時間,45天,胎兒發育良好。】
45天,不到兩個月,沈墨回到英國,也才兩個月……
………
沈墨的車還沒開到一半,便接到了羅莎莉醫生的電話。
電話裡,羅麗莎說道,“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份報告給了他,還指示他去了停車場。”
沈墨聞言,嘴角明顯的挑了起來,“你做的很好,我答應你的事,也會很快兌現。”
電話裡似乎有說了幾句,便掛斷了。
顧清坐在一邊,明顯感受到了沈墨的情緒變化,笑道,“恭喜你了,沈先生,看起來,接下來也不需要我的出場了。”
沈墨盯着前方,淡淡的嗯了一聲。
兩人沉默了片刻,顧清又說道,“不是有句話說,強扭的瓜不甜,你這麼棒打鴛鴦,要是李言錦真的知道了,可是會恨你的。”
沈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看到這樣的沈墨,顧清還是覺得挺好玩的,就像是在獅子嘴上拔毛一樣的刺激。
片刻,沈墨才冷聲道,“她不會知道的。”
顧清癟了癟嘴,又聽見沈墨道,“還有,你沒有資格叫她的名字,最好看清自己的立場!”
醫院內
李言錦附身在窗前,將頭伸出了窗外淺淺的呼吸了幾口,剛纔忽然的胸悶稍稍緩和了一點。
呼出一口氣之後,她放開視線看着樓下的景物,心裡有些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纔剛消散點的悶痛又攀了上來。
李言錦不自覺的抓緊窗戶的邊緣,想更近一點看着樓下那人是不是他。
下一秒,簡寧的驚呼從身後傳來,李言錦感覺衣服被扯了一下,轉過頭來。
“你在幹什麼,你知道這樣很危險嗎?”簡寧一手端着一杯熱可可,神情有些微怒。
李言錦訕訕的笑了笑,“抱歉,我剛纔只是
看到一個熟人,想確認一下……”
“這裡可是三樓,你還懷着孩子,這樣做怎麼行?”簡寧說完,又嘆了口氣,把熱可可遞給她,“你現在好點了嗎?真的不用去檢查?”
李言錦接過,搖頭道,“沒事的,剛纔老師不是說了嗎,可能是孩子在肚子裡調皮,被頂了一下而已。”
簡寧點了點頭,“那我們回去吧,該用午飯了。”
李言錦笑着答應,簡寧率先走在前面,她卻回頭看了下去,樓下依然人來人往,卻沒有了剛纔那道身影。
收回視線,心裡苦笑了一下,她肯定是看錯了,紀逍怎麼會來英國。
………
十一月的英國,氣溫已經開始下降。
清晨還能看見薄薄的霧氣在陽光下漸漸消散,簡寧在十月已經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孩,今天是小孩滿月的時間。
李長青身體不適合長時間坐飛機,來的人只有李慶文,饒是之前已經聽說李言錦懷孕的消息,見到之後,他還是無法自然的管理住自己的情緒。
晚上十點,李言錦才從簡寧家回去,看着一天一個樣子的小侄女,她的神情越發柔軟。
她的纔有八個月的身孕,肚子卻圓滾滾的大的嚇人,在生活上,也諸多困擾,比如洗澡都要人幫忙。
瑪麗幫她洗完澡之後,端着裝着髒衣服的籃子下了樓,等她把衣服洗好晾起來,走到客廳的時候,才發現沈墨不知道什麼是來了。
看起來像是應酬了一番,沈墨白皙的臉上有些微紅,走的近了,還能聞到一股酒味。
“先生,我給你煮點湯嗎?”瑪麗走過來聞到。
沈墨斜坐在沙發上,沉默了片刻,才揚起捏着眉心的手搖了搖,“言錦呢?”
“小姐回來洗了澡,現在應該已經睡了。”
沈墨點了點頭,撐着沙發站起來,上了樓。
瑪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轉交,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
李言錦的房門沒有關緊,裡面有燈光透出來,沈墨走過去,楊着手正準備敲門,裡面去傳來了李言錦喃喃細語的聲音。
門縫中看進去,她坐在
陽臺的小藤椅上,往日白皙纖細的腳踝因爲懷孕,有些發腫,那隻腳穿着毛茸茸的拖鞋,撐在地上搖晃着藤椅。
燈光下,李言錦額前的碎髮落了下來,散落在漂亮的臉蛋上,她垂着眸,嘴角凝着溫柔的笑意,一邊摸着隆起的肚子,一邊呢喃道,“該叫你什麼好呢?媽媽真是太笨了,連乳名都想不好,要是你的爸爸在,他肯定能相處很多……”
站在門邊的沈墨呼吸重了一層,眼神中緩緩有些陰鬱。
“你會像誰呢,你爸爸,還是媽媽?不過像誰都好,脾氣可千萬不能像你爸,他啊,又傲嬌,又暴躁,還很小孩子脾氣……”
李言錦細細碎碎的說着,眼神也變得悠遠綿長,似乎說着,紀逍就在了她的眼前,真實的做着她說的一切……
………
英國一座高級會所內
顧清推開門的時候,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酒味,房間內裝修的奢華又明亮,一眼就能看見沈墨靠在沙發上,渾身散發着壓抑的寒意,一雙眼睛卻帶着隱藏不住的暴躁。
顧清邁着步子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近了,那股酒味更是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沈墨還在喝,一口接着一口,越喝,那股暴戾之氣就越重。
“我說你讓我來這裡,不是看你喝酒的吧,沈先生?”顧清皺着眉頭看着他。
沈墨放在嘴角的酒杯頓了一下,眸光散散的聚不攏,看起來已經很醉了。
他用力的捏着酒杯,吶吶道,“這個孩子不能要……”
“什麼?”顧清沒聽清,湊近了點。
沈墨的聲音大了些,帶着刺骨的寒意,眼神也更狠了下去,“這個孩子不能留,她跟紀逍的孩子,不能留……”
留下了,她的心永遠都收不回來……
顧清嚇了一跳,忙拽着沈墨,聲音高了幾度,“沈墨,你可能不能這麼敢,太損陰德了,那是一個孩子,是一條命!”
沈墨倏的回頭,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顧清雙肩一疼,揚起頭便看見他瞪着她,綠眸之中全是暴戾,“爲什麼不能!一條命算什麼?我絕對不能讓她在跟紀逍有半點關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