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川看着她:“有什麼事就說。”
“我……我是說,”柳芽兒結結巴巴地說:“我也應該給你爸爸媽媽買東西。”
她是想買,但她沒有錢。
凌少川想了想,雖然他父母不缺少什麼,但如果柳芽兒給他們買東西,他們一定很高興。
他又給他父母一人買了一套衣服,說:“這是你給他們買的。”
柳芽兒哦了一聲,心裡安定了。
凌少川還想給柳芽兒買點什麼,又不知道買什麼合適,然後又想,她回到東城,母親會給她買,就載着她往回走了。
這天晚上,凌少川又把柳芽兒叫到了樓上,在柳芽兒來說,她是破天荒第一次連着兩天和凌少川共枕。
夜已深了,兩個人都久久睡不着,柳芽兒是因爲興奮,大半年沒有看見父親了,她非常想他,想快點回到東城。
凌少川睡不着,是對柳芽兒突然感到了不捨。
現在孩子才四個月,等到她生了,再到孩子斷奶,她要在東城呆一年多時間。
後來他又想,她不來海城,他可以回東城看她,半天時間就到了。
聽見柳芽兒還在輾轉反側,他將她摟進懷裡說:“睡了。”
“哦。”柳芽兒的臉貼在他的胸前,她想着他給父親買的東西,心裡又升起一股暖意,慢慢睡着了。
次日早上,凌少川醒了,看見柳芽兒還在睡夢中,他沒有吵醒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臉。
柳芽兒也醒了,她突然睜開眼睛,看見凌少川直盯盯看着她,急忙坐起來:“我……我睡過頭了,我馬上起來煮飯。”
凌少川按住她:“不煮,一會兒出去吃。”
他又要了她一次,極盡溫柔。
結束了的時候,他說:“回家就呆在家裡,不準到處跑,要上街必須跟媽一路,聽見沒有?”
柳芽兒點頭:“聽見了。”
他又說:“如果你做出了讓凌家丟臉的事情,我當着你父親打你,他也不能說什麼。”
柳芽兒說:“我不會。”
凌少川說這話的意思,自然是警告她不能把他打她的事情向父母告狀。
柳芽兒自己也覺得,如果凌家父母知道她和江雲非那麼親密,還差點接吻,他們一定會認爲她不守婦道,說不定要讓她和凌少川離婚,那爸爸也會被活活氣死。
現在她已經懷上了凌少川的孩子,只要凌少川以後不再打她,只要能讓爸爸安心地住在凌家爲他買的房子裡享福,她願意就這樣和他過下去。
……
週末江雲非過來的時候,發現柳芽兒不在凌少川的家裡了。
他奇怪地問凌少川:“少川,丫丫呢?”
凌少川淡淡地說:“走了。”
“走了?到哪裡去了?”江雲非奇怪地問:“你不是說她已經沒有家了嗎?”
“她是沒有家了。”
“那她到哪裡去了?”
“雲非!”凌少川看着他:“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
“我管得多嗎?沒有啊,我只是管管你和我而已。”江雲非嬉皮笑臉地說:“別人想請我管,我還不想管呢。”
凌少川沉下臉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江雲非認真地說:“少川,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不管怎麼說,柳丫丫都是我喜歡的女人,就算你不要我和她在一起,我也可以知道她到哪裡去了吧?一個大活人忽然之間就不見了,你說我怎麼放心得下?”
凌少川轉頭看着他,也認真地說:“雲非,別再問柳芽兒的事情,我只跟你說一點,能說的,我都告訴你了,沒有告訴你的,就是不能說的,所以你不必再追問,因爲你就算再怎麼問,我也不會說!”
“什麼意思,難道柳丫丫身上還有不能說的秘密?”
凌少川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凌少川將柳芽兒送回他媽媽家了,但他卻不願意跟江雲非說,因爲如果他說了的話,江雲非又會追根問底。
他不想解釋,更不想提到他和柳芽兒早已經結了婚的這個事實。
柳芽兒走了,江雲非週末依然會過來,他總希望能再看到柳芽兒出現。
沒有柳芽兒,凌少川不喜歡做飯,一個人大多數都是吃泡麪和麪包,要不就出去吃館子,只有週末江雲非來了才能幫他改善伙食。
江雲非來的時候,總是看見這個小區外面垃圾桶裡的方便麪桶堆積如山。
他對凌少川搖頭嘆息道:“少川,我估計那些方便麪桶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你扔的吧,你們小區應該加收你的清潔費,你倒把女傭的工資省下了,卻給環衛工人增加了負擔,沒一點公德心。”
對他的冷嘲熱諷,凌少川毫不在意。
江雲非又說:“少川,柳丫丫是不是真的不來了?這都過了好幾個月了,她沒有一點消息。如果她不來了,你是不是應該另外請一個女傭?你總吃些沒營養的東西,再過幾個月,怕都成皮包骨了,就算雨嬌不心痛,我都心痛!”
江雲非說這話的時候,陸雨嬌在場。
凌少川看他一眼,淡淡地說:“你不必爲我操心。”
“那怎麼行?”江雲非又對陸雨嬌說:“喂,雨嬌,你既然是女人,怎麼不學着炒菜?要想嫁給少川,你先把他的身體養好啊,要不然你天天晚上如狼似虎地索取,他怎麼遭得住?”
“死雲非!”陸雨嬌罵道:“我爲什麼要學炒菜?我們家少川心疼我,怕我整天在廚房裡煙熏火燎的,變成了黃臉婆,那就不漂亮了,和少川出門會給他丟臉,所以他纔不讓我學炒菜。”
“唉!”江雲非搖頭嘆息:“雨嬌,這是你命好,遇到了少川,如果是我,我早把你扔大街上去了,連菜都不會炒的女人娶回家做什麼?做生育工具?那也沒必要找你這樣的女人啊。人不漂亮不說,又沒有什麼優點!”
“死雲非,你去死!”陸雨嬌跳起來,追打江雲非,江雲非早已經先一步跳了開去。
那兩個人瘋瘋打打,凌少川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他偏頭看着窗外默默發呆。
柳芽兒不在,凌少川覺得很不習慣,不出去跑生意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家裡感到特別無聊,不一會兒就要跑下來到處走一圈,每一次下來都要推開柳芽兒的房間看一會兒,想像她在這裡睡覺的情景。
說來也怪,柳芽兒在這裡的時候,除了吃飯和不定期一起睡覺,他們白天也很少在一起。
他在樓上看書或者電視,柳芽兒在樓下做她的事,兩個人基本上互不干涉,有這個人和沒有這個人似乎都差不多。
但現在沒有了柳芽兒,他卻感到很不習慣,很無聊。
有一天,他走進柳芽兒的房間的時候,伸手在牀頭櫃上抹了一下,指頭立刻黑了。
凌少川皺皺眉,他雖然沒有潔癖,卻也不能容忍家裡這麼髒,如果柳芽兒回來了,看見她的房間這麼髒,不知道會怎麼想。
他心血來潮,立刻動手打掃清潔,打掃完了柳芽兒的房間,又把樓上樓下所有的房間都打掃了。
累出了一身大汗,他卻感到心情十分舒暢,既不煩悶,也不無聊了,原來勞動可以讓他這麼快樂。
從那以後,他養成了一個習慣,只要在家裡,每一週他都要大掃除一次。
陸雨嬌每週週末都會來。
但凌少川的脾氣變得很怪異,對她時冷時熱,在他沒有心情說笑的時候,陸雨嬌在他身上動手動腳,他會很不耐煩地拿開她的手:“別亂動!”
陸雨嬌覺得凌少川好象變了個人,以前就算他不苟言笑,卻是很難對她發脾氣,更不會用這種不耐煩的語氣和她說話。
每當這時候,陸雨嬌就會噘起嘴來:“少川,你怎麼了嘛,爲什麼忽然就不高興了?”
凌少川不說話。
不過令陸雨嬌奇怪的是,凌少川會在某一個時候,突然發狂一樣地抱住她,就像一頭兇猛的獵豹一樣狠狠摧殘她……直到她聲嘶力竭,直到他筋疲力盡!
然後,又會有很久都不理她,不管她怎麼努力,他都表現得對她沒有一點興趣的樣子。
陸雨嬌很難受,她想念他的瘋狂。
凌少川沒有意識到,他對陸雨嬌的感情正在不知不覺中一天天變淡,他的腦海裡整天縈繞着柳芽兒的身影,似乎不在身邊的那個人,才最容易讓他想念。
他想着她每天在忙些什麼?想着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多大了?想着還有多久她就要生了?
他以爲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但看看日曆,柳芽兒離開還不到兩個月。
才兩個月,爲什麼他有度日如年的感覺?
他想回去看她,又不習慣和她太親近,他們名爲夫妻,卻根本不像夫妻。
從結婚以來,除了上牀,他們在其他的時候總是保持着一些距離。
可如果回去,當着父母的面他對柳芽兒也這樣冷冷淡淡的話,母親一定會嘮叨,他又感到煩。
在凌少川每天想念柳芽兒的時候,柳芽兒卻很少想他。
回到東城,柳芽兒就像飛出了籠子的小鳥,無比快樂。
凌少川的父母視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對她關懷備至,從吃到穿,到玩,劉巧蘭都爲她安排得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