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正午時分。
高慶便是安排人手前去盯着沐如風。
而下午的時候,沐如風卻是帶着貼身侍女若兒,來到了東都皇城內逛街,正當沐如風逛的開心之時,一個傳信兵卻是騎着快馬在鬧市裡飛奔,驚的街上百姓紛紛避讓。
沐如風哪裡看得慣這樣的場面?
二話不說,她立即縱身躍上前去,一腳就將傳信兵給踢的從馬背上摔落了下來,伸手將俊馬勒住,沐如風怒斥道:“皇城主幹道里這麼多老百姓,你騎的這麼快,撞到大家怎麼辦,何事這般着急?”
“你是誰?”
傳信兵故作不認識的站起身來,瞪着沐如風厲喝。
沐如風氣的大吼道:“我你都不認識,你瞎眼了嗎?我就是東帝王朝第一女官,承議郎沐如風。”
“噢!原來是承議郎大人,久仰久仰,小的剛纔有所得罪,還望大人海涵。”
傳信兵裝模作樣的衝上前來,裝起孫子的向沐如風道歉。
沐如風臉上的怒氣這才消散。
傳信兵又道:“沐大人莫怪,小的實在是有急事要趕往兵部,所以才騎的快了些,還望沐大人趕快放小的過去吧!”
“何事這般着急?”
“我是替八府巡按趙無極趙大人送加急奏摺的。”
傳信兵着急的給沐如風解釋。
沐如風聽他這般一說,她臉上的表情變得鄭重起來。
這個趙無極,她也有聽說過,爲人處事一向是剛正不阿的,在外碰到事情,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誰不對參誰,此番他這般着急的送參奏摺子來皇都,肯定也是在外面遇上什麼大事兒了,否則的話,他不會這樣着急。
這般想着,沐如風也是多事道:“你這騎馬跑的飛快,太危險了,再加上跑了這麼多天,你也累,這樣吧!你把趙大人的摺子給我,我幫你送到兵部去。”
“這樣太好了,那小的就多謝沐大人了。”
傳信兵都給沐如風弄傻了,他剛都還在想,找藉口把這摺子塞給沐如風,可沒成想,沐如風卻是不等他開口,直接就把這摺子給他要過去了,那他可不得又傻又樂嗎?
向沐如風道謝以後,傳信兵趕緊將奏摺交給沐如風,之後牽着馬快速離開。
沐如風也沒想那麼多,將奏摺塞進懷裡放好,便是繼續帶着若兒逛起了大街。
藏在暗處的高慶,見事情進行的這般順利,他早已是樂翻了,樂了一陣,高慶這才跑回去通秉高龐。
高龐知道如此順利之後,他更是樂此不彼。
再說沐如風。
她帶着若兒回去府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便是心想,明天再把摺子送到兵部去,晚上閒來無事,沐如風坐在書房裡百無聊奈,她便是鬼使神差的將趙無極參龜裂的摺子打開看了起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沐如風當場就怒的伸手拍起桌子,怒的大吼道:“好個西荒王啊!皇上和皇后娘娘這般信任他,他卻是在西面大量的徵集難民參軍,暗中養兵,意圖謀反,他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主子,你別激動啊!還是趕緊去告訴皇上和皇后娘娘吧!”
“現在都什麼時候,我哪還能進宮打擾皇上和娘娘?”
沐如風安靜下來,沒好氣的厲喝。
若兒嚇的連話都不敢說,她甚至都不明白,沐如風爲何會這般生氣,細細想來,就算西荒王西面養兵自重,有意圖謀反之意,這摺子也該兵部呈上去,關她承議郎什麼事?她完全沒有必要這般生氣纔對啊!
而這淺顯的道理,就連若兒這個小侍女都懂,沐如風此時卻是像豬油蒙了心一樣,硬是要把這事兒往自己身上攬。
她不僅把禍事往自己身上攬,還豪氣沖天的說道:“皇上和娘娘對我,對整個沐家都有大恩,我沐如風如果不知恩圖報的話,那我還佩做這個承議郎嗎?這事兒我管定了,我得對得起皇上和娘娘對我的恩寵,要爲皇上和娘娘守護東帝王朝。”
“主子,要不先去右相府,找找右相大人吧!讓他先看看爲好。”
“你懂個屁,回房去給我鋪牀,我一會兒回去睡覺。”
沐如風壓根兒不聽若兒的建議,一口給她罵了過去。
若兒只得低着頭離開,不敢多說半句。
她走以後,沐如風立即將摺子收了起來,決定就要管管這事兒,可她殊不知的是,她的一番赤誠,最終卻是讓整個東帝王朝都變得動盪了起來。
而整個晚上,沐如風都睡的十分踏實。
昱日清晨。
沐如風早早的便是醒了過來,換好朝服,拿着奏摺便是前去上早朝。
偏偏今早的早朝,顧雨筱也因安撫高龐之事,跟着來到了金鸞大殿內。
一衆文武百官行禮叩拜以後,赫連楚便是開口叫道:“衆卿可有事要奏?”
“皇上,臣有事啓奏。”
赫連楚話音剛落,還不等一衆文武百官開口說話,站在後方的沐如風,卻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快速的走了出來,站到殿中恭敬回道。
一衆文武百官個個都看傻愣住了,大夥兒還真就不知道,沐如風今天是吃了什麼藥,竟然這麼積極了。
就連站在最前面的白凌,都是側眼盯向沐蕭風一陣不解,沐蕭風也是丟給他一個無語的眼神,壓根兒搞不清楚自己這妹妹到底要幹什麼。
赫連楚坐在龍椅之上,偏頭與顧雨筱對視一眼之後,他這才樂的問道:“承議郎,你今天到挺積極啊!朕到也想知道,你爲何事這般積極啊!”
“回皇上,臣昨日逛街,遇上八府巡按趙無極趙大人派來的信使,從信使那兒得到一本奏摺,乃是趙大人蔘西荒王爺的奏摺,臣不敢殆慢,都來不及轉交兵部,便前來上朝,所以臣將此奏摺呈上,皇上請過目。”
“趙無極參龜裂?”
赫連楚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陣疑問。
龜裂和趙無極的爲人,他都十分清楚,這兩人都是性子耿直,踏實爲國爲民之人,可爲何趙無極會上一道參龜裂的摺子,這的確是令人費疑所思。
帶着滿臉的疑問,赫連楚立即差身邊小太監,將奏摺拿了上來,對小太監說道:“念。”
“皇……皇上……這……”
小太監打開奏摺看了一眼,他瞬間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雨筱就坐在一旁,見前方小太監看到這奏摺時,嚇的雙腿都在打顫,她本能的心中泛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赫連楚則是冷聲道:“念,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是,皇上,‘吾皇萬歲,臣趙無極奉皇命任八府巡按一職,巡東帝王朝八方安定,肩上責任重大,現臣斗膽冒死參劾西荒王龜裂,在臣巡查西面之時,臣發現,西荒王廣招西面難以與有識有能有才之士入軍,臣疑西荒王有養兵自重,圖謀造反之嫌,此事關重大,臣不敢殆慢,望皇上儘快派人徹查此事,以免危及我東帝王朝安危。’”
小太監顫顫魏魏的把趙無極參龜裂的奏摺唸完。
他話音落下以後,整個金鸞殿內瞬間變得如死一般的寂靜。
滿朝文武個個都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右邊首位站着的沐蕭風,整張臉都僵的老爛,他萬萬想不到,沐如風這傻子,竟然會把這等摺子帶到金鸞大殿上來,她完全可以早朝以後跑去御書,將這摺子秘密的呈給赫連楚和顧雨筱嘛!
這樣一來,兩人也不會因此而爲難。
現在到好,當着滿朝文武百官的面,這摺子被唸了出來,顧雨筱和赫連楚若是對此放任不管,兩人又如何下得來臺?
可以這麼說,沐如風可着實是把顧雨筱和赫連楚給難住了。
金鸞大殿內就這樣變得安靜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之後,沐如風竟又是對赫連楚說道:“皇上,此事事關我東帝王朝安危,身爲東帝王朝臣子,臣不能座視不理,若西荒王真的做了這些大逆不道之事,臣還請皇上以國家爲重,徹查此事,嚴懲西荒王。”
“各位愛卿,你們對此事有何看法呀!不妨都站出來說說嘛!”
赫連楚陰沉起臉,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擠出了這樣一句。
他此時心裡有多憤怒,猶此足以看出。
白凌第一個就站出來,趕緊滅火道:“啓稟皇上,趙大人和西荒王二人,都是耿直忠君,爲國爲民之人,此番趙大人蔘了西荒王,可能是他對此事並未做深入瞭解,也只覺有此可能罷了,至於西荒王,他的爲人就可以保證,他根本不會做出圖謀造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啓稟皇上,臣也同意左相大人的看法,此事事因未查明,不宜先下判斷。”
沐蕭風也趕緊站出來跟着附喝。
平時在朝堂上斗的十分激烈的左右二相,今日卻是突然聯合了起來,都想將此事暫壓下去,這不是明擺着這事兒事關重大,萬不能再繼續討論下去嗎?
在場的只要是個聰明人,誰看不出來這之中的門道?
基於此,一衆文武百官們,也是個個都不言語。
可就在這時,高龐卻是站了出來,對赫連楚說道:“皇上,老臣以爲,西荒王的做法,也並沒有趙大人所說的那般嚴重。”
“高都丞何出此言?”
“自從先前西面九宮城與巫族一戰之後,受此牽連的百姓甚多,因此西面一帶難民很多,臣猜測,西荒王此舉,很有可能只是想救助難民罷了,至於趙大人的說法,也不無不對之處,這臣不能確定,還希望皇上明察。”
高龐這才狐狸,即是不爲龜裂說話,也不爲趙無極說話,更是把兩人都往好了說,哪方也不得罪,並且他說的也還滿有道理的,讓人壓根兒挑不出任何瑕疵來。
赫連楚和顧雨筱這陣兒也被他給迷惑了,兩人都覺得,看來他們昨天在御書房裡給他的敲打,算是起了作用。
但兩人壓根兒想不到,這根本就是高龐一手設下的計策,他之所以會這麼說,就只是想讓自己置身於此事之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