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不同意左相大人的看法,正所謂無風不起浪,若是西荒王沒做過這等事,也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給他造謠生事。”
“不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此事定有蹊蹺。”
“臣還請皇上派人西行,徹查此事。
……
白凌根本就沒有想到,今天的滿朝文武百官竟然會對這事這般上心,這不,他話音剛落,一衆文武百官便是接連開口,皆是對龜裂無端指責。
可事實上,龜裂壓根兒就沒有殺過趙無極。
趙無極那老糊塗蛋是自己病死在路上,與龜裂有毛的關係啊!
赫連楚見滿朝文武百官都捏着此事不放,沒有人肯替龜裂說話,他心裡也是氣的不得了,可身爲一國之君,不管再寵龜裂,也得以國家大體爲重,基於此,百般無奈之下的赫連楚,只得揮手撫靜衆人,冷聲道:“好吧!朕就派個人前去徹查此事吧!”
“皇上,臣以爲承議郎大人最適合此次西行徹查此事,畢竟之前也是她主動送上參奏摺子,參的西荒王。”
“臣也認爲,應當由承議郎大人前去辦理此事。”
“臣等也認爲承議郎大人應當前去。”
好嘛!赫連楚話音剛落,一衆文武百官又是齊齊開口,把沐如風給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可身爲當事人的沐如風,卻是不覺得這是壞事兒,反而覺得這事兒對她來說簡直太好了,之前龜裂就追着她打,搞的她狼狽不堪,屁滾尿流,現在讓她去查龜裂,這不明擺着是給她報一箭之仇的機會嗎?
反正她去了西面,事實是怎樣她得查,但讓龜裂受點兒氣,消消她心裡的怨氣也得做。
女人不就是這樣小心眼兒嗎?你說沐如風有大度,那完全是假的,全天下又有幾個女人能真正做到像顧雨筱那樣,公是公,私是私呢?
帶着這樣的想法,沐如風立即站上前來,對赫連楚秉道:“皇上,即然各位大人都覺得臣去合適,那臣願聽皇上差遣,爲皇上辦好此次重任。”
赫連楚沒說話,只是偏頭看向顧雨筱,臉色一陣難堪。
顧雨筱會意的點頭,遂道:“如風啊!你雖是朝廷命官,可也是一女兒身,讓你不遠千里的跑去西面,這對你來說太累了,本宮可不想看到你去吃苦受累啊!”
“皇后娘娘說的是,皇上,臣覺得此次任務太重,且路途又遠,承議郎前去並不合適,還請皇上另尋一人,做這西巡使者。”
沐蕭風順水推舟,提議讓赫連楚再選其他人。
沐如風當場就不樂意了啊!她覺着,顧雨筱不要她去,那是擔心她一個女兒家家的,跑這麼遠身體吃不消,可沐蕭風話裡的意思,明擺着不就是說,怕她一個女人前去搞不定如此重任嗎?
偏偏她沐如風一向性格倔強,有着一股不服輸的臭脾氣,她怎麼會不生氣?
氣頭一上來,沐如風當即便是堵道:“右丞大人,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的確是個女兒家,但這又怎麼了,皇后娘娘不也是一個女兒家嗎?當年她可是隨着皇上征戰沙場,與皇上一起打下如今偌大東帝王朝的巾幗女英雄,你看不起我這女兒家,是不是也一樣看不起皇后娘娘那女兒家?”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皇后娘娘恕罪。”
沐蕭風反被沐如風將了一軍,忙不迭的開口向顧雨筱道歉。
顧雨筱聽的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今天這事兒真壞了,沐如風這樣子,看起來是勢在必得,必去西面纔是,可她曾和龜裂有過節,她去了,指不定三句不對和龜裂吵起來,龜裂脾氣又烈,再把她給打傷了,那問題可就真鬧大發了呀!
這一時之間,顧雨筱都有些無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可就在這時,高龐站了出來,對赫連楚秉道:“皇上,臣以爲,讓承議郎大人去才最合適,趙大人的摺子,是她遞上來的,那她去查這事,不才顯得公正合理嗎?如果換別人去,難免會落人口舌呀!”
“好了,都別爭了,那就讓承議郎去做這西巡使,不過路途遙遠,路上也是危機重重,你一個女兒家,朕和皇后都不放心單獨讓你去,就派右丞隨你一同前去,正好你們兄妹二人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皇上聖明。”
沐蕭風聽到這兒,心裡長舒一口氣,趕緊的抱拳回道。
高龐老臉卻是一扯,心道,還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赫連楚讓沐蕭風跟着去,只要有他跟着,沐如風怎麼鬧都鬧不出事來,而且沐蕭風還有個身手極其歷害的夫人相助,沐如風又哪裡敢胡鬧?
就這樣,隨着赫連楚定下西巡使,早朝就此結束。
各文武百官皆是退朝離去。
沐蕭風出了宮不一會兒,他又是聰明的折返了回來,悄然的跑去了御書房晉見。
赫連楚和顧雨筱一早就在御書房裡等他了,見他來了,顧雨筱還樂的調侃道:“等你這麼半天你纔來,你也不怕我和皇上治你罪。”
“娘娘啊!我這不得出宮再折回來嗎?否則讓他們看到,明天早朝你們耳根子又不清淨了。”
“算你聰明。”
顧雨筱樂的笑道。
沐蕭風只是扯扯嘴,一臉無奈。
赫連楚則是擡眼盯着他,叮囑道:“今晚回去作好準備,把玉兒帶上,她身手厲害,只要有她在你身邊,誰也傷不了你,此番前去,你定要給朕查清楚,趙無極到底是怎麼死的,西面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皇上放心,臣明白。”
“哎!可惜了,我這挺着個大肚子,要不然這次我還真就得親自跑一趟,好好治治西面。”
顧雨筱伸手摸着肚子,沒好氣的嘀咕。
她是老早就想去西面看火鳳,還有就是赫琳琅和墨尋那兩小傢伙了,可關鍵就是,她挺着肚子根本去不了,否則的話,她也不會這麼鬱悶。
赫連楚偏頭盯着她無奈笑笑,這才伸手進腰間摸着一塊令牌,將之丟向了沐蕭風,鄭重的對他說道:“這是朕的金令,你拿着他去西面,好好給朕找找是誰在西面造謠,找出來以後,你就只留他一個,其他與他有關之人,統統給朕砍了,以後看誰還敢亂造謠。”
“是,皇上。”
“還有,你有這金令在手,也好好去整頓整頓西面那幫官吏,明明今年西面遭了大災,卻只是龜裂一人一心救百姓於水火之中,西面這幫官吏都在幹些什麼,你去看哪個爲官不爲國爲民的,也一併給朕砍了。”
赫連楚又是開口吩咐起沐蕭風。
沐蕭風鄭重的點頭,將此事牢記在了心中。
他也知道,龜裂不擅長治理官吏,也不想摻雜進官場的鬥爭中來,赫連楚此番派他前去,就要給龜裂好好懲治懲治西面那羣貪官污吏,而這也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之一。
應下赫連楚以後,沐蕭風便是告退離去。
可他走到御書房門口,卻又是停下腳步走了回來,對赫連楚說道:“對了皇上,上次你和娘娘不是讓我去查那摺子的事嗎?”
“對啊!怎麼樣?”
“皇上,娘娘,我說了,你們可別生氣。”
沐蕭風冷笑着回道。
顧雨筱和赫連楚不置可否點頭。
沐蕭風張嘴輕吸了一口氣,這才笑道:“經我暗中調查,那天在大街上被如風撞見的信使,並不是趙無極派來的,而是都丞府一小斯假扮的,至於趙無極派來的真正信使,則是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將奏摺送到了兵部。”
“高龐他兒子高慶任兵部侍郎,看來是他把這摺子從兵部偷拿出去的。”
“皇上說的不錯,兵部把這事兒掩藏的很好,我也是廢了很大勁才把這事挖出來的,至於說他們父子二人爲何要做這些事,我想不用臣多說,皇上和娘娘也應該想得到。”
沐蕭風話到最後,他變得欲言又止起來。
其實都不用他多說,顧雨筱和赫連楚都知道高龐父子二人,爲何要這樣做。
這也讓顧雨筱和赫連楚心裡萬分失望。
沐蕭風見兩人這般失望的樣子,他又是樂的打趣道:“皇上和娘娘之前的敲打,看來沒敲對位置啊!”
“你少打趣我們,朕之前是念他乃三朝元老,不忍對他動手,否則朕一早就撤了他的官職,讓他滾回老家種地去了。”
“哎!舊朝的官員,果真是把這種朝斗的惡習給延續下來了,還好我們察覺的早,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赫連楚和顧雨筱皆是氣憤的怒斥。
沐蕭風搖頭笑笑,樂道:“皇上,娘娘,你們也別急着告訴他,讓他繼續玩兒下去,我覺着吧!這次西荒王倒黴的遇上這事兒,估計他多半也有分兒,等臣去西面好好查個結果回來,皇上和娘娘再給他一併清算不遲。”
“也好,不過朕還得提醒你一句,看好你妹妹,朕現在是十分怕她惹事兒,就像當初雨兒給朕惹事兒一樣,也沒少讓朕和皇后操心。”
“臣明白,皇上放心。”
沐蕭風肯定的向赫連楚做起保證。
話落,他這才安心的告退離開,回去了右丞府。
回府以後,沐蕭風便讓鬼玉去收拾行李,明天陪他一起前去西面巡查,鬼玉當然開心了,自從離開仙園以後,她見識了外面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老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如今有這機會,她還巴不得天天和沐蕭風一起遊山玩水呢!
可她此時殊不知的是,就是因爲她跟着沐蕭風前去,卻是給沐蕭風惹來了大禍,差點兒讓沐蕭風死在了龜裂的劍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暫且不提也罷。
而當天晚上收拾了很久,沐蕭風和鬼玉才收拾完東西,回房睡覺。
昱日清晨一大早,天還沒有完全大亮,沐蕭風夫婦二人便是和沐如風一起,騎着快馬離開了東都,趕向東帝王朝西面。
顧雨筱和赫連楚並沒有去送三人,反正有沐蕭風跟着,兩人都放心得下,他們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西面的情況,因爲此時距離之前龜裂上摺子,請求朝廷撥銀子救濟西面,已經是過了整整一個多月了。
兩人也不知道,龜裂在西面還能再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