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一聲,“米莎,你追他就是在浪費時間,那傢伙眼高於頂,除非是天上的仙女,凡夫俗子,他是連一眼都不會多看的。不,就算是仙女也未必會瞧得上!沒準,他最愛的,還是他自己呢!你何必要去碰釘子呢?”
他說着,完全是想要勸米莎放棄,可就在這時,卻聽到林悅爾一陣尷尬的輕咳聲,像在提醒着什麼。
伊藤下意識的回過頭,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的男子。
仍是美得驚心動魄,所到之處,自動就會成爲吸引一切光源的焦點。
他是優雅的,他是高貴的,他更是豔絕於世的美麗。
維薩倚在門口,視線清冷的望向這邊,看樣子,已經站了一會,自然是將伊藤剛纔的話,聽了個一字不落。
伊藤愣住了,他沒想到維薩能去而復返。
對上他的視線,意識到自己剛纔說過的話,他尷尬的想要解釋什麼,“維薩,我其實沒有別的意思,我……”
維薩收回目光,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而是跟林悅爾說,“忘記告訴你們,這幾天用生玳瑁和羚羊角各一兩,研成末,用紫草湯送服。”
林悅爾默默記下這個方子,點頭,“我知道了。”
維薩交待過後,轉身就走。
伊藤急了,“維薩,你等一下,聽我解釋啊!”
看他追了出去,米恩和林悅爾全都無比同情的目送他離開。
“阿澤!”理香也要跟出去,卻被林悅爾側過身子擋了下,微笑着對他說,“理香小姐,就讓伊藤去跟維薩道個歉吧。你就留在這兒,咱們聊聊天好了。”
理香雖然有些不情願,可也不便說什麼,只得勉強笑笑答應下來。
米恩深深的看一眼米莎,“你的玩笑,有時候真的會讓人變成困擾。”
米莎聽罷,冷然一笑,“就算我是個大麻煩好了,我有求着你扛嗎?你大可以走得遠遠的,省得沾上一身!”轉身,便直接走出了病房。
林悅爾不知道這倆人又是怎麼了,想要追出去看看,被米恩給攔了住,“你現在有身孕,要多顧自己纔好。”
“我沒什麼事,只是米莎她……”
米恩淡淡的說,“讓她去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既然人家哥哥都這麼說了,林悅爾再擔心,也只得作罷。
伊藤一直追到電梯口,纔將維薩給攔了住,“喂,要不要那麼小氣啊!我不是隨口說說而已,你不瞭解米莎的性子,她要是動起真格的,你會吃不消的。”
維薩站定,魅惑的眼眸,颳着冷冽寒風,頰邊是疏離的笑,“我只會愛自己,又怎麼會在意別人說什麼?”
伊藤的臉紅了紅,抓抓頭髮,“我不是那個意思……”
維薩一擡手,阻斷他的話,“你什麼意思,我沒興趣知道。”
他要進電梯,伊藤卻衝動的攔住他,“喂,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啊?”
維薩記仇,這點太致命了,他是他好不容易請來的,他可不想因爲自己而連累到岑。
似乎是看出他的心思,維薩冷冷的開口,“我不會因爲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影響到自己,所以,把心放回肚子裡吧。”
被他猜中心思,伊藤有點窘迫,在他面前是怎樣也灑脫不起來了。
這時,維薩的視線抵向他身後,目光倏爾一變,伸手就扯過他,趁電梯開啓之際,閃身進去。然後緊緊貼在了牆壁上,盯緊外邊。
透過電梯門關閉的縫隙,伊藤看到了他叔叔的身影……
他的眼眸眯緊,看樣子,他們是不打算放棄了。隨着電梯下降,心情也一再低落,煩躁。
父親真的這麼恨他嗎?恨到能狠心的派人千里追殺?
事情終是要解決的,如果不想被抓回去,那就只能解決掉他們,可對方是他的親叔叔,他再冷血也下不去手。
看到他鬱悶的樣子,維薩冷哼一聲,“你不動手,他們就殺你,不想死就不能坐以待斃!”
伊藤睨他一眼,這傢伙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他在想什麼都知道?
“說得簡單,難道要我拿着槍,把我叔叔打成馬蜂窩?”
“獅子在獵殺的時候,獵狗總是會偷偷的跟着,想要分上一塊肉。起初,獅子從不把它們放在眼裡,不過就是殘羹剩渣,權當賞給它們了。直到它體力衰竭的那天,它成了獵狗嘴裡殘渣。”維薩說着,一瞬不瞬的盯住他,“你能保證你有不打盹的一天?”
他的話,讓伊藤沉默了。
電梯站打開,維薩徑直走了出去,隨手將墨鏡戴上,遮住了那張隨時都能引起騷動的俊顏。
“維薩……”
伊藤在後面突然叫住了他。
維薩頓住腳步,卻沒有轉身,伊藤的神情現出幾分糾結,最後,有幾分扭捏的走過去,“一塊住行不行啊?你也知道,酒店很貴……”
維薩回眸,冷眼上下打量他,丟下一句“看心情”,便走出了大門。
伊藤失笑,總覺得,這傢伙就像只傲嬌的孔雀,看似不近人情,嘴巴狠毒,其實,卻比那些口蜜腹劍的人要可愛得多。
迅速回到電梯裡,他的手機卻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伊藤皺着眉,猶豫了下,接起來,裡面傳來了理香懦懦的聲音,“阿澤……”
“理香?”
“阿澤,快來救我,他們要抓我回去……”理香纔剛喊出聲,電話就斷了。
糟糕!
伊藤眸光一凜,火速衝回病房,果然沒看到理香的身影,他忙問,“理香呢?”
看他這麼急,林悅爾怔了怔,回道,“她說悶,要到樓下去找你。怎麼,你沒看到她嗎?”
顧夕岑看出不對勁,沉聲問,“出什麼事了嗎?”
“我先去找她,回來再說!”伊藤立即又衝了出去。
他的事,暫時不想讓兄弟插手,尤其岑還病着,更不希望他掛心了。
他離開後,顧夕岑和米恩對視一眼,後者起身,“我去看看他。”
林悅爾有些擔心的問,“夕岑,是不是有事?”
顧夕岑溫和的一笑,牽過她的手,就扯到自己身邊坐下,“再大的事,你都不必操心。現在,只要你能照顧好自己,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