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原來你知道
無形的壓力，白璃沫忍不住的向後退了一步。
“你以爲本莊主信嗎？”
他看着她，那雙眼睛裡面透着睿智。
“告訴本莊主，左汐若人在什麼地方，或者……”
他勾起脣角，這個時候的百里流風，倒是和第一次見着的時候重疊。
他那麼的危險，那麼的讓人捉摸不透。
“你告訴本莊主，白璃沫你，和木紫璃的關係是什麼？”
猛然擡起頭，她的眼神落入百里流風的眼睛裡面。
被他逮的正着，白璃沫迅速的低下頭。
“我不知道左汐若在什麼地方，至於木紫璃，她不是你可以窺視的，因爲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鼓足勇氣的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
“木紫璃是地府的仙子，她是你一生只能夠見到一次的女子，你的心思她已經知道了，只是你要明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
因爲她不會出現在你的身邊，你只能夠想着她，你甚至都見不到她。
這是你要的嗎？這是百里莊主所求的嗎？
恐怕不是吧，有誰會奢望這樣的一段愛情。
“不是……本莊主可以窺視的。”
他站在那裡，失了魂魄，這樣子的百里流風還是白璃沫第一次見着的。
“原來，本莊主心心念唸的女子，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連一個機會都沒有，就那麼渺茫。
他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他那麼的奢求不得。
“一生…………只能夠見着一次。”
只能夠見到一次，若是如此，他怎麼去奢望？
“想要爲她顛覆天下，想要爲她逆天，只是……這些都是奢望。”
白璃沫聽到這些的時候，臉色已經蒼白了。
她錯了是嗎？是不是她不應該這個樣子的？
不過，她是爲了他好不是嗎？
“百里莊主，你要知道，做不到這些，其實對你來說，是最好的。”
因爲，爲一個女子顛覆天下，遭受天下人的唾棄，最後你也不一定能夠得到什麼。
你看不穿別的人的心，因爲你看不清自己的定位。
夜光有些暗淡，他看不清楚她的臉色，看不清楚她的心思。
她站在那裡，仿若就是那個夢中的女子，一度的她，是那麼的頹然。
她的眼中沒有光澤，那個女子站在那裡，臉上有時候帶着悲傷。
“你是怎麼了？”
似乎，曾經的自己走過去問過她。
她轉過身看着他，臉上的悲傷沒有收斂。
“人可以輪迴，可以忘記，可是……”
我不能。
“你就是木紫璃！”
突然他發瘋的說了這句話，白璃沫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他說的這句話。
“不是，我不是！”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是。
白璃沫不願意做那個木紫璃，就連愛情都是奢望，奢望了之後還得不到，這個樣子的她，是那麼的狼狽不堪。
“百里莊主，璃沫累了，要休息了，若是莊主沒有別的什麼事情，璃沫就告辭了。”
轉身就準備離開，可是這個樣子的白璃沫，在百里流風的眼中就是落荒而逃。
她的背影和那個女子是那麼的相似，可是她說她不是。
“白璃沫，你覺得本莊主配不上你是不是？”就因爲他是人類嗎？
因爲他對於她來說是卑微的是不是？
白璃沫後背一僵。沒有轉過身來，因爲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百里流風的愛情對於白璃沫來說，太過沉重，她給不起，也還不了。
“若是可以，璃沫希望，一輩子都不會遇上莊主你。”
這是她留下的話，這是百里流風最無助的時候。
第一次愛上的女人，或許也是唯一一次愛上的女人，是一個註定就不會有結果的故事，他怎麼去接受，怎麼去接受這個樣子的結局。
…………
蘇離染自然是沒有離開，看着白璃沫這般的決然，他倒是有些訝異。
記憶中的白璃沫，可不是這個樣子的，若是能夠做到這個樣子，必然也是下定了決心的。
只是，什麼時候白璃沫也有這個樣子的一面了，他倒是覺得有些好奇。
他搖搖頭，實在是讓他震驚的事情是百里流風，他竟然會喜歡上木紫璃。
白璃沫應該也是很頭疼的吧，一個人類喜歡上當時還在地府的她，應該是一件讓人鬱悶的事情，這要……多麼大的意志力纔會逃脫孟婆湯的洗禮？
他不知道，不知道百里流風是如何做到的，不知道是怎麼樣子可入靈魂的愛情。
他漸漸的，突然不懂人間的愛情。
有人可以背叛，有人可以誓死守衛，而有些人，還沒有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既然這些最後都逃不過死神，都逃不開哪一種結局，爲什麼這些人類還是甘之如飴的跳進來？
看着百里流風的挫敗，他微微眯起那雙狐狸眼，或許他應該回去皇宮一趟，或許應該去看看姐姐。
深更半夜的，他來到這裡才發覺自己來的根本就不是時候，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不遠處有些異常的聲音。
尋着聲音走去，這才發現遠處有一抹身影，它站在那裡，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黑色的披風將整個身子都掩蓋，他看不清楚那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它擡着頭看着月亮，嘴裡還嘟囔着什麼，只是具體是什麼，身爲狐狸的他都沒有聽清楚。
“什麼人？”
突然它轉身看着蘇離染的方向，蘇離染這才發現，原來站在這裡的人是蘇離鈺。
“小染？”
似乎很是驚訝這個時候會出現在皇宮的他，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會來這裡？”
她看着他，蘇離染本是想問她怎麼會半夜不睡覺在這裡的，不過沒有想到她先質問了起來。
“你是來找我的嗎？”
她看着他，向他走來。
細來想想，這個深宮之中，蘇離染也就只認識她蘇離鈺一個人了，很難覺得，大半夜的他來皇宮是找別人的。
“有什麼急事嗎？”
有些不解，她記憶中的蘇離染不是那種人，若不是有什麼急事，大半夜的他是不會來這裡的吧。
“沒什麼事情。”
他的回答出乎了蘇離鈺的預料，不過她也沒有多在乎什麼，笑了笑。
“若是你不願意說就罷了，姐姐又不會逼你。”
她笑了笑走過來，見着他皺着眉頭，自然是知道他遇上了難題，只是若是他不願意說，她還是真的就算是逼也沒有辦法呢。
“姐，你說愛情是什麼？”
突然蘇離染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今天的蘇離染怪怪的，蘇離鈺轉過身看着他，見着他眼中充滿了困惑，以爲他是遇上了感情上面的問題。
“你是說白璃沫嗎？”
也難怪她會這麼說，恐怕整個皇宮的人都覺得，蘇離染是喜歡白璃沫。
先不說她白璃沫是住在蘇離染的府邸的，光說着蘇離染那麼在意白璃沫，一直以來都袒護着她，保護着她，也不能怪別人會這麼亂想。
“姐姐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喜歡上白璃沫呢。”
他看着遠方，他不是不喜歡，是知道不能夠喜歡。
蘇離鈺笑了笑，可能是當局者迷，這個樣子的蘇離染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彆扭，就像是剛涉入感情漩渦的孩子，他還很是稚嫩。
“這沒有什麼，只要你覺得是對的就好，只要你開心。”
她看着他，笑容裡面充滿了寵溺。
“恩。”
他點頭，這個時候的蘇離鈺，是那個一直以來都保護着自己，支持着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過去的那個姐姐。”
他站在那裡，說着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笑容。
見着他難得的這般陽光笑容，蘇離鈺愣了一下。
“傻瓜，姐姐當然是當初的那個姐姐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不自然，她以爲別人沒有看到，但是她卻是不知道，蘇離染將這些看得清清楚楚。
他皺了皺眉頭，不過眼中的笑容還沒有失去。
“姐姐也是，不論做什麼，小染都支持你。”
他看着她，這種支持，讓蘇離鈺愣了很久，愣在那裡，就連他的告辭都沒有聽到，等到她回過神的時候，蘇離染已經不在這裡。
她失神的看着蘇離染原來站着的那個地方，是不是他都知道了？
她不信，這是不可能的，他不會知道這一切的。
擡起頭，她看着月亮，額頭上面的一枚硃砂越來越明顯，她眼中充斥着讓人膽顫的紅色。
不過這雙眼睛裡面，竟然還有意思疑惑和不解。
“小染，若是你是知道的，你怎麼會這麼平靜的就接受？”
她看着月亮，問着這個問題，難道你就真的什麼都不想要知道嗎？
這麼盲目的支持，難道這就是姐弟之間的血緣牽絆嗎？
可是小染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們根本就不是親姐弟，你是那個女人的孩子，你應該是我的敵人。
就算是我們再怎麼不願意接受上一輩子的恩怨，我們都擺脫不了這種宿敵的命運。
但是……爲什麼你那麼支持我？
即使你其實明明知道，知道我已經走上歧路，知道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小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自言自語，可是這個時候僅剩一點法力的蘇離鈺並沒有發現，蘇離染根本就沒有離開，他還站在那裡，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她，看着她寂寞的、孤獨的站在那裡，不解着、困惑着。
自然，他這次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她呢喃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