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兄弟和段雲本來不認識路的,可隨着慕容兄弟甩開膀子扇人,很快便認識路了。
前方,一個銀牌殺手莫名奇妙的被慕容兄弟扇了一記大耳光,然後便莫名其妙的帶他們去無常殿。
直至現在,他都感覺莫名其妙。
這位銀牌殺手雖然殺人無數,更有把人的腳趾切下來玩弄的變態嗜好,兇名在外,可在這山莊內卻沒法。
官大一級壓死人。
在這幽冥山莊內,金牌殺手就是比銀牌殺手牛逼,除非他能做掉金牌殺手上位。
可惜他不敢。
他沒有把握。
至少到現在還沒有把握。
於是這位銀牌殺手心頭也和那幽冥客棧的瘦子一樣,恨得牙癢癢,只祈禱這兩兄弟被段老魔雌墮後又奸又殺,最好他們的媳婦兒也會被段老魔俘獲,關進黑黑的地下室裡。
是的,這兩金牌殺手死了,他只要把業績努力做好,是有機會上位。
畢竟這山莊內,他在銀牌殺手內能排前五。
不過還好,他在金牌殺手這裡受的氣,等會兒可以找銅牌殺手發泄。
今晚就去把老張的夫人狠狠睡了!
“前面就是了。”
“大哥,我不能進去的。”
銀牌殺手一臉恭敬道。
只見前方,是一片樹林,樹林中有一條石道。
從這裡,可隱約看到石道盡頭有一處建築的輪廓,猩紅的燈盞隨風搖晃,想必就是這幽冥山莊莊主所居的無常殿了。
慕容兄弟揮了揮手,讓對方去了。
果然,段老魔的臉和自己一樣後,他能比段老魔還威風!
他也是吃了長相的虧!
慕容兄弟一時有些膨脹。
不得不說,這一路扇過來,他感到十分過癮。
怪不得段雲喜歡當少俠!
那銀牌殺手趕快趁機溜了,可在溜的過程中,他漸漸回過味來。
不對,這兩兄弟是金牌殺手唉。
老牌金牌殺手,會不認識去無常殿的路?
這是針對我?
不好,這廝恐怕想睡我夫人!
這和他想睡銅牌殺手老張的夫人一樣。
可我纔剛成親!
只能說幹殺手這一行,風險很大,不止在殺人時會失手,還要提防着被同僚偷家。
早知道就不成親了!
幽冥山莊就是這樣次序,以下克上很難,以上克下屬的妻子卻是常事。
這也是殺手通常不成親,也拼命想往上爬的原因。
他也想過要不要退出組織,可不敢也不能。
背叛幽冥山莊的人,唯有等死,而殺手來錢也容易,可以說來錢最快的職業之一。
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暢快殺人,又暢快花銀子的感覺,可以說整個人已成了幽冥山莊需要的殺手形狀,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想到自己新婚妻子可能遭殃,銀牌殺手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不行!
就在他想着這事要不要防備一下,比如給妻子底褲上裝個暗器,或者求救長老的時候,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銀牌殺手僵硬的扭過頭來,便看到了兩張近乎一樣的臉正一臉和善的看着他。
不知爲什麼,這明明是極其相近的臉,他依舊會覺得左邊的人更英俊,右邊的人更猥瑣。
“我夫人隨便你們怎麼”
殺手口中的“玩”字還沒出口,人已緩緩倒下了。
段雲麻利的把旁邊的泥巴一吸,吸出一個坑洞,慕容兄弟則把他的屍體扔了進去。
之後,隨着北冥神功運轉,坑洞恢復如常,很難發現這裡埋了人。
在殺掉幽冥山莊莊主前,他們是比較忌諱行蹤暴露的。
段雲想到了這一點。
這時,慕容兄弟詢問道:“我們要不要回去把那老頭兒和那隻狗也殺了?”
“不回了,先殺大的。”
“好!”
想到要幹一架大的,慕容兄弟越發激動起來。
他的手越來越癢了。
於是他忍不住說道:“待會兒看我表演!”
慕容兄弟一時有些膨脹。
除掉了這個最可能懷疑他們的人後,兩人便向無常殿走去。
石道到了盡頭,無常殿也呈現在眼前。
猩紅的燈光中,“無常殿”三個大字也彷彿剛用血塗抹過一般,猩紅無比。
整個殿宇是鑲嵌在山體中的,大門就宛若一張鬼怪的嘴巴,還真和傳聞中的陰司有幾分相似,鬼氣森森。
兩人剛要靠近,只見大門中飄來了一個女子。
這女子白衣飄飄,如果放在白天,恐怕還像個什麼女俠仙子,可在這鬼氣森森的環境中,則完全像是個女鬼。
“誰人敢闖無常殿?”
她的聲音也是輕飄飄的,如歸一般。
慕容兄弟走了過去,說道:“我要見莊主!”
他已準備好了,對方敢說任何忤逆他的話,他的耳光子又要扇過去!
結果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那是響亮的耳光子聲音。
只是挨耳光的不是這“女鬼”,而是慕容兄弟。
慕容兄弟臉都被扇腫了,有些懵逼。
“放肆,怎麼和我說話的?”女鬼臉色煞白,質問道。
慕容兄弟甩了甩腦袋,眼睛冒着金星道:“你扇我?我可是”
啪的一聲,又是一記耳光聲響起。
慕容兄弟再次被扇。
“你們兩兄弟還沒更進一步就敢這麼放肆?我和莊主有一腿,那等於是莊主夫人,你是這麼和幽冥山莊的女主人說話的?
我看你眼神淫邪,你是不是想要睡我?”
“我沒有!”
這女鬼長得有些醜,以至於慕容兄弟都接受不了。
“莊主都想睡我,你卻不想,那你是說莊主眼光不行!小心我告訴莊主,讓你癡不了兜着走。”
女鬼再次逼近了慕容兄弟,慕容兄弟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不知道是被扇懵了的原因,還是這女人本身實力不俗,慕容兄弟從頭到尾都是被壓制的狀態。
這時,女鬼又看向了段雲,問道:“你這麼看我幹嘛?是不是想狠狠的蹂躪我?莊主不在,你大可以試試,我不是不給你”
女鬼話還沒說完,一道白色劍氣就貫穿了她的眉心。
媽的,這是他見過最醜的下頭女,實在忍不了!
不過下頭女鬼修爲不弱,即便如此,依舊一下子躍起,雙腿如剪刀般向段雲夾來!
段雲右手一掃,這“剪刀”頓時調轉了一個方向。
只聽見“唔!”的一聲,慕容兄弟跪倒在地,整顆腦袋都被夾住。
“阿段,幫,幫忙!”
慕容兄弟被夾得很緊,呼吸困難,聲音都是模糊的。
段雲嘗試扳動這雙腿,卻是陡然一驚。
竟然沒扳開!
女人這時已死了,可是雙腿依舊死死“咬着”慕容兄弟,宛如一把最堅固的鎖,死也不鬆開。
啪啪兩聲!
段雲體內真氣狂轉,硬生生把這條腿扳斷了,這才把慕容兄弟解救了出來。
只見慕容兄弟臉色發紫,嘴脣腫脹,流着淚支吾道:“這廝那裡有毒!”
之後,他趕緊躺下,運轉真氣逼毒。
啪的一聲,一串血水在慕容兄弟腫脹的嘴脣上綻放開來。
慕容兄弟這才把毒逼出,緩過氣來。
不得不說,這女人臨死一擊還挺邪門。
能把人腦袋鎖住不說,還能噴出毒來,讓人中毒。
本來一路順風順水的慕容兄弟第一次遭遇了挫折,嘴巴腫得跟香腸一樣,不過他依舊豪邁道:“走,幹大的!”
之後,兩人再次麻利的處理掉了屍體,往無常殿內走去。
進入大門的瞬間,入眼是一條只能容兩人通行的石道。
段雲和慕容兄弟忍不住愣了一下。
因爲從進入這幽冥山莊開始,一切都顯得很大,以至於他們像是闖入了巨人的世界。
可這石道忽的又變窄了,和身後這扇近三丈高的大門很是不搭。
只見這狹窄的石道上貼滿了黃色符紙,有的符紙已腐爛,上面又貼上新的,看起來密密麻麻的。
整個石道不是一片漆黑,緣於石道的盡頭有火光溢出。
這環境有些詭異,慕容兄弟和段雲放輕了腳步走了過去。
而經過這條石道之後,後面的空間又陡然變大了不少。
石道的盡頭是一方不小的水潭。
水池裡的水是青碧色的,並不十分通透,一時難以看清深淺。
而在這一瞬間,段雲和慕容兄弟呼吸都近乎頓止了。
水裡有東西。
從這裡看去,這青碧色的水中像是站着一個個人。
慕容兄弟和段雲認真看去。
只見裡面的人無不是青面獠牙,皮包着骨頭。
殭屍。
聽了沅陵太多有關殭屍的故事後,兩人腦海裡第一時間跳出的就是這個。
這水下面的,竟然是一個個傳說中的殭屍。
而其中有兩隻僵直最爲扎眼。
因爲它們很高大,估摸着有一丈來高,以至於其他成人大小的殭屍如小孩一般。
這些殭屍皆閉着眼睛,看起來正在沉睡。
誰能想到,幽冥山莊的莊主在這裡養了這麼多殭屍。
這一刻,陰森詭異的氛圍濃郁,以至於剛剛還俠氣沖天的慕容兄弟打了一個哆嗦。
是的,這羣殭屍,特別是這兩個最大號的,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而這水潭之後,就是一座挑高近五丈的屋子。
屋子兩側寫着對聯,左右加起來卻只有八個字——“沒有對錯,唯有無常。”。
從這裡,可以看見裡面有火燭燃燒,之前的光芒正是從裡面溢出來的。
段雲和慕容兄弟走過了水池上的木橋,來到了房間外的一扇窗戶前。
段雲掌間的真氣輕輕一推,那扇木窗就無聲無息打開了。
兩人回頭看了一眼水池裡的兩頭殭屍,發現它們並沒有什麼反應,於是身體一弓,鑽了進去。
他們倒像看看,這幽冥山莊的莊主到底還藏着多少東西。
進去之後,兩人第一眼就看見了垂吊的符紙,很長.
這裡的空間比他們預想的要空曠許多。
上方懸掛着一張張很長的符紙,符紙上畫滿了紅色的符文。
這些道家符文非但沒給人安穩感,反而顯得鬼氣森森。
屋子最中央是一條石道,一直蔓延到黑暗深處,兩側則是一階階粗糙的石階,有石燈穿插期間。
更上面的石階上,則擺着一個個圓木墩子。
這些木墩子上貼着黃色符紙,只是這些符都溼漉漉的,黏在上面。
四周很是安靜,石燈照射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一時間,段雲和慕容兄弟竟難以確定這空間的大小。
越往裡走,那種圓木墩子就越多。
段雲走在其間,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忽然之間,一道誦經聲響起。
有人?
段雲和慕容兄弟嚇了一跳,趕緊屏氣凝神,環顧四周。
這誦經聲並不大,可在這安靜的殿宇中卻十分明顯。
“上藥三品,神與氣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
“存無守有,頃刻而成,迴風混合,百日功靈。”
“默朝上帝,一紀飛昇,知者易悟,昧者難行。”
“履踐天光,呼吸育清,出玄入牝,若亡若存。”
初始這聲音像是在遠處,可隨即又像在身邊。
身邊?
段雲環顧四周,最終看向了身旁的一個圓木墩子。
這圓木墩子上有一道口子。
他貼近一看,心頭一驚,忍不住往後一退。
緣於他從那道口子裡看到了一張嘴。
一張正在誦經的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段雲拍了一下慕容兄弟,再去看其他木墩子,發現這裡每個木墩裡都有這樣一張嘴。
這是不是代表着這些木墩子裡都有一個人?
可是這木墩子最多比菜板大一圈,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被捲進去了?
這種木墩子還不少。
邪門,真的邪門。
這幽冥山莊的莊主不知在搞什麼邪功,竟弄出這麼多詭異的長着嘴的木墩子。
這些木墩子羅列在石階上,上面貼着溼潤的符紙,彷彿一塊塊被供奉的石碑一樣。
段雲忍不住想起了浮屠殿前那些懸掛在樹上的籠子,籠子裡的人像是金絲雀一般。
那些人一看就是被囚禁的,他們是不是以後也會被卷在這些木墩子裡,只露出一張只會唸咒的嘴?
聽着這越來越重迭的誦經聲,段雲和慕容兄弟生出了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這時,只聽見嘩的一聲,外面響起了一陣出水聲。
水裡的殭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