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麼堅定羅素倒不好說什麼,只是一路上戰戰兢兢的四處看,小雨羅牽着她不明白她在不安什麼?
回到那熟悉的話劇院,幾個穿着話劇服裝的演員正穿梭其中忙忙碌碌的準備表演。
出來進去羅素扯着葉雨羅避開心急的人們,跟着曲英上了二樓的辦公室。
敲敲門,沒得到迴應曲英便心急着進去,可門打開時羅素與曲英都愣了一下,因爲正有個女人橫坐在省藝術協會會長翟寬的腿上打的火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們口中頗有微詞的老師董書。
見她們突然進來董書的臉都綠了,攸的一下從男人腿上蹦起來整理衣物,連翟寬都尷尬不已的不停咳嗽着。
“呃,有事嗎?”
曲英的拳頭握了握,羅素把手從小雨羅的眼睛上放下來,兩人對視一眼這才往裡走。
“是這樣的,之前我們富源縣有三個孩子來參加鋼琴比賽,可是我在官網上看到的公佈結果覺得有點問題,我們縣裡的孩子一個也沒選上。”
啊,原來是這事啊,嚇他一跳,翟寬不以爲意道。
“這次報名參加比賽的孩子總共有六百人,我們只是從中間選出了二十個最優秀的參加省裡的複賽,沒選上也很正常嗎,那麼多的孩子不可能都選上的對不對,這次選不上還有下次,繼續努力吧,還有機會!”
曲英可不聽他這套,鄙夷的視線看向董書。
“我們的孩子一個也沒選上,可董老師的學生卻是一個不落全部入圍了,這是巧合還是內幕啊?”
啪的一聲大力拍打桌子站起來,翟寬怒不可遏:“你這是在懷疑比賽的公平性了?這次選拔可是由市裡領導親自監督選拔出來的,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沒有證據胡亂猜測可是犯罪的,你身爲老師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羅素在旁邊輕輕拽了拽她,曲英也覺得自己太沖動了,遂改了說辭。
“我對比賽結果有異議,我要求公開投票結果或是重賽?”
哈!翟寬藐視的笑着重新坐回位置上去。
“這位老師,你以爲省裡的比賽是在過家家嗎?你說重賽就重賽你說公開就公開嗎?學生的實力不夠你應該回去自我檢討,跑到這裡發什麼瘋?”
見她的目光對向董書,男人也不避諱的拉住她。
“別以爲你看到了什麼就可以隨便懷疑,董老師多少年了都是冰城裡最優異的音樂老師,教出的好學生無數,也拿到了省裡市裡乃至全國大大小小不少的獎,這次她的學生全部選上那也是實力的表現,別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總想鑽空子,你的實力要夠怎麼會連一個學生也選不上?莫名其妙。”
曲英氣壞了,被他罵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而半靠在翟寬身邊的董書不禁得意着,剛纔被撞破的尷尬此刻全無,藐視的看着她,又看看蜷縮在她後面的葉雨羅。
不過是農村的放牛娃還想去參加全國比賽,一輩子憋在小縣城裡種地還差不多。
雨羅的瑟縮羅素感覺到了,擡頭時看到董書並不善良的眼神,怒從中來。
別人怎麼對她都行,可這樣對雨羅她可不會放過的。
原本不是那麼在意這次比賽結果的羅素一心想着快點回去,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堅定的握住女兒的手往前走踏一步。
“我知道要
求重賽有些強人所難,我也不會去那麼做,但我和曲老師的想法一樣要求大會公開投票結果,這次的全國天才兒童少年組鋼琴比賽就是公開選拔公開投票的選取方式,我們要求把投票結果公開這並不算強求,除了我們冰城市,其它的省市都是這麼做的,如果會長不同意我們只好去找記者……”
“哎好了好了,你別說了!”
翟寬不滿的站了起來,狠瞪了她兩眼。
其實公開投票結果倒沒什麼,只是董書說選上的孩子多半都是她的學生沒必要這麼麻煩了,在官網上錄入這些非常的麻煩,因爲孩子太多投票的程序又很繁瑣,少一樣流程也等於少做很多工作他纔沒有公開的,也從沒有人對結果產生異議。
過去的幾年都是這麼做的也沒見哪個家長來找麻煩,今年算是碰上刺頭了,還要找記者?
去檔案櫃裡翻找了半天才拿出厚厚的兩個文件袋,態度蠻橫的往桌子上一撇。
“那,都在這裡了,所有孩子的評分,你們自己看吧。”
羅素很細心的注意到在翟寬去拿文件時董書的臉色很難看,突然一下就沒了血色,她很篤定董書曾經做過什麼。
和曲英一起走過去抽出文件裡的表格一張張的翻,羅素很仔細的看了董書學生的那些評分,確實要比其它孩子高,各方面也都很優異。
可是翻找了半天,兩人竟然找不到縣裡這三個孩子的表格,不確定的互看一眼又重新翻了一遍,竟然沒有!
葉雨羅,霍子玉,張靜,這三個孩子的表格竟然沒有,怎麼回事?
翟寬也發現了她們的表情不對勁,於是看了一眼。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所有孩子的評分表都在這裡了嗎?”曲英問。
翟寬不明所以:“當然了,選上的沒選上的孩子都在這裡,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可這裡沒有我們縣上的三個孩子啊,一個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這怎麼可能呢?”翟寬不相信,自己把文件拿過去翻,從頭到尾一張一張。
“你們縣裡的孩子都叫什麼名字?”
“葉雨羅,霍子玉,張靜。”
屋裡四周都靜悄悄的,只有他心急着翻找評分表的刷刷聲。
沒有,真的沒有,怎麼會沒有這三個孩子的表格呢?
羅素盯着董書失去血色的臉,大概明白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她可能沒想到曲英竟會上這裡理論,以爲沒選上大家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什麼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就當沒發生過。
呵!東窗事發我看你還怎麼解釋?
翟寬停下手,不明所以的擡起頭,用力的敲了敲文件怒火中燒。
“董老師,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這些文件不都是你在負責嗎?爲什麼偏偏少了這三個孩子的?”
如果說是工作大意這決不可能,董書做這份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過去的幾年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故意動的手腳。
怎麼會這麼笨,做這種一下就被人拆穿的蠢事呢?翟寬又急又氣的差點翻白眼。
現在讓人抓了現形他就是想保她都保不。
“沒有嗎?怎麼會呢?”董書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當然,不管她怎麼找都不會找到那三
份表格的,早就被她扔進垃圾桶哪還會找的到?
象徵性的翻了翻面前的文件,沒有,女人佯裝詫異的驚呼道。
“怎麼會沒有呢?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曲英冷笑着,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還要演戲嗎?她就說自己的三個學生都很有天分,不可能一個都選不上的,原來是壓根就沒有機會。
“我只想知道現在要怎麼辦?”對追究董書的處理結果她可不感興趣,現在最重要的是送孩子參加省裡的複賽。
翟寬也很爲難,這種事情不能外揚的,身爲省藝術協會會長連學生的評分表都能弄丟,這說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那個,是這樣的這位老師,你看哈,市裡的評分已經結束了,選拔出來的孩子名單也對外公佈了,你現在再改真是改不了大家也會懷疑這比賽的真實性,要不這樣吧你看怎麼樣?明年!明年一樣還有機會,明年我們會優先咱們富源縣的學生報名,而且會給你們增加名額你看行嗎?”
明年?哈,就是她同意她的學生也不會同意的。
霍子玉媽媽那張恐怖的臉時常在曲英的面前浮現,不行,她一定要追究出個結果。
“這件事情是你們出了問題什麼叫沒辦法解決?明年,那我今年的學生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跟她們的家長交待?”
翟寬見曲英這麼堅定,又把目光對向羅素。
“這位家長,你看哈,不是我們強詞奪理,工作嗎,偶爾出現差錯也是再所難免,做任何工作都有可能會出現問題,畢竟我們是人不是神哈,這次三個孩子的評分表沒了我們確實有責任,但現在結果已經公佈了沒辦法改了。”
“如果改不了就重賽!”曲英咄咄逼人道。
翟寬冷下臉,強行壓下怒火耐心的解釋着。
“這位老師,重賽是絕對不可能的,六百多個孩子還要牽扯到市裡的重要領導,哪能是我們要求重賽就重賽的呢?再說這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如果這也不行,那我們只好向大會委員還有省文化局投訴了,再不然就向國家文化部投訴。”
“哎,你……”男人的臉都綠了,如果不是強忍着真就要發飆了。
“這位老師,你說我解釋了這麼多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
嘆了口氣,用餘光狠狠的瞪了董書,都是她惹出來的麻煩。
“那好吧,這樣,我會在董老師的學生裡挑出三個名額讓你的學生補上,這總行了吧?”
“這怎麼行呢?那我的學生怎麼辦,我怎麼交待?”
翟寬冰冷的瞪着她,意思好像在說,這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還敢叫囂,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女人自知理虧於是又把嘴閉上了,頭垂向地面。
“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天我會向省裡上報參賽名單,你就帶學生先回去準備一下,不過說好了,如果省裡的比賽再出現任何問題那可和我無關了。”
“當然當然。”曲英高興壞了,連忙點頭附和着。
羅素也對這個結果沒有異議,既然解決了她也想早點離開,冰城總讓她感覺到陣陣不安,越早離開越放心。
可是一回頭:“雨羅?……葉雨羅?”身後是空蕩蕩的牆壁哪還有她的身影。
心砰的一聲沉了底,剛纔還站在這裡的孩子竟然不見了,羅素與曲英同時白了臉。
(本章完)